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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時序之東(終)

  “喂!我都已經等到你二婚了,三婚的時候能不能輪到我?”

  成默注視著顏亦童,她揚著小臉癡癡的醉笑,原本完美的眼線有暈開的痕跡,像是什么時候偷偷哭過。他又低頭看了眼延一天天緊緊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上面系著的還是自己在外游歷歸來,送她的那條混色寶石手鏈,他記得這是他在墨西哥瑪雅遺址買的,當時還和戴著草帽的商店老板砍了老半天的價。

  一開始買來是打算送給沈老師的,但后來想起自己送過老師一條梵克雅寶的手環,便挑了一條項鏈送給沈老師,而這條手鏈則物盡其用,送給了顏亦童,卻沒有想到她現在還戴著。

  成默想起了顏亦童和付遠卓為自己舉辦的生日會,那是他人生中過的最熱鬧的一個生日,他記得他那天收了好多好多禮物,顏亦童還像只小鹿一樣,蹦蹦跳跳的在自己臉上親了一下。他覺得那是他為數不多值得珍藏的回憶。

  “你喝多了,童童。”成默笑了笑說。

  顏亦童靠在成默肩頭輕聲說:“我是喝多了,可我知道我在說什么。”她臉上朦朧的醉意忽然消失不見,眼睛里閃爍著暴躁極了的光芒,這光芒帶著濃濃的殺意,如果成默看見了顏亦童的眼神,肯定知道這個“三婚”不是玩笑話。

  可惜成默沒能看見顏亦童的表情,雖然聽出來了顏亦童的聲音有些許異常,只不過他對顏亦童并無戒心,因此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他只是拍了拍顏亦童的背,柔聲說:“世界上的感情不只是一種,并不是只有愛情才算珍貴,友情和親情同樣也很珍貴,在我心里.....能夠白頭到老的友情完全不遜色于愛情。”他稍稍起身,推開顏亦童柔軟的身體,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的笑著說,“童童對我來說也很珍貴啊!”

  就在成默說出“白頭到老的友情完全不遜色于愛情”這句話時,顏亦童的眼神忽然變的很懵懂,而就在兩個人的面容交錯而過的瞬間,她臉上略顯猙獰的表情完全消失,重新變的醉態可掬的起來。

  這些變化成默始終沒有察覺,他又揉了揉顏亦童的頭發說:“早點回去好好休息吧!”接著成默起身下車,站在車門口說,“改天等你有時間,在一起出來吃飯,玩游戲.....我也好久沒有玩英雄聯盟了,還有點手癢......”

  顏亦童暈乎乎的回了句“好”,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像是睡了過去。

  成默等車啟動,才轉身走到雅典娜的身邊,和她并肩朝著酒店大堂走去。

  雅典娜一個人就喝了兩箱啤酒,卻全無醉意,要不是其他人全都不行了,估計她還能繼續喝下去。成默沒有雅典娜能喝,在不震動光蛇加速酒精分解的情況下,以他現在的體質喝個十瓶沒什么問題,更多就有點暈了。所以喝了差不多一箱的成默,其實已經進入了微醺的狀態。

  這點醉意恰到好處,意識清醒神經興奮官能敏感,他能嗅到冬日夜風中屬于雅典娜那淺淡的香氣,想起雅典娜昨天的舉動,幸福感充盈滿他的身體,世間的一切便輕盈了起來。成默想要牽起雅典娜的手,卻被雅典娜輕輕躲了過去。

  “還沒有到練習時間。”雅典娜認真的說道。

  成默早已經習慣了雅典娜的不知情趣,呡著嘴勾起了唇角,他轉頭看向了雅典娜,她修長曼妙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長,于是成默靠近了雅典娜一些,讓自己的影子牽住了雅典娜的影子。

  “這樣總不算犯規吧?”

  雅典娜低頭看了眼月光在地上的投影,輕輕的說:“很好。”

  兩個人,和他們手牽著手的影子,漫漫的走進了安縵大門,向著他們居住的院子走去。

  “今天沒有覺得很無聊吧?”成默問。

  “挺有意思的。反正比參加什么宴會、酒會有趣多了,尤其是在歐羅巴參加一些社交聚會,每個人都裝作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樣子,實際心里想著的全是追名逐利蠅營狗茍的事情。最關鍵的是還吃不飽,不像火鍋......”說到火鍋雅典娜的眼睛亮了起來,“火鍋實在是太弔了,只要反復加湯就可以源源不斷的下菜,口味也可以根據醬料來調整,沒有比這個更契合我的美食了!我明天還要吃!”

