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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 迷局對弈(6)

  (感謝“書友150528232634866”和“熿裘”的盟主打賞,感謝“sp55aa”和“WillTian”的兩個萬賞、感謝“五歲能抬頭的熊”、“書友20190114180928908”、“夤酃豬豬”的萬賞。輸入法出了點錯誤,導致了一些錯字、現已將前文修正)

  成默拉開房門,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正在孜孜不倦學習的謝旻韞低聲說道:“陳放,也死了。”

  謝旻韞于透窗而過的萬家燈火中回頭,她如玉的面容上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只是注視著成默一瞬,輕聲說道:“這世間之事,都是此消彼長,輪回循環,任何生命誕生的那一秒,就開始其走向滅亡的旅途,多堅強的意志與抗爭都無法改變。分子的組合與分離,花朵的盛開與凋零,生命的出生與死亡,恒星的聚變與坍縮,甚至宇宙的誕生與毀滅……無論龐大的天體還是微小的生物,都逃脫不了熵增。無論表世界還是里世界都不例外,金錢和權力并不足夠依賴,該生的生,該死的還是得死”頓了一下謝旻韞說道:“生死有命,修短素定。我們都是低熵前往高熵途中的小小意外,是時間長河里偶然的浪花,湮滅于偶然也沒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成默握著門把手,他看著謝旻韞超然物外的寂靜面孔,卻想起了陳少華絕望的表情,于是他開口說道:“我爸爸也曾經安慰過我,說萬事萬物都逃脫不了冷酷的熱力學第二定律,就連龐大如宇宙,最后的歸宿也不過是一片熱死寂。世間沒有永恒,因此以時間來衡量生命的長短,并沒有意義。我原來覺得有道理,有些人活著卻形同行尸走肉,有些人死了卻依舊影響著這個世界。但現在看來,活的久一點還是有好處的,就像我總喜歡看長一點故事,而不喜歡太短的故事,漫長的故事總有更多的人生體驗,一個一個漫長的故事組成了人生的循環,但那些短暫的故事無法帶來這樣的體驗,它充其量只是一則啟迪我們的寓言。也許循環才是永恒,宇宙最后歸于原點,再次爆炸,生命又一次誕生,熵增和進化,兩者就象兩支時間之矢,一頭在拖拽著我們退入無窮的黑暗,一頭在拉扯著我們走向永恒的光明總之,我不會把我們之間的故事寫的很短,我不想成為寓言。”

  謝旻韞淡淡的笑了一下,點頭說道:“嗯!最好還是那種爛俗的童話式結尾,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成默也點頭,他轉身正要拉上門,忽然間像想起什么一般再次回頭說道:“對了你不覺得我們雖然已經成為了夫妻,可相處的方式也太寡淡了一點吧?完全不像是夫妻!”

  謝旻韞咬著嘴唇,面容上浮動著一種不知是如何是好的為難,像是遇到了一道復雜難解的數學題,成默莫名的覺得謝旻韞這個樣子很可愛,勾了下嘴角說道:“你得好好考慮下這個問題了。”

  “明明是你的問題。”謝旻韞自然不會服輸,接著又很是不滿的說:“應該都是丈夫哄妻子開心吧?怎么你還好意思叫我哄你?”

  成默認真的說:“起碼每次分開的時候得親一下吧?電視上的賢妻良母都這樣。”

  “不親,太矯情了。你快走吧!別耽誤事。”謝旻韞回過頭繼續看書,一副不想在理會成默的樣子。

  成默索吻不成,只能搖了搖頭,遺憾的拉上門向著電梯間走去。然而他卻沒有看見在他關上們之后,謝旻韞旋轉了一下座椅,走到了自己本體睡著的床邊,俯身在他的嘴唇上輕輕的點了一下,隨后輕聲說道:“誰叫你寫故事不寫單女主!”

