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秀沿著光束的路徑踏上了臺階,站在門口天選者守衛還沒有意識到有不速之客到來,還在愉快的閑聊。相比太極龍紀律森嚴,星門的天選者相當隨意,兩個人嚼著口香糖,在門口心不在焉的徘徊。
而她站在門口等待有人經過,
替她打開這扇進入地獄的大門。
“我敢打賭,十二點以前,戰事就會結束。還有六個小時,一切都會結束,我們可是有七個神將。就連洛克菲勒大人也在,我不知道太極龍憑什么反抗,拿什么和我們反抗。”
“第一神將大人也在嗎?這可是大消息。。”
聽到第一神將也在,
白秀秀即便有所準備,心還是向下沉了沉。一連串糟糕的消息,
讓她一點也看不到勝利的希望。她清楚自己接下來將要做什么,也許是將本就雪上加霜的太極龍推下戰爭的懸崖。
等待她很可能是粉身碎骨。
“是的,我父親的朋友可是洛克菲勒大人家的管家。”
fXXker,那也太夠勁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到第一神將大人出手,我好想看看他怎么收拾那群可憐的青蟲(chink瞇縫眼).....早知道我應該積極點報名去前線的.....”
“我積極申請了!但沒有被選上。要不然我也不會錯過在現場欣賞第五神將施展禁止技能的偉大場面了,我本來可以拍張照片,發張IG的....”
“那肯定贊爆.....”
白秀秀透過流動的薄紗,看到了兩張興奮的年輕面孔,在談論如此殘忍的禁止技能時,他們對于第五神將違背公約沒有絲毫的困擾,只是后悔沒有去到現場。
她感到了憤怒,也感到了悲哀。
還有一種絕望的彷徨。
在行動之前,她收到了堂哥的消息,讓她把行動推遲一些,
等NF之海出了結果再說。這樣他們還有選擇的余地。
她討厭這種可恥的正治操弄,
然而身在旋渦中,她又無法逃避。
她的能力越大,
受到約束和影響就越大。
但她還是來的這里。
不過,
現在還有停下來的余地。
似乎造物主也在拖延時間,遲遲沒有人經過這扇門,沒有進去,也沒有人出來。
就在白秀秀如此想的時候,一個戴著軍帽穿著星門藍色制服的年輕女人抱著一疊文件匆匆的跑了過來,喘息著說道:“我剛才好像有看到奇怪的人朝著雷達站的方向去了.....”
“奇怪的人?”警衛蹙著眉頭一臉不解的問。
“好像是天選者。”女人不那么肯定的回答道,“他們的速度太快了。”
“這里的天選者很多。”警衛聳了聳肩膀,“天選者沒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沒有人會在基地里跑那么快,像是風一樣。”
警衛微笑了一下說道:“雖然規定不允許,但是偶爾我們也會。為了早點去酒吧占個位置.....”
“是嗎?”女人說。
“是的,女士,我能理解這是戰爭時期。”警衛笑著說,“但不要太緊張。沒有人能打到我們這里,太極龍也不能,他們已經馬上就要輸了。”
女人輸了口氣,拍了拍胸脯,“那就好。”
“不會再發生一次真豬港事件的。”警衛信誓旦旦的說。
“也許真是太極龍在偷襲呢!他們都敢向奧州丟核旦”說完他也覺得好笑,“呵呵”笑了幾聲。
“如果真是他們......那今天晚上的酒就歸我請。”
“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警衛低頭看了眼女人掛在胸前的工作牌,“快進去吧,艾麗莎準衛。祝你元旦快樂。”
“也祝你們元旦快樂。”艾麗莎準衛放下了疑慮,在海風中輕笑。
警衛們向兩側走開,艾麗莎準衛則向著防彈玻璃門走去,掃描儀掃過了她稍稍有些豐腴的身體。她的制服熨的筆挺,腳下的小牛皮鞋也是做工很好的款式。她摘下了帽子,將那張畫了淡妝的面孔沖著攝像頭挪了挪,方便識別她的面孔。“滴”的一聲響,三層玻璃門依次朝著兩側滑開。她戴好帽子,踩著小高跟走了進去。
終于能夠跟著走進去,她心中卻沒有半點興奮之情。她原本以為這是一次復仇之旅,神將的身份讓她有這樣的資格,也有這樣的能力。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時,千鈞壓力卻讓她無比沉重。
