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你宇宙臉紅的思春期 “你最想看的是哪副畫?別說就是蒙娜麗莎的微笑!”謝旻韞看著前方正在朝蒙娜麗莎的微笑進發的人群問道。
成默搖了搖頭,“我猜防彈玻璃后面的那副畫應該不是真跡。”
“你猜的沒錯,真跡放在盧浮宮地下的保險柜里面,被鎖的里三層外三層的,只有極少數知名畫師被允許進去觀摩。”謝旻韞毫不猶豫的肯定了成默的說法。
成默從謝旻韞的表情中窺探出了她應該見過真跡,心里又一次警醒,他和她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階級鴻溝,于是他輕輕的掙脫謝旻韞抓著他胳膊的手,“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你應該清楚,我對于出風頭毫無興趣。”78
謝旻韞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成默,此刻兩個人正站在達雅克路易大衛的曠世巨作拿破侖一世加冕大典的前面,雖然這幅擁有一百多位人物的巨大油畫是不可多得的杰作,然而來參觀的人在這個時間點上卻寥寥無幾,畢竟它的名氣不如文藝復興后期“三杰”之一的委羅內賽所繪的加納的婚禮又或者自由引導人民,不要說它了,就連鎮館三寶之一的勝利女神參觀的人也算不上特別多。
除了蒙娜麗莎的微笑那里人山人海,其實真正來認真賞析這些油畫的人沒有多少,基本上都是來盧浮宮打卡簽到。
兩個人站在這幅油畫的前面恰好正對應著拿破侖給皇后約瑟芬戴皇冠的角度,居然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和諧。
“你不喜歡引人注目嗎?”
“不喜歡。”成默搖頭。
謝旻韞心道:“這才剛剛開始而已,我是想你體會一下被人關注是一種什么樣子的感覺,就像我體會普通生活一樣,公平起見,你也要感受一下我的感受才行。”然而這種話謝旻韞卻是不會說出來的,她擺出一副驕傲的姿態,“被人關注不是挺好的嗎?你看那么多女孩子對你感興趣了!你應該感謝我才對!”166
“這種關注對我來說十分多余....”成默淡淡的說,身體的交流始終是膚淺的,只有靈魂的交流才是高貴的......
其實,兩者一起交流才是一種和諧的完美,可惜成默不懂。
“是不是就像是你雖然和他們站在一起,卻如同隔著不同的時空,你拿著書本,看歷史,看宗教,看人類命運的興衰,他們卻拿著手機,在討論明星,在討論游戲,在討論限定款的運動鞋.....你學習是因為求知,是因為好奇,是為了滿足自己,而他們學習不過是為了考一個好的大學,找一個好的工作,泡一個漂亮的女朋友,然后賺很多的錢而已....你覺得自己像一個孤魂野鬼走在一片空曠的荒原,只有那些書籍能夠慰藉你孤單的靈魂,你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完全無法融入到一起,對不對?”
“我并不認為思想就比物質深刻,喜歡尼采喜歡維特根斯坦,跟喜歡鹿晗吳亦凡本質上沒什么區別,沉迷書籍跟沉迷游戲其實也都一樣,討論政治經濟實時也不比討論吃喝玩樂奢侈品跑車高尚.....讀哲學書和讀故事會也只是偏好而已,我從來不認為自己特立獨行....”成默避開謝旻韞那明亮的視線轉換了一個角度否認了自己的孤獨。
他其實有種沖動,想要承認自己看哲學書籍只是為了自我安慰,如果沒有心臟病他會去嘗試打籃球,踢足球和別的孩子們鬧成一團,他的思想覺悟一點也不高,也因為好奇在黃色網站上看過日夲明星主演的動作電影,只不過他覺得那些單純的動作片毫無情趣可言,完全無法激發起他的欲望,還不如挪威的森林里面的片段更讓人遐想。
其實女作家寫這些更厲害,也許女性更喜歡前戲,所以她們在描寫這些讓人面紅耳赤的片段之前,總會進行冗長的鋪墊,那些積淀的情緒醞釀成卷積云,那些爆發的情感厚積薄發如連續劇....
不過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只是自己還沒有完全適應過來,依舊被巨大的生存壓力壓迫的喘不過氣...
“你看你在顧左右而言他.....我根本就沒有說孰高孰低這個問題.....”謝旻韞轉頭看著一旁的拿破侖一世加冕大典靜靜的說道:“我小時候在巴黎住過一年,回國之后最常被人問到的一個問題就是:巴黎是不是真的很美很浪漫?每到此時,我的大腦就會出現兩秒鐘的空白。美麗?當然;時尚?沒錯;文藝?的確。但是,浪漫,這個充滿人氣的字眼太強調個體的感受了。你在塞納河畔接過情人送上的玫瑰是浪漫,焉知村里的小芳被心儀的男孩用自行車帶去吃烤串心中涌動的不是浪漫?”
“城市就像人一樣,展示給你的永遠只是表象,外來的游客面對埃菲爾鐵塔下擁吻的情侶會說,巴黎真是好浪漫。但天天在街角噴泉里洗臉的流浪漢肯定不這么認為,為巴黎擁擠的交通糟糕的環境而焦慮的巴黎人也不會這么認為,在街邊賣紀念品的大媽雖然販賣著浪漫,但她一定不覺得浪漫....就像孤獨的人從來不覺得自己孤獨一樣.....”
“你覺得1804年12月2日在巴黎圣母院的拿破侖會不會覺得孤獨?”謝旻韞轉過頭,一只手扶著成默的臉頰,讓他看向身側的巨大油畫.....
成默下意識的想掰開謝旻韞的手,然而觸摸到謝旻韞手背的那一瞬間才意識到這是另外一個女孩子的手,柔軟的,溫暖的,像是陽光下的云朵,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女孩子的手居然會是如此美麗又柔軟的東西。
成默的手像觸電一樣,從謝旻韞的手背上彈開,為了掩飾他的不安,他輕輕的說道:“他一定很孤獨。”
毫無疑問,無論是畫上的拿破侖還是1804年12月2日在巴黎圣母院的拿破侖,都是孤獨的。
他的母親雖然被畫家安排在油畫上,可實際的確沒有參加儀式,但畫家大衛卻將她畫入大典儀式,為此,當拿破侖看到在1808年完成了的這幅畫時,十分感謝這位另類的畫家。
其實拿破侖的一生都是孤獨的,正如上學時他的老師給他的評價:“這孩子像塊花崗巖。心里面如同火山,隨時有噴發的可能。”
“走,我帶你去看一幅我最喜歡的畫....”謝旻韞放下撫著成默冰涼臉頰的手,重新拖著他的胳膊,帶著他向盧浮宮的深處走去。
這一時刻成默居然無法思考,他腦子里一片混亂,全是那軟綿綿的觸感,雖然他依舊保持著面無表情,但臉上卻有一絲絲微紅。
“不要想多了,這也不是你和謝旻韞第一次單獨相處了,學期末的時候,你們兩個天天都在一起,不也沒有什么嗎?因此,這根本就沒有什么,你不要在意,也不要誤會,她只是回饋你在心理學上給她的幫助而已.....”成默這樣想著,也稍稍落后了謝旻韞半步,看上去就像一個姐姐帶著不情愿的弟弟去他不想要去的地方。
塞納河的柔波里掩映著盧浮宮的倩影,它也收藏著戀人們甜美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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