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明早還有一更,把極光告白寫完)
在一家人的強烈要求下,成默和謝旻韞與他們合了影,接著金發女老板又熱情的邀請他們兩個一起去桑拿,剛開始成默還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男老板又重復了一遍,成默這才想起桑拿就是起源于芬蘭,并且“桑拿(sauna)”是唯一一個被其它語種采納的芬蘭語詞匯。
成默從來沒有蒸過桑拿,并且對蒸桑拿完全沒有興趣,正待拒絕,卻聽見謝旻韞對他低聲說道:“桑拿房是芬蘭人最重要的社交場合,如果有一個人芬蘭人前一秒還不理你,后一秒就邀請你蒸桑拿,他真的不是在耍流氓,而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和你做朋友。”
雖然旅館夫婦的邀請很誠懇,笑容也很真摯,成默想了一下還是打算拒絕,吃飯就算了,因為他本來就要吃飯,但蒸桑拿他沒有這個需求,也不想花費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社交上,便用中文說道:“我不去,你要去的話,你去吧!”
謝旻韞深深的吐了口氣,低聲的用中文回道:“我出不了汗,怎么去蒸桑拿?”說完謝旻韞便稍帶著笑容拒絕了旅館夫婦的邀請。
成默從謝旻韞優雅委婉的語氣里聽出了一點點隱藏很深的沮喪,這一刻成默想起了自己患心臟病時別人邀請自己去踢足球時的心情,他記得自己看過一套至今還沒有能夠連載完的小說,里面的每個人都很孤獨,路明非孤獨、諾諾孤獨、芬格爾孤獨、甚至連有錢有家世最不該孤獨的愷撒都很孤獨。
當然最孤獨一定是楚子航了,因為楚子航趨向于完美,而愈是完美,就愈發孤獨。
成默記得其中有幾章叫做《每只象龜心中都有一處溫暖的水坑》,里面提到了楚子航知道一種快要絕種的平塔島象龜。成默不壞惡意的揣測江南老賊在這一章就開始鋪墊楚子航的消失,大概與源稚生相似的楚子航同樣也是那只象龜的隱喻。
因為他們的孤獨,都是環顧四周,除了自己空無一人。
不像路明非還有著路鳴澤,諾諾還有凱撒和舔狗路明非,凱撒有著他的家族。
而楚子航什么都沒有,他喜歡的女人被他親手殺死了,喜歡他的女人徹底的忘記了他,這是怎樣的孤獨?
反過來想,如果自己把其他人都忘記了,不同樣是一種莫大的孤獨嗎?
也難怪學姐會緊緊的抓著和自己的回憶,不愿意放手。
兩個人沿著木質樓梯向上走,淺棕色的樓梯發出輕盈的聲響,燈光微醺,成默稍稍仰頭注視著謝旻韞窈窕的背影,在謝旻韞踏上二樓的階梯時,成默忽然開口說道:“學姐,我們兩個一起蒸桑拿吧!”
謝旻韞稍稍有些驚訝的回頭,“你剛才不是說不去嗎?而且我也說過蒸桑拿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成默嘗試著露出一抹笑容,“我覺得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感受不到它的快樂,就沒有意義,比如蒸桑拿,也許它更重要的意義是社交,而不僅僅只是蒸桑拿蒸出汗所帶來的身體的愉悅。就像吃東西,即便喪失了味覺上的體驗,我們還能通過視覺,通過咀嚼,通過香氣來辨識它,也許專注于其他角度,反而更能體驗到美食的快樂呢?”
謝旻韞握著扶手猶豫了片刻才輕聲說道:“我....我沒有帶泳衣。”
成默說:“二樓也有桑拿房.....我們兩個自己蒸就是。”
謝旻韞的面色卻還是稍有猶豫。
成默這才恍然大悟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會瞎想的.....更何況我們不是連一張床都睡過了么?”
