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江湖?”英蓮問道。
岳不群道:“江湖,追名逐利,爭強好勝,快意恩仇,就是江湖。江湖中的人,都沉迷其中,不得自拔,也身不由己。”
甄英蓮又問道:“你也是嗎?”
岳不群看了甄英蓮一眼,點頭道:“不錯。”
英蓮又問道:“江湖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江湖上的爾虞我詐,比朝堂上只多不少。朝廷有族誅,江湖有滅門。”岳不群緩緩說道。
甄英蓮道:“那江湖很危險?”
“很危險,在江湖上,不要相信任何人。”岳不群說道。
甄英蓮道:“那我可以信任你嗎?”
“可以。”岳不群說道。
“為什么?”甄英蓮問道。
岳不群深深地看著她,“因為你還不是江湖中人。”
甄英蓮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但我遲早會是的。”
岳不群也淡淡一笑,然后將雙腿盤在一起,同時因為盤腿的動作,膝蓋上被打爛的皮肉裂開,露出了鮮紅的皮肉。
“你不疼嗎?”甄英蓮問道。
岳不群道:“內力可以鎮痛。”
“什么是內力?”甄英蓮問道。
岳不群道:“只要你將修煉到第一重,就會生出內力,內力可以用來療傷,也可以用來殺人,是個好東西。”
甄英蓮又問道:“那你把自己的功法修煉到了第幾重?”
岳不群目光淡然地道:“第五重。”
岳不群不愧是個老江湖,只要給他一部上乘武學,他就能迅速修煉起來。
如今的岳不群就算放在笑傲江湖中,也是和東方不敗處于同一階段的絕頂高手,更兼有玉顏劍訣,就算對上獨孤九劍也完全不懼。
不過岳不群之所以會進金陵的監獄,是因為張道靈需要他來點醒甄英蓮。
甄英蓮的性格屬于那種內向、悶苦的類型,突然遭此變故,肯定會絕望沉淪。
所以岳不群就來了,正好他這個身體有一段因果,也可借此機會了去。
“我還有個事想問你。”甄英蓮說道。
岳不群道:“什么?”
甄英蓮問道:“你明明是男人,為什么卻被關到女牢里來了?”
“...”岳不群一陣無言。
半晌之后,甄英蓮也沒有得到回復,轉頭看去。卻見岳不群已經側躺在那里,睡著了。
岳不群雖然回避了甄英蓮關于牢房的問題,但卻對甄英蓮所問的一些關于修煉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些事情并非秘密,他原來的世界里那些江湖中人隨便一個都知曉其中道理。
但這些道理卻對甄英蓮幫助極大,她資質雖不是絕高,但也不低。
很快就能領悟更多的修煉之法,對自己苦海神掌的領悟也更加深入。
終于在兩個月后,甄英蓮一舉突破了第一重,正式邁入高手境地。
當那一道內力自甄英蓮體內生出后,甄英蓮這才體悟到了內力的強大之處。
她抬起手掌,用了三分氣力對著身后的墻壁拍了一掌。
只聽得沉沉一聲‘轟’響,接著眼前的墻壁上倏然裂開了十幾條頭發絲那么細小的裂縫。
甄英蓮對自己的掌力大為震驚,如果用七成功力,那么這面牢房的墻壁會被她直接拍碎。
岳不群也很是驚訝,這一掌就算放在自己原來世界,也算是個高手了,而且他看得出來甄英蓮并未用全力。
看來從先生手中送出來的功法,都不是普通的功法,這個世界怕是要大亂了。
“我要出去報仇!”甄英蓮目光堅定地說道。
岳不群聞言,卻搖頭道:“不,再等等。”
經過兩個月的相處,甄英蓮從岳不群只言片語中已經知道他和誰有仇了,也隱約知道他為什么會被送到女牢里。
不過甄英蓮都沒有點破,只假裝不知道。
“為什么?”甄英蓮有些不解,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一掌拍碎薛蟠的狗頭。
岳不群道:“過不了多久,江湖上就會風起云涌。你在這牢房里,是個僻靜修煉的好地方。你為何不隱忍下來,先在牢房中修煉一年半載?等修煉到第三重再出去呢?”
“那薛蟠終究在那里,又不會跑,就算跑了,你也能找得到,所以抓緊提升實力是要事。”岳不群說道。
甄英蓮聽完,覺得非常有道理,于是點頭道:“好,我聽你的。一年之內,將修煉至第三重。”
隨即,她又說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去,我幫你殺你的仇人。”
岳不群笑了笑,搖頭道:“不用,一年后,我殺他如探囊取物。”
別說一年后,現在岳不群想離開牢房,去殺提督制造太監,也是手到擒來。
但他奉張道靈的命來點醒和指導甄英蓮,所以才故意被抓進來的。
就這樣,甄英蓮繼續呆在監牢之中,日夜勤修不輟,功力也越發精深,內力也越發渾厚。
半年后,甄英蓮已將修到了第二重。
十個月后,甄英蓮的終于進入了第三重。
到了這個地步,甄英蓮對自己的實力已經有了極大的自信,她現在敢肯定,自己就算在數百人的圍攻下,也能游刃有余,十分輕松地離開。
而岳不群的仍然是第五重,因為第五重到第六重是個分水嶺,越到后面越難修。
但是,岳不群對于劍式的領悟與應用,卻已經爐火純青,出神入化。
同樣也是在這個月,應天知府換人了。
新上任的應天知府前天已經到任,甄英蓮只知道新來的應天知府姓‘賈’,名化,字雨村。
賈雨村新補應天知府,自然要清理舊案。
而當年被打死的馮淵的老仆依然沒有放棄,告了一年的狀都了無音訊,在如今新知府上任后,老仆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于是老仆又來到新知府這里鳴冤,將薛蟠告上了公堂。
同時,也將甄英蓮牽扯了出來。
新來的賈雨村并不知道四大家族,所以聽說薛蟠打死了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當即就要發簽命人捉拿薛蟠。
可是令簽還未發出,就聽到身旁一聲傳來咳嗽。
眼睛余光一瞥,竟是門子發出的。
賈雨村收回令簽,將其放回盒中,然后笑著說道:“此案我自會辦理,你等且先回去,容我仔細查閱當年案卷再說。”
老仆聞言,自覺有了希望,于是應命退下。
賈雨村退堂后回到后院,門子也跟在身后。
賈雨村微笑著讓門子坐下,門子恭身笑著道:“老爺面前,哪有小人的坐。”
賈雨村端著茶,慢悠悠地坐了下來,問道:“你方才阻我發簽拿人,是什么說法?”
于是,門子從拿出了那張著名的‘護官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