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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 攘外必先安內

  就算眼前這些人帶著帽子,就算光海君以前并沒怎么接觸,可他還是一下分辨出,這些人是遼東女真族人。

  “他就是那個光海君?”一個壯實的矮個建虜用并不純正的漢語問道。

  光海君身后那名壯漢連忙點頭,同樣用漢語恭敬地回答道:“是的!”

  對于大明周邊國家來說,他們之間的語言或者并不通用,但漢語一定是可以用來溝通的。只要周邊國家有地位的人,基本都會一些。

  回答了之后,壯漢看向有點迷茫的光海君,激動地說道:“王上,有大金支持,王上必定能奪回王位,向他們討還血債!”

  一聽這話,光海君想起自己的兒子,還有愛妃,都死在他們手中,還有自己,被關押囚禁,還被他們折磨。想起這些,他的眼睛中便噴出怒火。

  光海君原本就對女真人并不怎么排斥,此時此景之下,只見他鄭重一躬身,向為首那名壯實矮個女真人行禮,用漢語恭敬地說道:“還請大金國助寡人重奪王位,寡人必定以大金馬首是瞻!”

  那名壯實的矮個女真人一聽,仰天大笑了起來,絲毫不再顧及會不會被遠處的人聽到。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充滿了囂張!

  夜色終歸過去,朝陽初升。仁祖摟著嬪妃還在睡覺,就被急報給吵醒了。一開始的時候,他自然是生氣的。

  可當他一聽到,說光海君被鄭命壽帶著建虜救出了江華島時,嚇得一下跌倒在地,臉色慘白,當場說不出話來。

  這一下,把那些宮女內侍給嚇死了,連忙扶得扶,捶背地捶背,喊御醫的喊御醫,亂成了一團。

  不過仁祖很快就回過神來,歇斯底里地大聲下令,把守備江華島的檢查使斬首示眾,這還不算,其他守卒也要殺掉。并且,他又讓人趕緊坐船去追明將陳繼盛,讓明軍趕緊來援。

  幾乎是手忙腳亂地發布了這些旨意后,他又立刻傳旨,馬上擺駕南漢山城。

  他的這些行為,讓聞聲趕來的禮曹判書金尚憲啞然無語。他立刻大聲稟告,說建虜救了光海君后已經往北而去,并沒有來攻城,那只是小股建虜而已。

  仁祖一聽這話,總算回過神來。他冷靜下來后,殺人和求援的事情不變,但擺駕南漢山城的事兒就暫且放一放了。不過,他也還是做了一些準備,把后宮及世子嬪,大君,宗室等百余人先行安排去南漢山城,同時令軍隊收集盡可能多的糧食,也往南漢山城搬。

  做完了這些,他就開始想光海君的這件事情。那鄭命壽只是一個奴婢而已,竟然勾結建虜能把光海君從江華島上救出去,這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幫了忙?

  往這個方向一想,他越想越有可能。于是,他開始想朝中文武百官,看誰有可能是有異心的人。攘外必先安內,不把這些有異心的人除去,一旦建虜殺來,里應外合的話,根本堅持不到明國援軍。

  由此,一場血雨腥風,在建虜可能要攻來的當口,就在朝鮮王都爆發了。這種政治斗爭,極其殘酷,往往一人死,全家死,沒有例外。

  與此同時,從朝鮮王都離開的陳繼盛,已經到了皮島。三十多艏朝鮮戰船,全都停靠在皮島碼頭上,很是壯觀。

  陳繼盛回頭看了之后,心中也很是歡喜,中丞大人見了,應該會高興吧?

  等轉回頭,再看向岸上時,卻發現島上似乎戒備森嚴,連炮臺都有人時刻守在那里,他不由得又有點吃驚。

  讓陳繼盛更為驚訝和意外的是,登萊巡撫并不在島上,如今在島上奉令負責的是徐敷奏。這多少讓他有點懊惱,卻也沒辦法,因為這是登萊巡撫的命令。

  傍晚時分,盧大和一名錦衣衛校尉到了皮島,說是巡查皮島防御,并等一人到皮島,這讓陳繼盛感覺很神秘的樣子。他跟盧大說,想去中丞大人身邊效力,卻被盧大拒絕,說沒有中丞軍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

  陳繼盛徹底暈頭了,不知道中丞大人要干啥,好像很神秘的樣子,難道又要干什么大事?

  次日一早,遠在京師的京營內,滿桂的將令傳下,所有兵卒,包括新軍兵卒全都集合。

  曹變蛟等人不知道何事,不過將令傳下,他們比京營的軍卒更為快捷、整齊地先列好隊伍了。

  曹變蛟抬頭看著點將臺上,發現都督同知祖大壽,京營總戎滿桂和新軍總教習茅元儀都在點將臺上,似乎是有大事要宣布的樣子,不由得有點好奇,把新軍和京營都召集了起來,這是有什么大事?

  好一陣后,所有軍卒終于集合完畢,正準備看著點將臺上的那幾位宣布什么事情時,忽然,有一名宦官匆匆而來,上到點將臺上對那三人說了幾句話。而后,就見到三位巨頭,就隨著那名宦官下了點將臺,往營門方向而去。

  這一下,讓所有軍卒都有點意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讓那三位大人匆忙離開。

  他們還沒想出個一二三來,忽然有一名總戎的親衛快步而來,又把散在點將臺前看著的副將、參將、游擊、佐擊、坐營官、號頭官、中軍官也傳喚走了。好家伙,這么一來,校場上除了普通軍卒之外,最高職位的就剩把總了。

  看著那些大官都離去,這一下,校場上的軍卒就忍不住了,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這是什么情況?一開始把所有人集合在校場,好像有什么事一樣,可一轉眼,這些大官就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那我們這些人,還到底要不要在校場集合啊?

  一開始的時候,校場上這些軍卒還都站在原位,只是低聲和周圍同袍議論而已。他們也不敢亂來,就怕那些大人們忽然就回轉了,要是被看到就不好了。

  可隨著時間慢慢地過去,不要說那三大巨頭,就是那些京營將官都沒一個回來。這雖然已經是三四月份,可天氣還是很冷的,站在校場上吹風,就讓有些人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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