  成默在電梯里打了電話給白秀秀,叫她幫忙弄一點海洛因,因為陳放的死已經焦頭爛額的白秀秀實在沒有時間,便叫成默去找在雅典警察局值班的太極龍同事。

  白秀秀忙的抽不開身,這倒是正和成默的心意,萬一在九頭蛇那里查到了西園寺紅丸的消息,白秀秀又在的話,他就沒有辦法一個人去抓西園寺紅丸,對于他來說雖然少了白秀秀這個幫手只能算是小事。成默打車前往雅典警察局,在車上成默又給沈幼乙的保鏢團隊的負責人打了電話,得知沈老師一切無恙,成默稍稍放了點心,但還是叮囑他們一切小心,馬上找個理由把沈老師帶離文川。

  安排好沈老師的事情,成默又想起了高月美,這讓他無比的頭痛,他剛才并沒有把高月美被綁架的事情告訴白秀秀,他沒辦法解釋清楚消息的來源,如今所有的重擔全部都壓在了肩膀上,這種叫人窒息和焦躁的巨大壓力讓成默仿佛再次回到了K20上。

  成默覺得他有義務救高月美,不僅因為高月美是白秀秀的小姑子,還因為他欠高月美的。這種責任感像是束縛在他身上的繩索,隨著時間的推移越勒越緊,又像是將他扔進了茫無邊際的大海,四周一片漆黑,除了海浪的聲音和冰冷的海水,沒有任何人和物能夠幫助他,他只能茫無目的的向著前方游,除了體力消失殆盡的威脅,還有來自海底的鯊魚,都是叫人心驚膽戰的緣由。

體力就是緊迫的時間,而鯊魚就是在他不知道的黑暗中游弋的西園寺紅丸  幸好成默并不是一個懼怕的壓力,要是普通人在此時肯定不知所措的要崩潰掉,但成默卻能夠克制住內心的各種負面情緒,有條不紊的試圖從小細節找到生路。

  酒店離憲法廣場并不遠,很快就到了雅典警察局,為了節約時間成默直接付了一百歐,都沒有等出租車司機找錢,就下了車。關上車門,微涼的夜風撲面而來,成默決定將學車的事情提上日程,要不然實在太不方便了。

  在警察局門口成默撥通了白秀秀給他的電話號碼,一個叫做穆秋實的太極龍成員出來將他接了進去。

  穆秋實三十多歲,方臉單眼皮,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一看就是善于搞接待的人,也因此略顯的油滑,完全沒有太極龍殺伐果決的氣質,反而像是在辦公室混了很久的公務員。

  成默在會議室開門見山提出了要求,彬彬有禮的說道:“穆哥,我想白隊長已經跟您說過了,我現在需要大量的海洛因,至少十公斤以上”

  聽到十公斤這個數字,原本微笑著的穆秋實瞠目結舌的看著成默,不可思議的重復了一遍:“十公斤?你確定?”

  成默點頭,低聲說道:“太少了沒意義。”

  穆秋實苦笑了一下說道:“十公斤海洛因,一時之間在國內都很難弄到,現在可是在歐羅巴,你知道十公斤海洛因現在市價多少嗎?一百五十萬歐!這個實在太無理了”稍作停頓,穆秋實又害怕成默誤會一般補充道:“不是我不服從白隊長的命令,這個實在太難辦了,十公斤海洛因叫我怎么去跟卡米尼斯副警長說?”

  “我又不是要這么多海洛因,我保證三天之內就還回來。”

  “就算如此,你現在就要,人家也未必有啊!”穆秋實攤了下手,一臉無奈的說。

  “我查過,雅典警方在十月下旬與薩羅尼加警方所展開的聯合調查中,抓獲了一個土耳其人和一個阿爾巴尼亞人。雅典警方在他們駕駛的車輛內查獲并沒收了分量重達14公斤的海洛因這一批海洛因如今作為證物,還在雅典警察局”

  “這”穆秋實無言以對,只能勉為其難的說道:“我打個電話試看看吧!”

  成默點頭,語氣誠懇的說道:“那就麻煩您了。”

  穆秋實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撥通了卡米尼斯副警長的電話,卡米尼斯副警長說這么大的事情必須跟普羅瓦塔斯警長請示,接著就全無音訊。等了一刻鐘穆秋實再次打電話,卡米尼斯副警長說聯系不上普羅瓦塔斯警長,他沒辦法做這個決定,讓穆秋實等明天再說。

  穆秋實只能笑著跟卡米尼斯副警長說“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之后掛了電話,接著他看向了成默無可奈何的說道:“你也聽見了等明天再說。但我告訴你真不要報太大的希望,別看希臘人表面上對我們熱情,實際上啥事情都敷衍的很你推一下他就動一下,你要不盯著他還跟你退回來我明天想辦法跟你弄一點,但十公斤還是不太可能。”

  “不行,我等不了明天。”成默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注視著穆秋實說道:“十一點之前我就要,現在時間緊迫。”

  “小林,你剛才也聽見了,不是我不幫你,是對方現在不答應啊!”穆秋實苦口婆心的解釋。

  成默稍稍傾著身子,低頭在穆秋實耳邊說道:“他們要研究沒有關系,反正東西就在警局里,我們可以提前來個貍貓換太子,等他們還沒有研究完的時候再把東西換回去”

  成默膽大包天的想法把穆秋實嚇了一跳,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成默,斷斷續續的說道:“這這樣不太好吧!”

