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羊腸小道,慢慢的順勢往下,便到了谷底,夏建借著燈光,這才看清。
三山環抱,尤如一個小盆地,十幾間工棚,順谷底而建,旁邊則是一個很大的平地,平地上堆著小山包似的礦石。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夏建示意,三個人趕忙蹲了下去。
“操他大爺的,每次到了發財的時候,就讓我們出來巡夜,巡她奶奶的胸,這深山老林的鬼毛也沒有一根,望天洞不是有陳六子他們守著嗎?”隨著腳步聲,從前面小路上走過來倆人,前邊的一個一邊走,一邊在罵。
就聽后面的一個說:“你就別瞎咧咧了,今晚能上場子的都是大人物,哪一個不是帶了十萬八萬的,你有嗎?再說了,今晚不是老板來了嗎?他一來,哪一次不是設雙崗“
兩個人說著話,慢慢遠去了。
夏建心里想,看來今晚是來對了,一來可以弄清楚誰到底是這里的老板,二來他倒要看看,這些黑石塊究竟是怎么運到外面去的,就憑哪條羊腸小道,走個人都有一定的難度。
想歸想,腳下也沒有閑著,等她們三個快接近哪排小木屋時,中間燈最亮的一間,里面傳來了一陣陣的喝彩聲。
“夏總!摸到房子后面,前面不安全,目標太大“方芳在夏建耳邊小聲說道。
夏建點了一下頭,三個人繞了一個圈子,便轉到了房子后面。這里是山區,又是草長鶯飛的季節,這排房子的后面,一人多高的野草,讓人幾乎寸步難行,還好,張三桂帶了工具,他小心的開出了一條能讓人通過的小道。
透過小木屋墻壁上的縫隙,夏建往里一看,就見屋子的中間,一并排擺了幾張大辦公桌,圍著辦公桌的四周,坐了最少十幾個男男女女,桌上的現金,一扎一扎的碼成了方堆 “天哪!這是豪賭啊!“夏建身后的張三桂,忍不住說了一句,還好屋內人聲雜亂,根本沒有人關心屋子外面。
方芳狠狠的瞪了張三桂一眼,張三桂自知失態,慌忙退到一邊。
屋子里的人太多,除了桌子邊坐著的,還圍著桌子站了好幾圈,夏建根本就看不清楚,桌子邊坐的到底是哪些人。
“來,上房頂去看“方芳小聲的說著,身子一躬,示意夏建踩上去。
已到了這個時候,夏建也不能客氣,心一橫,大腳便踩在了方芳的肩膀上,只覺得方芳猛的一伸腰,夏建兩肘已超過了屋檐,夏建雙手在屋頂上輕輕一摸,發現鋪的是牛毛氈,便雙肘一使勁,人已到了屋頂上。
夏建屏住呼吸,慢慢的走到了屋脊上,找到了一個露出燈光的小洞,他用手輕輕的撥弄了兩下,屋子內的一切全展現在了眼前。
桌子的正中間坐著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他剃了個光頭,兩只大眼睛炯炯有神,山里的晚上,還是有點冷,眾人都穿了外套,而他只穿了件短袖,右臂上有一條青龍圖案的紋身。
“黑娃兄弟,跟還是不跟“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妖嬈,在屋內回蕩著。
怎么這么熟悉的聲音,夏建側目一看,哪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朱惠,而她的身邊坐的正是閻正森,這一發現,讓夏建近乎瘋狂,他按奈住內心的激動,雙眼緊緊的盯著屋內。
被叫黑娃的年輕人,狂吸著香煙,雙手不停的搓著手里的三張牌,爬在屋頂的夏建,都能看到,他額頭明晃晃的汗水。
“哈哈哈哈!黑娃,這不是你的性格,上次在富川市,你一個人通殺全場,一個晚上卷走了近五十多萬,怎么今晚到了我這里,你就變得如此小心了?“閻正森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屋內的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黑娃抬起頭,呵呵一笑說:“閻總,兄弟今晚帶來的二十多萬,都放在桌上了,可這把牌不錯,你能不能借兄弟一點,一會兒翻本,即刻就還“