  “只要你喜歡......”成默點頭,“不過你今天是和這個‘弔’字杠上了么?”

  “就是想能夠說話更地道一些,成語我基本已經掌握了,現在只要能掌握網絡用語和一些口語化的詞語,我就能徹底的掌握一門語言了。”

  “你成語確實掌握的很弔,有些時候多到我都應接不暇了。”

  雅典娜猶豫了一下問:“你這樣算是吐槽嗎?”

  “也算是吐槽,不過也是在夸獎你對自己的要求是在太高了。我在想,也許我和你玩成語接龍,都玩不過你......起碼‘暗牖空梁’這個成語我就不知道.....你說出這個成語的時候,我看見大家都懵了,感覺自己沒學過中文一樣。”(暗牖空梁:房子空無一人,比喻門庭冷落)

  “主要是中文很有意思,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它畢竟是你的母語。我想愛屋及烏大概就是指這種心情?”雅典娜說,“我不是很確定......”

  成默停住了腳步,拱了拱手,“真是謝謝娘子,為夫感激涕零.....”

  雅典娜也停了下來,回頭對成默說:“易如反掌的事,實在不足掛齒。”

  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走過了前面的單間,來到了酒店中間的庭院,這里通向各個院落,成默和雅典娜沿著連接著各個院落的小徑,石板路的兩側種著形態各異的植物,其中藏著石頭燈盞,不遠處還有潺潺的流水聲。

  雅典娜今天穿的是一套經典的香奈兒套裙,簡潔的白色外套配黑色的毛呢高腰包臀裙,這將她的身線拉的更窈窕修長,簡約優雅還透著一股知性,成默一看就知道是白秀秀選的,端莊又不失妖嬈,大概白秀秀這樣穿會更明媚嬌艷,像是民國太太。而雅典娜這樣穿著,便給人一種高冷純潔的白雪公主的感覺。

  總之,都很美。

  尤其是在此時此刻,在這寂靜的夜晚,月光清亮,幽寂的燈光被夜色和樹影所包圍,像是一團一團的彩色的霧氣,晚風搖曳著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如同纏綿悱惻的吉他弦聲,琉璃色的飛檐翹角倒映在銀盤似的月亮中間,像是一副美麗極了的旅游宣傳海報,莫名的讓人感覺到一種來自京城這種古老城市特有的溫存。

  雅典娜應和了成默古風味十足的問話,在這座洋溢著古典味道的園林中,她金色的秀發和藍色的眼眸以及種種外國人的特征,都令氣氛變得很藝術,也很有視覺沖擊力。

  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成默凝視著雅典娜盡態極妍的面容,還有那系著黑色蝴蝶結領帶的白皙修長的脖頸,頓覺口干舌燥。雖然雅典娜穿在里面的襯衣嚴實極了,但衣服的材質卻有點清透,能夠隱約的看見蕾絲內襯,這樣貼身的材質也將柔軟的線條展現的淋漓盡致。

  雅典娜身上沒有沾染一絲火鍋味,反而有種種淡淡的幽香,成默深深的嗅了幾口,眼前浮動著的隱約春光愈發生動起來,便被刺激起了興致。

  “到時間了嗎?”成默壓抑住心中的激動低聲問。

  “到了.....可還沒有到房間......”

  成默毫不猶豫的拉住了雅典娜的手,牽著她向庭院中間的那一圈竹林走去,那里沒有太多燈光,只有幾盞紅燈籠在冷風中飄蕩。

  “去哪里?”雅典娜問。

  “我那天在太極酒店,就想和你一起泡溫泉來著。”

  “可是.....這里沒有溫泉,再說了有水的地方我沒辦法給你貼電極片,來監測你身體的各項數據.....”