  “事急從權。”成默看著穆秋實堅定的說。

  穆秋實吞咽了一口唾液,搖了搖頭說道:“小林,你真要這樣做,是你的事,我肯定不能摻和進去。”

  “我帶了屏蔽戒指,使用不了技能”成默將左手在穆秋實面前搖晃了一下,“要不我現在跟白隊長打電話,讓她給你下命令。”

  穆秋實板著臉孔說道:“如果是白隊長的命令,我當然只能執行!可是你得考慮清楚,萬一事情敗露了,那就是大麻煩。”見成默拿起了手機,穆秋實又苦著臉勸解,“成默,我覺得你真不要再害白隊長了,為了你她已經和謝組長爭辯了好幾次,真要出了事,你這不是把白隊長往火炕里推嗎?”

  成默拿著手機沒有撥打,猶豫了一下說道:“那穆哥,你幫我把東西拿出來,我就說是我自己拿的一切與你無關。”

  穆秋實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不是開玩笑嗎?我們做的事情都有記錄的,到時候叫女媧一查就清楚了!”

  成默也不在啰嗦,為了節約時間,他毫不猶豫的撥通了白秀秀的電話,給白秀秀說了自己遇到的麻煩,并說了自己解決的方案,白秀秀比穆秋實爽快大氣的多,幾乎沒多做思考就讓成默把手機給穆秋實,叫他照做。

  穆秋實又苦口婆心的勸說了白秀秀許久,白秀秀都不為所動,依舊堅決的要求穆秋實幫助成默偷拿存放在物證室的海洛因。最后穆秋實只能妥協,說了句出了任何事情,他不負任何責任,在白秀秀親口答應以后。穆秋實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叫成默去憲法廣場旁的咖啡廳門口等著,他會進入潛行狀態去物證室偷東西。

  成默也不在意穆秋實態度不佳,起身走出了會議室,說實話他也能通過“瘟疫”弄到十公斤海洛因,但瘟疫的交易平臺和絲綢之路同為黑死病的東西,兩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自己貿然在雅典買這么一大筆貨,肯定會被一些毒品上家知道,拿這些貨去見九頭蛇的人,很可能會被識破。只有從警局弄才不會出紕漏,眼下成默也是別無他法。

  在憲法廣場外的咖啡廳門口徘徊了二十分鐘左右,成默就等來了提著一個登機箱的穆秋實,將銀色登機箱交給成默遞給成默的時候,穆秋實半天沒松手,一臉不放心的說道:“你可真別把東西搞丟了。到時候還不回來,這個鍋白隊長都不一定背的起”

  “肯定不會。”成默說。

  穆秋實搖了搖頭,又長嘆了一口氣,才松開握著行李箱拉桿的手,接著他也沒有跟成默說“再見”,轉身就往回走,嘴里還絮絮叨叨念著:“大半夜的還要去裝面粉”

  成默看著穆秋實的背影說道:“不好意思,麻煩您了穆哥。”

  穆秋實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反正是執行命令,和我沒關系,你萬一搞出了岔子,害的也是白隊長。”

  成默沒有再理會穆秋實的話,不過這一剎那還是覺得白秀秀對他的信任是不是太過盲目?成默將拉桿按回箱子里面,提著把手,站到了路邊攔出租車。他站在馬路牙子上揮手,很快一輛藍色的出租車就停在了他面前。

  成默抱著藍色登機箱上了車,十公斤的海洛因仿佛重若千鈞,他將登機箱擱在大腿上,隨手拉上車門,看著后視鏡里的出租車司機說道:“亞里士多德路。”

  司機按下計價器,出租車迎著4攝氏度的晚風匯入了車流,成默遠遠的眺望著衛城頂端明亮的燈火,他似乎看見了白秀秀那張永遠保持著溫文爾雅笑容的面龐。

  “大多數人所期待的right先生/小姐,其實就是一個能夠縱容他/她的人,以愛之名又幾乎與愛無關。”

  “總有一天,我也會縱容你,讓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成默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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