“兄弟,你是輸紅了眼吧!我們今晚有言在先,輸完走人,不借一分,更何況你不是還有脖子上的金項鏈嗎,你哪塊表,也值點錢吧!“朱惠臉色一變,嚴然一幅得勢不饒人的樣子。
黑娃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把面前的兩疊百元大鈔往前一推說:“再上兩萬“
“兄弟果然是爽快人,還要人跟嗎?“閻正森大聲的喊道。
桌子邊坐的其他幾對男女,全都搖頭棄牌。
“我跟四萬“朱惠摸著指甲油的纖手,順手一甩,四扎百元大鈔,便丟到了桌子中央。看得屋頂上的夏建直吐舌頭,他心里想,這敗家娘們,錢真多,干啥不好,偏要來賭博。
黑娃呵呵一笑說:“兄弟認栽“順手一翻,竟是三條老a。
屋內觀牌的人不由得一聲驚呼,夏建也覺得這家伙被人夾死,可惜了一副好牌,可誰叫他沒錢了呢?賭場就是這樣,排好不一定能贏,有時也要看對方的實力,如果有三家對頂,說好了上不封頂,另外兩家雖然牌小,但人家死跟,沒有一家肯走,到最后,夾死的肯定還是牌大的一家。
“走了,你們繼續玩吧!“黑娃起身便走。
閻正森得意的看了一眼朱惠,大喝一聲:“坐下“
“噢!閻總這是什么意思,錢都給你放下了,難道還想把我這條命也給留下不成“黑娃說著,慢慢的坐了下來。
閻正森哈哈一笑說:“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這里百分之十的股份“
“閻總你也太貪了吧!想當初你是求著我入的股,現如今開到礦了,生意火爆了就想把兄弟踢開,這傳出去未免有點不仗義了吧“黑娃鐵青著臉說道。
閻正森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嘴里罵道:“狗屁的仗義,老子已經被查,豐源礦業看來是回不去了,這個小礦,就是老子的養老金,所有股份,我全部收回“
“門都沒有“黑娃說完,轉身就走。
可是已經晚了,他的身后,已經站了一排手持木棒的家伙,個個身高馬大,肌肉橫飛,看來這閻正林早都布好了局。
“閻正森,真有你的,弄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錢,再留下我的股份,你這是要我光著身子離開這兒啊!可小看我了,今晚就算是拼上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你得逞”黑娃狠狠的罵著,一轉身,人便撲了出去。
“好身手”夏建在屋頂上不由得說了一聲。
就見四五個大漢,桌椅打倒了一片,就是近不了黑娃的身,反而有幾個被黑娃放倒在了地上。屋內頓時亂成了一團,看熱鬧的人,迅速的離開了房間,屋內最后只剩下了閻正森和朱惠,還有哪一幫護礦隊的打手。
“都是些飯桶,這么多人,還對付不了一個人,老娘養你們有何用”朱惠罵罵咧咧,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時,有一個人擠到了閻正森跟前,夏建一看,這人正是和他在菜市場干過一架的王強,去年在山里,還差點被他帶人抓住。
王強和閻正森低語了兩句,臉上露出奸詐的微笑,這人心黑手辣,不知他又要出什么損招,夏建心里干著急,他也實在沒有辦法,稍有動靜,如果被人發現,就會前功后棄。
王強輕輕的繞到黑娃身后,一揚手,手里飛出了一根繩子,繩子剛搭在黑娃的肩膀上,等黑娃反映過來時,已經晚了,另一端,立馬被一個手持木棒的家伙抓住,王強一示意,兩人飛快的交差一跑,再一扯,繩子死死的套在了黑娃的脖子上。
黑娃長出一口氣,頓時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