白秀秀放下了心中的糾結,打算進去再說。她還有一點時間考慮,其他人的行動,都要等她釋放出恐怖的訊號。
瞥了眼艾麗莎準衛手中的文件,白秀秀看到上面印著代表著星門軍部的白頭鷹標志,標志下方寫著《星門防衛部指令性備忘錄》,很明顯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作戰指令的文件備份。
于是她便選擇跟著她走過了大廳,看著艾麗莎準衛跟前臺的幾個女人笑著打了招呼,那模樣與自己進入辦公大樓時沒有太多區別。隨后艾麗莎準衛走向了右側的電梯間。她注視著艾麗莎準衛站在了最右側的電梯前掃了下工牌,又對著攝像頭識別了虹膜,才按了下行鍵。拖沓的動作,艾麗莎準衛做的行云流水。
她本該希望這樣才對,可她內心卻又隱約的期待出些什么岔子,這給她一些考慮的時間。
事與愿違,電梯里空無一人,甚至沒有人按停一下。電梯穩穩的停在了艾麗莎準衛按下的負五樓。女人完全不知道她帶了一個什么樣的人進來,步履輕快的走出了電梯。
走出電梯間,人逐漸多了起來,寬敞的走道里全是穿著星門制服的星門軍官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步履匆匆,但表情都和放松,偶爾停下來,都是討論即將到來的勝利,相約等戰斗結束之后去哪里喝上一杯。
艾麗莎準衛也遇到了熟人停下了腳步,站在走廊邊和另外一個年輕的女軍官談笑風生。女人并沒有聊什么有關戰爭的內容,是很平常的對話,互相問晚上吃了什么,什么商店在打折,最近休息的不是很夠,要不要來杯咖啡。
這場景讓她覺得親切,如果沒有戰爭發生的話,這一切和太極龍總部發生的沒有什么區別。
也許這里和太極龍總部一樣,有四、五千人在工作,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想到了即將到來的殺戮,白秀秀的內心又伸出了幾分愧疚。尤其是這里不是戰場一線,而是安靜又祥和的后方。
兩個女人愉快的交談讓她又想起了孔黎的面孔。那張原本俏麗的面孔在記憶中已被海水泡得模糊不清,此刻回憶起來竟然想不起孔黎好看時的樣子,只對她垂在海里無神的黑色瞳孔和慘白肌膚卻異常清楚,就像是深深的烙印在腦海里一般。
轉瞬她又憤怒了起來,她環顧四周,像是對著自己低聲細語。又像是質問這些全然不知道自己有罪的人。
“憑什么?我們就要被沉入海底?憑什么你們想挑起戰爭就挑起戰爭?憑什么你們還能表現的太平洋上殺戮與他們無關一樣?”
“憑什么?”
“大家似乎都是普通的人類,為什么你們能夠如此殘忍?”
她抬起了低垂的頭,穿過帶她進來的女人,表情冷漠的向著前方繼續走去。很快她就走到了樓層的中間,這里有間燈光明亮的大廳,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電腦,兩個方向的墻上掛著大大顯示屏,上面顯示著星門艦船和飛機的行駛軌跡。她快速的記住了兩張地圖。
大廳的聲音嘈雜,坐在電腦前的人噼噼啪啪敲打著電腦發送著指令。有人在休息,端著咖啡杯和其他人閑聊,就像他們在進行的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一場交易,所有的一切都是數字。
四周的音箱還播放著輕快的搖滾樂,是滾石樂隊的《Sympathy
Devil》(《同情惡魔》)。星門的人確實有錢,就連這種地方的音箱都用的L環繞立體聲音響。非洲鼓清脆鼓點如在耳側,在炎熱的阿羅哈,仿佛讓人嗅到了非洲大草原上的風。
myself”(請容我做個自我介紹)
tas”(我這人很有財富和品味)
year”(我在這世上徘徊了太多太多年)
faith”(偷了很多人的信仰和靈魂)
Christ”(當耶穌基督飽受質疑和痛苦之時)
pain”(我就在邊上)
Pilate”(要他媽確保彼拉多)彼拉多:判耶穌有罪的執政官fate”(洗了自己的手,然后決定耶穌的命運)彼拉多在眾人面前用水洗手,想洗去自己的不義和血腥 白秀秀無法將注意力從這首歌上移開。她聽著節奏輕松歡快的音樂,似乎感覺到了是什么把人類變成了野獸。人類無法駕馭欲望就會變成野獸,國家無法駕馭膨脹的欲望就會變成野獸的國度。