謝旻韞瞪了成默一眼,“那是隔著被子的,不算一張床!”說完謝旻韞就繼續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也沒有說去不去蒸桑拿。
成默對謝旻韞的心態再了解不過,勾著嘴角說道:“我回去換衣服,在桑拿房等你。”
謝旻韞沒有回答,扭開房門直接走了進去,成默也進了自己的房間,從箱子里找出謝旻韞給他買的藍色浴巾和藍色塑料拖鞋,在房間里把將他束縛的緊緊的襯衣禮服脫掉,從塑料封口袋里拿出浴巾和拖鞋,穿上拖鞋裹上浴巾就出了房間朝著桑拿房走了過去。
旅店雖然不大,卻每一層都有桑拿房,也不予遇到老板一家人,二樓的桑拿房修在平臺的對面,平臺上堆滿了積雪,還有一個插著紅蘿卜鼻子的雪人,白色積雪的中間放著幾把陽傘,像艷麗的蘑菇長在雪地里,陽傘下面是大理石茶幾和塑料凳子,唯獨這幾個小圈子里沒有雪。
成默進了桑拿房,熱氣鋪面而來,原木色的房間里亮著黃色的燈光,進門的對面是一扇落地玻璃,能夠看見外面的果園,只是天氣蕭瑟,果園里除了光禿禿的枝丫和一地的白雪,沒有太多值得欣賞的景物。
成默雖然是第一次進桑拿房卻也知道從盛滿水的木桶里舀出一勺水澆在燃燒的碳爐上,隨著一股白氣升騰,滋滋的聲響在靜謐的桑拿房回蕩起來,成默坐到原木色的木條椅子上,轉頭看著窗戶外那一片顯得荒蕪的果園,心想芬蘭人大概就是借著桑拿來尋找溫暖,對抗寒冷和孤寂。
即便應該是放空思緒的時候,成默的腦子也閑不下來,腦子里盤旋的也是各種各樣待辦的事項,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成默也沒有等到謝旻韞,而他已經渾身大汗,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平臺上的雪人,揣摩自己為什么會喜歡謝旻韞,他覺得人類在尋找伴侶的時候,要么是在尋找一個渴望和期待,要么是在尋找另一個自己,而謝旻韞大概是集兩者于一身的存在。
成默又開始琢磨“上帝基因”和“天使”的事情,假設“上帝基因”是將人體載體化,那么謝旻韞的載體又會是什么樣的存在?
成默很好奇。
又澆了幾次水,瞎想了一陣,成默覺得悶熱難當,便打算離去,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大門的玻璃里出現了一個裹著白浴巾的身影,如此潔白到清透的肌膚毫無疑問是謝旻韞了,果不其然,推開門成默就看見了盤著頭發的謝旻韞。
頓時桑拿房里進入了一股冷氣,這一瞬成默大腦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謝旻韞冷清的面容和妖嬈的身線。他第一次覺得眼睛這個器官根本滿足不了他欣賞謝旻韞的要求,他想自己要能進化出360度的全視角眼睛,才能滿足自己的貪婪。
不提她完美無瑕的臉龐,那圓潤的肩膀和纖細的鎖骨恰到好處的瘦出了極致的情緒,裹著浴巾的身段像是盈滿一池春水的湖,豐饒而又柔美。又讓成默想起在礁石上歌唱的美人魚,她在月光下高高躍起,展現出清晰婀娜的曲線,那閃爍的點點鱗片仿佛星河,厄爾尼諾的暖風吹拂,那勾魂的鯉尾便成了修長豐挺的長腿,精巧細致到腕節踝骨都無可挑剔,美不勝收。
謝旻韞一手提著浴巾的接縫處,裊裊的坐在了成默的身側,有些局促的解釋道:“既然來了芬蘭,不蒸一次桑拿,不算深入芬蘭人的生活吧?”