  “難道那些數據還不夠清楚嗎?我想你該對我全身上下,所有敏感的地方都了如指掌了吧?也許我們現在是時候脫離數據收集的階段,進行一些實際點訓練了。”

  雅典娜沒有說話,任由成默牽著她走到了竹林深處,這里散落著一圈房間,是做SPA的地方。成默也不管這里已經關了門,左顧右盼了一下,確定沒有人,便從衣服夾層的口袋里掏出常備的小工具盒子,拿出萬能鐵絲任性的打開了門鎖。他扯著雅典娜進了房間,穿過了做SPA的房間,進入了一圈房子的中間,便是一個大大的湯池。

  湯池大廳沒有開燈,只有幾縷月光從透明的玻璃穹頂透了進來,照在湯池上泛著粼粼的波光。

  成默飛快的脫下了衣物,跳下了冒著氤氳霧氣的水中,他站在里面仰頭看著雅典娜說:“下來啊!”

  雅典娜說:“這和我的試驗計劃不符合......”

  “真不行嗎?”

  雅典娜搖了搖頭。

  成默沖雅典娜勾了勾手,示意她蹲下來。雅典娜其實是挺單純的女生,也沒有看過什么電視劇,不知道在泳池邊都會發生這種事情,因此完全沒有懷疑成默有什么壞心眼,便蹲了下來,沒料到成默突然出手,猛的從水里竄了出來,想要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從池邊拉進湯池。

  雅典娜雖沒有防備,可反應豈是凡人可比,直接一掌推在成默胸膛上,就將成默推回了水中。

  成默“啊”的慘叫了一聲,倒進水中,在水里撲騰了好幾下,臉色也變得煞白,嗆著水顫聲說道:“我腿抽筋了.....我腿抽筋了.....”

  雅典娜根本沒有考慮成默是不是在演戲,顧不得脫衣,直接跳進了水中,剛走到成默身邊,就被成默一把抱了個滿懷。

  “我騙你的。”

  雅典娜嚴肅的說:“怎么能這樣?”

  “我錯了,所以能不能就當這是一次實驗事故?”

  雅典娜不說話。

  “我來寫實驗檢討。”成默抱緊了雅典娜,她的個頭比自己還略高一點點,不過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也恰好能夠四目相對,“乖乖,應該給一些出錯的機會啊,說不定會有更大的發現呢?你想看看如果世界上所有的實驗都按照步驟進行,不出現意外的話,也許很多創新都不會被發現。意外和機緣巧合對古板嚴苛的實驗同樣重要。就像凱庫勒又一次在夢中,夢到了一條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從而靈光一閃猜想出了苯分子的結構;就像亞歷山大·弗萊明因為一次實驗的失誤,而意外發現青霉素的殺菌效果;就像李·德福雷斯特因為錯誤的實驗現象而發明三極管;就像格雷特巴奇拿錯電阻器而發明心臟起搏器。你看,好創意很有可能出現在錯誤的環境里,很多錯誤對創新都是有益的......”

  “唔.......”

  “不做小白鼠的感覺真好。”冗長的人工呼吸教學之后,成默問,“你覺得呢?”

  “嗯.....”雅典娜輕聲呢喃。

  “明天還來不來泡溫泉?”

  “唔.....我不知道.......”

  “那現在知道了嗎?”

  “不知道......”

  “知道不知道?”

  “唔.......如果你還愿意寫實驗檢討的話。”

  “寫,寫一萬字的實驗檢討....”

  “那我可以考慮一下。”

  “要叫老公。”

  “老公......”

  兩個人的眼神都迷離了起來,像是進入了一場艷雅撲朔的椿夢.......

  (此處有大量刪節)

  第二天,成默神清氣爽的起了個大早,雖說依舊沒有真的發生實質性的某些事情,但進度卻大大的提前了,尤其是經過昨天夜里,他和雅典娜都有了不小的突破。他的能量儲存已經達到了載體的百分之十九,而雅典娜則突破了百分之六十。

  然而令成默叫苦不迭的是,雅典娜又訂購了一批可以在水中使用的實驗器具,她認為不一定是意外才能帶來興奮的驚喜感,也許是水帶來的,這叫成默很是傻眼。

  又在煎熬的實驗中度過了幾天,顏亦童突然發來語音,告訴成默說《時序之東》里的主人公非常像他,雖然環境和人物都有很大的不同,但真的很像是他,還氣急敗壞的說也不知道是誰寫的,把她寫成了和男主青梅竹馬的女二,看劇情依舊是沒能打過天降系的女二。

  成默立刻從網上找來了《時序之東》,開頭是名叫姒采薇的女主為了尋找妹妹,在C城對云嶺集團公司展開調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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