自由和道德存在著深層次的矛盾,過度的自由就會讓人變成野獸。當自由走向極端,就會變成黑暗的、邪惡的力量,也是無比強大的力量。
她必須馴服它,或者說是它們。她有這樣的義務和責任。因為她是神將。她也有義務和責任保護相信她的人,她的國家,她的民族。
谷瞈</span如今她已經有這力量。
她在飄蕩的時光之紗中輕聲自言自語:“這還真是應景的歌詞。”
白秀秀在迷蒙的霧氣中漸漸浮了起來,沒有人能夠看見她像是氣球一樣升騰到了高高的屋頂之下,哪里是一片寂靜的白色燈光。
她舉起了右手,像是舉著火炬的自由女神像。
一團白光像是縹緲的火焰在如霧似水的紗霧中升騰,它越來越亮,越來越大,如同從火箭噴射器中噴出來的璀璨流光。那光甚至穿透了時空的薄紗,在向外飄散,整個天花板的空間都開始扭曲,燈光如失控的信號燈一樣開始閃爍。四周的大屏幕先是花屏,然后變成了一行又一行代碼。桌子上的電腦也是一樣。咖啡壺像是發了瘋似的在震蕩,咖啡色的液體直接噴上了天花板。
所有人都停止了工作,呆在原地,不解且驚恐的四下張望。
音響里的歌聲變成了夾雜和電波聲的詭異電子聲,仿佛是從異次元傳過來的聲音。
誘”(很高興認識你)
yeah”(希望你能猜出我的名字,哦耶)
(我那瘋狂游戲的意義)
(一直就那么讓你困惑不已)
(就像所有的警察可能都是罪犯)
(所有的壞人也可能都是圣人)
(仿佛正義就是邪惡)
(就叫我魔鬼/撒旦吧)
(因為真的沒人能管得了我)
在旋轉的環形光芒中,她又想起了很多人,自然也想起了成默。她在心中感慨他是有一顆多么強悍的心臟,才能有勇氣在芭黎做出那樣的選擇。她想起了被塑造成了圣人的陳少華,和被污蔑成了戰爭狂人的謝繼禮。還有被稱為小丑繼承人的瘋子成默。
殘忍并不是容易的選擇。
它需要莫大的決心和勇氣。
她告訴自己這殺戮并不是為了復仇。
一個曾經為了復仇而活著的女人,在心中告訴自己:“我將走出復仇。”
“盡管我擁有讓世界染上鮮血的力量,但我的內心充滿悲憫。”
“也許當時的成默也很悲傷吧!”
白秀秀低垂眼簾,面孔肅穆,如低眉的觀音。
“這一切無關仇恨,而是恩賜于罪惡的解脫。”
她雙手合十,在盛大的光芒中現出了真身,輕聲的吟誦道:
“真理:臨界束流!”
一道光瞬間迸發,在地動山搖中,變成了一道不斷擴張的白色光柱,穿透了整個世界。在白色的光柱中,一切都如同丟入熔爐的紙張一樣,瞬間變成了黑灰。這光直沖天際然后向著四面膨脹,瞬間就刺穿了一層又一層屋頂,在第一層的合金層停留了須臾之后,就如同掀開了屋頂,讓蕩漾著晚霞的和淡淡繁星的天空出現在了視野。而在白秀秀的下方則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空洞,那空洞是如此之深,好像要把所有人吞噬一樣。
整個星門阿羅哈總部憑空消失了。像是被機器連根拔起的大樹,如今只殘留著邊緣的一些燃燒著的鋼筋,而整個圓形的深洞像是被刻意雕琢成環形的混凝土斗獸場。
白秀秀睜開了眼睛,她懸浮于一個巨大圓柱體空腔中,像是漂浮在深淵之中。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灼燒氣味,像是熔巖漸熄后的味道。
她低頭看了眼,降落在了大樓最底層的合金地面,這上面也有被中子束流轟擊過的痕跡,厚厚的合金板還散發這整整青煙。她從虛空拿出從星門搶走的傳送點裝置,設立在了中間。
星門基地里響起了刺耳的防空警報聲,這聲音直入云霄。于此同時四面八方也有爆炸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很快,太極龍天選者精銳和條頓七十二、九頭蛇的最強天選者如出閘的猛虎,從傳送點的裝置中沖出了,飛出深洞,像是沖出恐怖洞穴的蝙蝠,在火燒云之下,如幽靈般四散而去,在緩緩墜落的最后一抹霞光中投射出死亡的陰影。
“毀掉整個阿羅哈基地!包括阿羅哈國際機場。”白秀秀在通訊頻道中冷冷的說,“導彈和飛機一起出動,不要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不要害怕誤炸民用設施,所有的責任我來承擔......”