成默看著謝旻韞略顯嬌羞的側臉,頎長的脖頸和露在空氣中的肩膀、鎖骨還有那一些些豐潤的胸脯,心臟開始不爭氣的砰砰砰的亂跳,成默連忙回過頭,不敢多看,他從來沒想想到謝旻韞不過是裹了條浴巾,就退去了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變的令人目眩神迷。
成默吞咽了一下口水,用有些干澀的喉嚨說道:“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
這句話說完桑拿房陡然間陷入了沉默,這些天相處成默和謝旻韞從來不曾感覺到尷尬,但就此時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尷尬,也不知道是因為桑拿房的原因,還是因為這有些微妙的氣氛,成默汗如雨下,豆大的汗水像雨滴一般從臉頰低落在身上,手心也攢滿了潮濕的汗水。
大汗淋漓的成默站了起來說道:“我去倒杯水喝,你要不要.....”
謝旻韞點了點頭,等成默拉開門的瞬間,她又張口結舌的說道:“門口的冰箱里有可樂和啤酒,要不拿兩瓶啤酒.....聽說芬蘭人都喜歡在蒸桑拿的時候喝冰啤酒。”
成默抹了下頭上的汗水,應了聲“好”連忙走出桑拿房才稍稍松了口氣,這誘惑實在太致命了。
成默走到門口,打開冰箱,站在冰箱門口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冷意,稍稍吐了口氣,被謝旻韞勾去的七魂六魄才落回身體,成默拿了兩罐冰啤酒,重新回到桑拿房,遞了一罐給謝旻韞。
謝旻韞接過啤酒拉開拉環,喝了一小口,一線淡淡的水漬沿著她的嘴角滑到下巴處,馬上就像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成默覺得口干舌燥,也坐了下來,和謝旻韞保持著一小段距離,拉開啤酒罐的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感覺從口腔沿著食道一直沖到胃部,成默才覺得好受一點。但這并不能緩解成默心中的躁動不安,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需要和謝旻韞找點什么聊聊轉移注意力才行。
可一時間成默居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和謝旻韞聊什么好,便只能將盤旋在自己腦子里疑惑問了出來,“對了.....我還不怎么了解天使系,能說說天使系嗎?”
謝旻韞并沒有立刻回答,成默便立刻說道:“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
謝旻韞喝了一口啤酒才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沒什么不方便的,我只是在想該如何去說....”
成默完全不敢看謝旻韞,沒事找事的彎腰去從桶子里舀水,然后澆在碳爐上,“滋滋滋”的聲音和氤氳的水汽緩解了他的緊張。
凝視著桑拿房里緩緩升騰的水蒸氣,謝旻韞緩緩的說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超級人類’和‘半機械人’分別代表著人類基因改造和電子機械改造的方向.....那么天使,咋聽上去像是有著濃厚的宗教意味,但實際上就我個人感覺,所謂天使,其實也是人類的一種終極進化形態,我猜測可能是量子態.....要不然馬約拉那費米子也不會稱之為‘天使粒子’.....”(馬約拉納費米子是一種費米子,它的反粒子就是它本身,1937年,埃托雷·馬約拉納發表論文假想這種粒子存在,因此而命名。與之相異,狄拉克費米子,指的是反粒子與自身不同的費米子。)
“量子態?”成默有些驚訝,旋即說道:“難怪會有意識是量子態這樣的猜想,我原本以為只是無稽之談,現在聽你這樣講,可能是真的?”
“這個我也沒辦法下結論,我只知道天使基因賜予我的并不是意識上的改變,而是讓我的本體有了鏈接處在高空中的量子服務器的能力,也就是說將我的本體也實現了載體化。”頓了一下謝旻韞說道:“實際上各個國家對上帝基因的研究并不是現在才興起的,早在許多年前米國、蘇聯包括我國都試圖讓人體能夠截獲量子衛星傳送出來的數據和能量,當時我們稱之為特異功能,甚至很多小孩在母體里就開始接受培訓,不間斷的在他們的身體內置入來自載體的基因,包括我國都設有這樣的做法.....”謝旻韞說。
“看樣子他們成功了?”成默問。
“實際上并沒有,這些計劃無一例外的遭到了失敗,我只知道上帝基因并不是米國又或者蘇聯的研究成果....目前來說上帝基因還是不可完全復制的,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太了解,雖然我在太極龍之內地位比較特殊,可更詳細的東西我也沒有辦法接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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