“無崖子,你不屑于見我嗎?”
“無崖子,出來見我!”
“老東西,你是不是不敢見我!”
丁春秋被幾個陰符軍拖到黃裳和阿朱面前,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吼叫著,臉色因為恐懼和憤怒而變得扭曲。
他想求饒,想求無崖子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繞過自己。
可無崖子壓根沒打算見他,只是讓黃裳和阿朱廢掉他的武功,趕出西山道院。
丁春秋此時又害怕,又恐懼,還有被無崖子無視的羞憤怒氣。
但眼下這些都沒用了,因為阿朱已經走了過來。
“別叫了。”阿朱淡淡地道:“不就是廢個武功?至于嗎?”
“什么叫踏馬至于嗎?你廢自己武功試試。”丁春秋怒吼道。
阿朱翻了一個白眼,抬手一掌落下,伴隨著丁春秋一聲絕望的慘叫,他這幾十年的功力瞬間化為一縷輕煙飄散一空。
丁春秋當場昏迷了過去,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雙目發直,口流涎水的癡呆了。
當蘇星河看到癡癡傻傻的丁春秋時,過往的一切恩怨瞬間散去,化作一聲解脫的輕嘆。
“給他換身冬衣,再給幾兩碎銀,逐出西山道院吧。”蘇星河對身邊的陰符軍說道。
“是。”
不多時,丁春秋穿著一身厚厚的新衣服,臉上掛著癡笑,腳步蹣跚地走出了西山道院。
天空中飄來一片楓葉,丁春秋抬起頭來盯著,忽然邁開腳步朝那片楓葉追去。
“嘿嘿,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一陣怪笑聲在西山山嶺上響起,從此在江湖上,又多了一個瘋乞丐。
阿朱、蘇星河將李秋水送到西山道院之外,其中蘇星河看著李秋水,問道:“師叔,你準備到哪里去?”
李秋水笑瞇瞇地看著蘇星河,“怎么,又肯叫我師叔了?”
蘇星河也笑著說道:“師父都不計較了,我這個做徒弟的又計較什么。”
李秋水清眸淡黯,輕聲道:“終究是我對不起他。”
“不說這個了,師叔。”蘇星河看著她道:“以后師叔要是無聊了,可以來這里坐坐。”
李秋水點頭道:“我準備去姑蘇曼陀山莊找青蘿。”
“好。”蘇星河將手中包袱遞了過去,“以師叔的本事,天下盡可去得,但還需有一些銀子防身。”
李秋水接過包袱,輕笑道:“有心了。”
“恭送師叔!”蘇星河恭身拜道。
李秋水笑了笑,轉過身去,腳尖一點飛身而起,身體輕盈飄舞,片刻便消失在山嶺之間。
蘇星河直起身子,落日的余暉灑落在茫茫山嶺,晚秋的涼風吹過,滿山楓葉飄零。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跑來一名陰符軍,“不好了,蘇先生,護法,段延慶和段正淳打起來了。”
“什么?”蘇星河眉頭一皺。
阿朱抬手道:“走,去看看。”
蘇星河與阿朱來到居住區,發現這里一大堆人聚在一起,還有一隊陰符軍在那里勸架。
周圍全是被抓來的武林人士,他們圍在一起觀看著里面的兩人打架。
只見段延慶和段正淳正大打出手,一陽指氣勁你來我往,不亦樂乎,周圍的人只要敢上前,立刻就會被一陽指的氣勁傷到。
所以那些勸解的陰符軍也不敢太靠近,畢竟段延慶和段正淳可是先天高手。
‘砰’只見段延慶與段正淳雙掌相抵,開始比拼內力,強大的氣勁將周圍的人都震退了好幾步。
阿朱玉顏一凝,清聲喝道:“住手!”
說罷,只見她腳踩凌波微步,幾個游移便出現在段延慶與段正淳身邊,然后雙掌朝左右一拍,段延慶與段正淳瞬間被阿朱一掌一個拍飛了出去。
兩人身體在空中一個翻轉,然后落地。
段正淳穩住身形后,朝前一看,不由一怔:“阿朱?”
段延慶也穩住腳步,看著出現的阿朱,用腹語說道:“小姑娘,別管閑事。”
阿朱淡淡地道:“西山道院里沒有閑事,你們現在都是國師的人。”
段延慶沉默了下來,他們一被送入西山道院,就被解去了武功封印,這代表國師府根本不怕他們逃跑,因為他們也跑不掉。
而親眼見過張道靈手段的段延慶,更相信這一點,所以他從一進來,就沒想到能出去。
“為什么打架?”蘇星河在一旁問道。
周圍的武林人士們竊竊私語,但沒有一個站出來說話。
甘寶寶也在一旁關切地看著,但她卻不好當眾表現出對段正淳的關懷,因為她男人鐘萬仇就在身邊。
別的人不說,段正淳卻忍不住,怒氣沖沖地指著段延慶說道:“你問問他說了什么。”
阿朱看向段延慶,問道:“你說了什么?”
段延慶呵呵一笑,“也沒說什么,就是跟他開了個玩笑。”
“玩笑?!那是玩笑嗎?你那是對我的羞辱!”段正淳怒不可遏,情緒甚至有些失控。
阿朱眉頭緊皺,看向段延慶道:“你到底開了什么玩笑?”
段延慶眼中露出詭異的光芒,說道:“也沒什么,我只是說了句他老婆真不錯。”
“我...!”段正淳幾乎又要失控,但很快就被阿朱攔了下來。
接著阿朱對段延慶說道:“以后不許再說這么惡毒的話,這次是你挑釁在前,罰你在西山道院掏一個月大糞。”
“什么!”這次輪到段延慶怒了,“我堂堂大理國皇子,四大惡人之首!你竟然讓我掏大糞!”
阿朱剛要說話,突然一陣清風吹過,接著段延慶的身體突然倒飛了出去,‘砰’地一聲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噗’段延慶一口老雪噴出,葉二娘和南海神鱷連忙上前將他扶起,卻見段延慶臉色蒼白,氣息虛弱,明顯是受了傷。
一個身著白衣,鶴發童顏的老道士緩緩走出,身后跟著一個嬌俏美麗的少女。
“山長!”國師府眾人看到無崖子出現,紛紛抱拳參拜。
無崖子目光落到段延慶身上,緩緩說道:“四大惡人之首?就這?這里是西山道院,不是西夏一品堂。你們現在都是國師的人,國師府讓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得做什么。”
隨后,無崖子看著受傷的段延慶道:“掏兩個月大糞。”
‘噗’段延慶又是一口老血噴出,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而無崖子甚至還點了兩個陰符軍道:“今后你們負責監視他。”
“遵命。”兩名陰符軍當即應道。
接著,無崖子轉身看向周圍的那些江湖人士,微笑著道:“諸位不必驚慌,今日之事希望大家引以為戒,不要再犯。”
說著,無崖子面色一轉:“要是還有人敢在西山道院內挑事,貧道決不輕饒。”
無崖子目光從數百名江湖人士臉上一一掃過,輕聲笑道:“誰還敢挑事,那他就有福氣了,想掏大糞就掏大糞,想洗夜壺就洗夜壺。”
說完,又是一陣清風吹過,無崖子和天山童姥的身形再次消失,仿若從未來過一般。
只留下數百名江湖人士一臉呆滯,仿佛見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