只要能為勝利爭取到希望,她愿意粉身碎骨身敗名裂。
遠處的海灘升起了璀璨的煙花,在一株又一株煙花中,太極龍的導彈和戰機拉著嘯叫,劃過了染血的天幕。
很快更大的煙花照亮了整座島嶼,帶著血腥的味道。
宋蘭江看著蛟龍小隊用浮潛面罩穿過了布滿垃圾的淺海,當他們一上岸,就引起了直升機的注意。不過蛟龍小隊畢竟各個都是精英,在犧牲了五個人之后,在S97襲擊者的追殺中,快速轉移到了110高地,并在壕溝里構筑起了堅固的防線,并打掉了一架低空鋪路者。
這成功引起了距離他們最近的驅逐艦的注意,挪動了位置,將炮口對準了110高地。一時之間,炮彈全都在朝著110高地傾瀉,整個沿岸星門士兵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
宋蘭江環顧了一圈說:“沒有天選者,蛟龍小隊支撐不了太久的時間。我們必須抓住這難得的機會。”他又看向了龔浩林,“趕快把無人機升起來,把地圖環境信息傳輸給女媧。”
龔浩林連忙操作無人機從海面升起。
“其他人行動起來,我們先出去再說。”宋蘭江看向了那太沉重的儀器,“這個玩意用防水布包好,找個救生圈綁住,鄒志恩你和曹遠水性好,你們兩個負責保護好機器。許宏兵和賈向武跟在他們兩個旁邊.....”
所有人都動了起來,并且開始進入水池。
宋蘭江從無人機傳回來的畫面中,找到了103陣地,那里是距離海岸最近的陣地之一,并且恰好有兩臺ACV7兩棲裝甲車壞在了壕溝中,還有一臺ADV7V1兩棲運兵車也壞在了不遠處,是天然的掩體。
在詢問過龔浩林的意見之后,宋蘭江拍了板,在通訊器中說道:“我們去103陣地。”
龔浩林突然站了起來說:“老....大.....大,我不會游泳!而且也沒有適合我的潛水衣.....”
宋蘭江打量了一下龔浩林,惱怒的說道:“艸你TM還是個海上部隊的兵嗎?”
龔浩林哭喪著臉說道:“我是坐辦公室的。而且我也是特招進來的,因為計算機信息水平高,又不是啥兵王.....我就一宅男.....”
“別墨跡了,你抱個救生圈,我帶你。”一旁的中衛陸肇說道。
“哦哦”龔浩林連忙點頭,他脫掉了外骨骼,又傻乎乎的問,“那我沒有合適的潛水衣怎么辦?”
“穿跳褲衩就夠了。”宋蘭江沒好氣的說。
“啊?”
“啊個屁!”宋蘭江踢了龔浩林一腳,“給老子快點。”
龔浩林不情不愿的脫掉了外套和褲子,將裝在褲袋子里蕾姆手辦抓在了手上。
“這啥玩意?帶著干嘛?”宋蘭江說,“扔掉!”
龔浩林連忙把蕾姆手辦緊緊的抱在了肥膩的胸口,“老大,你要讓我扔了蕾姆,還不如給我一顆槍子....”
“什么鬼?”
“這是我老婆。”
“你老婆?”宋蘭江皺成了苦瓜臉。
“對!”龔浩林點頭,“她就是我老婆,我不可能扔下我老婆不管。”
見龔浩林神色堅決,宋蘭江捏著鼻子說道:“行吧!行吧!”他說打量了一下,肌肉松弛的身體,搖了搖頭說,“給我幫你裝著。出去了就給你。”
龔浩林心不甘情不愿的“哦”了一聲,把蕾姆遞給了宋蘭江,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說道,“小心別掉了。”
宋蘭江鄭重其事的將蕾姆塞進了放了彈藥和武器的防水背包,“放心吧!掉了賠你十個.....”他戴好了面罩,“陸肇你看好小林子.....”
說完他跳入了水中,潛入了圓形通道,海水渾濁,他跟著前面的人鉆出了通道,就貼著混凝土堤壩借著垃圾的掩護浮出了水面。等套著游泳圈的龔浩林吐著水花浮了出來,他立刻拉著龔浩林的救生圈向著岸邊游去。
因為110高地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的緣故,他們順利的上了岸,很快就沖刺到了103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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