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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5 轟轟轟

  就在這時,就聽到“轟轟轟”地聲音連續響起!

  “哈哈,城門破了么?”

  “不一定,那幫子貨色,打炮的水平也就那樣!”

  建虜步卒中在低聲議論著,而后抬頭看去,卻立刻呆在了那里。只見金州城頭上硝煙彌漫,老兵一看就知道,城頭發炮了。他們立刻轉頭看向自家炮營所在。

  果然,就見一字排開的十一門大炮,有兩門被城頭火炮擊中,散落在地上,邊上的炮手缺胳膊少腿,甚至截斷了身體,砸碎了頭顱的都有,鮮血淋漓地躺滿了一地。甚至連炮營身后側護衛著的騎卒,也有兩個倒霉蛋被鐵彈砸中,不管人馬都摔地上,尸首兩處。

  剩下那些炮手沒一個還待在火炮前面,都隨著他們的主將在往后抱頭鼠竄。看他們那驚慌的樣子,怕是嚇尿了!

  岳托也看到了,那臉色陰沉地能擰下水來。他立刻用手一揮,指了下往后四散而跑的炮手。立刻,他的一隊親衛驅馬縱步而出,堵住了佟普漢和他手下的退路,厲聲喝道:“臨陣脫逃者,斬!”

  一個個都舉起了馬刀長槍,如果對方敢不聽的,就會立刻殺了!其實,按照建虜的軍紀,這種情況,是立刻殺無赦的。但炮手要是都殺了,就沒人能開炮,所以才給了一次機會。

  佟普漢自然也明白這點,知道就算他老子在這里,遇到這種情況,也不可能會被放過。無奈之下,只好返身驅趕著手下趕緊回陣地上去,冒著明軍的火炮強攻了。

  然而,就他們逃跑再返身回來的功夫,城頭上的火炮又已經裝填完畢,一聲令下,又是“轟轟轟”地火炮轟鳴聲響起。這一次,又多了一門火炮被擊中,只不過因為建虜炮手還沒回來,人員傷亡倒比上一次要少了。

  那些建虜炮手看到這一幕,腿都軟了。很明顯城頭上的明軍事先有過測距瞄準,所以每一次都能命中己方火炮。殺千刀的明軍,竟然偷偷藏了火炮陰人!

  他們明白,如今這種情況下,只有己方被明軍火炮擊中死翹翹的可能,而不會有明軍被火炮擊中的情況發生,因為明軍在城頭上,有城墻護著的。

  這么想著,幾乎所有的炮手都如同雙腿灌了鉛,那還想著要去放炮還擊,就期待著明軍快點把剩下的火炮也都給擊中,這樣他們就不用放炮了。

  “轟轟轟”地炮聲再次響起,一如這些建虜炮手所愿,擺放在那里的大將軍炮,在經過這一次的炮擊后,就只剩下孤零零地一門沒被擊中。

  此時,這火炮陣地上已是一片狼藉。炮架子全部散落著,大將軍炮甚至有被鐵彈擊中而斷裂的,橫七豎八地落在炮架木屑間,那些火藥箱什么的,也都有不少被砸到而散落一地,使得那塊地方成了真正的黑土地。

  這種情況下,就算還有一門火炮沒被擊中,也沒法開炮了。就算開炮,也壓根無法對金州明軍造成一絲威脅了!

  這些建虜炮手見了,一個個如釋重負地站在那里,覺得不用再往前,但也不敢再后退,只好轉頭看著,去看他們的主將。

  佟普漢卻傻在了那里,這些火炮的損失,一片狼藉的火炮陣地,似乎格外的刺眼。他明白,這次的損失是大清軍隊無法承受的。攻城的希望,其實是寄托在火炮轟開金州城的。如今沒了火炮,就算岳托不殺自己,皇上也不會饒了自己!

  那些遠遠旁觀著的建虜步卒也都傻在了那里,再沒有人說話,只是看著硝煙彌漫的金州城頭,看著已經沒人的火炮陣地。

  “轟轟轟”地聲音再度響起,把這些傻在那里的建虜都驚回了魂。他們看到,城頭上的明軍竟然連最后那一門炮都不放過。就那一門火炮而已,又沒什么作用了,還浪費火藥轟擊,至于么?

  城外的建虜,包括之前跑得歡的騎軍,也全都停了動作,沒人說話,默默地感受著一種不好的感覺:挫折!

  “主子,要下令攻城么?”一名建虜將領感覺有點憋屈,很想發火,就轉頭問岳托道。

  岳托聽到,轉頭看去,冷著臉大聲喝斥道:“明軍早有防備,你讓大清勇士怎么攻城?你眼瞎了么,軍隊還有士氣么?”

  從古至今,打仗最為重要的是士氣。沒有士氣的軍隊,壓根就發揮不出戰斗力。這些建虜將領都久經戰場,自然知道這點。因此,被岳托一訓,都不敢再說話了。

  岳托訓斥了之后,或者是心中的怒火稍微發泄了一番,轉頭回來,掃視戰場。忽然想起什么,連忙帶點慌亂地下令道:“快,鳴金收兵,所有人都往后退!”

  之前的時候,建虜欺負金州城頭沒有火炮,因此步卒列陣都靠前面,只在弓箭范圍之外的一段距離上。他們就想著,等會城破之后,沖鋒起來也能省點力氣。也因此,他們站得地方,都在火炮的射程范圍之內。

  岳托的話剛說完,城頭的明軍仿佛給他這個命令注解一般,又是“轟轟轟”地聲音響起,十多個鐵彈帶著呼嘯聲,落到了列陣著的建虜隊伍中,犁出了十多道長長的血溝。

  雖然全都命中建虜陣地,可因為只是鐵彈的原因,死傷的建虜其實并不多。但對建虜士氣的打擊卻是雪上加霜,剛好岳托的命令也傳了過來。頓時,建虜步卒再無一點軍紀可言,全都丟盔棄甲地往后跑去,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那樣子,就好像背后有老虎在攆著一樣。

  金州城頭上,響起了如雷般地聲音,在歡送建虜:“萬勝!萬勝!”

  聽著城頭上傳來的充滿士氣的歡慶,岳托陰沉著臉,大聲喝道:“把他們都綁了!”

  而后韁繩一牽,調轉馬頭,縱馬回營。他的親衛兩個捉一個,把包括佟普漢在內的炮營所有人都給綁了。

  沒過多久,一名信使從建虜大營飛馳而出,往北方而去。金州城外,重新沉靜了下來,就連之前囂張的建虜騎軍也都沒了蹤跡,垂頭喪氣地回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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