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售樓小姐接到了一個電話,就提前告辭了。王曉松摟著妻子,在自己的房子里面轉了一圈:“小偉,還真別說,這房子我現在啊,是越看越喜歡。”
梁寶偉也笑了:“是嗎?既然這樣的話,那咱們就趕緊裝修吧。馬上快過年了,現在裝修,等到開春的時候敞開房子散散味道,然后再過一個夏天,咱們明年秋天就能住進來了。”
王曉松想了想,點了點頭:‘行,我答應你。咱們一會兒就去找裝修公司。'
兩口子打定主意之后,又在房子里面戀戀不舍的看了片刻,然后就直接轉身離開了這里。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門口有幾個人,似乎正在發生爭執。
王曉松發現,在門口有一堆人,他們身后是一堆沙子。而大門口,則是一輛拉著沙子的卡車,雙方好像正在爭吵著什么。
王曉松想要過去看看,卻被梁寶偉攔住了:“行了,今天是咱們家收房的日子,咱就別管這些閑事了好不好。”
王曉松微微一笑:“行啦,不用擔心,我就是去看看,不會有問題的。再說了,這不一定是閑事呢。”
王曉松猜得沒錯,這的確不是閑事,很快,從雙方的對話中,王曉松就聽明白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用跟我說你的沙子有多便宜,也不用跟我們說你的沙子運過來多不容易。這跟我們沒關系。你愛怎么樣怎么樣!反正這個小區,外面的沙子不準進來。”一個滿臉橫肉的,看上去很兇的瓦刀臉說道。
王曉松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就看見那個業主還在說著好話;“不好意思,我是真不著調還有這樣的規矩。這樣,幾位抽根煙,就讓我把沙子運進去好不好。”
“規矩不能壞,不能讓你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這個小區的規矩就是,外面的沙子一粒也不能進來,就這么簡單,你要是不滿意,去,售樓部在那邊,你去退房去。”瓦刀臉冷笑著說道。
這個小區本身就不是什么高價小區,在這里置業的,全都是普通老百姓。好不容易買了房子,好不容易辦了貸款,誰現在愿意退房啊。
業主還在苦苦哀求,但是瓦刀臉就是不通融。這時候,瓦刀臉身邊的那個家伙,直接沖過來:“干啥呢,跟你沒有那么多廢話!滾!別擋著路!”
業主頓時就惱了:“你們是什么人!我才是小區業主,你們憑什么不讓我的沙子進來!”
“行,我讓你進,你有本事就進來,到時候你家裝修的時候出點什么事情你別怪我。”瓦刀臉索性直接裸威脅起來。
眼看著雙方就要爭執起來,王曉松就想要上前說話,這時候,一只手緊緊的拉住了王曉松。
“曉松!這種事情你先別管好不好。”梁寶偉說道。
王曉松周滅:“可是你也看見了,他們分明就是沙霸,他們根本就是在欺負人。”
“沒錯,但是這里難道沒有警察嗎?人家業主真的有問題,直接報警不就行了。這里是濱萊縣公安局的轄區,飛揚手下的警員他們會負責的。你就別管這些事情了行不行!”梁寶偉說道。
沒錯,妻子說得對,就算這個人是沙霸,就算自己是政府官員,但是自己畢竟不是警察,這種事情,不要太多的出頭。只要對方沒動手,自己就不用主動上去摻和。
還好,那個業主最終憋著氣轉身離開了,王曉松拉著梁寶偉從旁邊走向大門,就聽見那幾個沙霸哈哈的嘲諷著走掉的業主:“一個個不信邪,現在就教育教育你!
這個地方,原本就是我們村的地,現在把我們的房拆了給你們住已經夠可以的了,沙子還想買外面的?
誰要是還不信邪,盡管從外面買沙子,讓你的沙子進來一袋子,我們就把名字倒著寫。”
他們這番話,聽上去像是在嘲笑剛才走掉的業主,但是實際上,卻是說給旁邊眾多圍觀的業主聽的。
很多業主聽見對方這樣囂張的,肆無忌憚的笑聲,心里都很不好受,但是卻沒有辦法。他們明明是小區的主人,卻被這些人在刁難著。
王曉松黑著臉走到了飯館里面,兩口子一起吃了一頓飯,就看見,旁邊桌子上吃飯的,正好就是今天被刁難的業主和他雇傭的拉沙車的司機。
王曉松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你好,這位先生,今天是你的沙子被攔下了吧。”
對方一愣,沒有說話,王曉松趕緊說道:“我是你的鄰居,三號樓的,我今天剛剛來收房,也正準備買建材呢。”
這個業主長嘆一聲:“兄弟,咱們運氣不好,住這種廉價房子。現在濱萊新區的便宜小區,全都有這種沙霸。”
王曉松吃了一驚:“他們是怎么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新建的這些小區,原本都是一些被拆遷的村子。那些村子的村民被政府安置之后,有很多一時之間沒有找到工作的,看見原先村子上建起了高管層住宅,就回來找活干。
我家親戚在建設辦上班,我聽說啊,政府為了安置他們,所以在招工的時候,就優先招聘這些被拆遷的村民。
他們剛開始呢,是在一起做工,時間長了就拉幫結派。等到小區建成了之后,就堵門。當沙霸。
他們的沙子,比別的地方要貴兩倍以上。我的這個房子,本來三千塊的沙子就能解決,到他們這里,得小一萬塊才行了。”業主嘆息著說道。
王曉松皺著眉頭,現在老百姓買房子叫個首付,很多人就已經是東拼西湊來的了,大家不過就是想有一個安身之處,這幫混蛋居然還要在這件事情上為難他們。
王曉松皺眉說道:“也就是說,周圍但凡是便宜點的小區,都是這樣?”
“是啊,大開發商,這幫地痞流氓惹不起,就跟這些小開發商沆瀣一氣嘍。”業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