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奧菲利亞對科瑞斯特爾說道，這種數量，如果都掌握與剛剛的水箭類似的魔法，即使學徒們短時間內掌握了火球術，他們也根本無法阻擋，“法師們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我們全部死在這里？不會，如果想要我們死的話以法師的力量不需要使用這種手段......”
科瑞斯特爾在絕境當中表現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意志力，害怕到顫抖的身體并沒有影響到她聚精會神的看著火球術符文的目光，她是如此的專注以至于連奧菲利亞的話都沒時間回答。
亞當從她的話中截取到了有用的信息，回答道：“沒錯，有兩種可能，一是魔獸的攻擊不會是無止境的，二是并不是所有魔獸都能夠使用魔法。”
奧菲利亞拉著科瑞斯特爾來到甲板靠近中心的位置，威廉已經開始組織人手建立掩體，他們不知道這能有多少用處，不過總歸會有些心理安慰。
“讓開，背叛者。”甲板上能當作掩體的東西并不多，一個南部學徒和奧菲利亞同時來到一個大箱子旁邊，南部學徒聲色俱厲的對奧菲利亞咆哮。
平常時候是沒有人會對奧菲利亞這樣說話的，不過在生與死的恐懼面前，奧菲利亞帶來的壓力已經微不足道，在這個紈绔子弟看來有了面前的箱子就是多了一份生存下來的機會。
奧菲利亞的應對無比簡單，一記鞭腿將他狠狠踢飛。隨后她又用類似的手段搶下許多大型物體堆積在一旁，不過她意識到只憑自己一人太慢了，甲板上的東西畢竟有限。
“科瑞斯特爾，你......”
“不要吵，我就要成功了，很快......”科瑞斯特爾頭都不回的打斷了奧菲利亞的話，她已經瘋狂了。
奧菲利亞抿了抿嘴唇，又把目光看向亞當。
“其實這樣做用處不大，甚至于很愚蠢，你是一個大騎士，足夠的空間才能讓你躲開魔法的攻擊，龜縮在掩體之后只是靶子。”
亞當很忙，而且也不看好這種行為。
對于普通人來說火球術符文組需要一次一次去臨摹，可亞當不必。雖然靈魂只有一個，不過亞當可以做到多線程運算，再加上超乎常人龐大的精神力，他可以在每一個線程上復制符文組，一個線程使用完畢立刻切換，通過這種方式實現持續施法。
不過并不是無限的，基于計算量和精神力恢復速度的問題，他大概可以連續維持十二個火球術的激發。這之后就需要一段時間來冷卻。
“那我能做什么？我感覺短時間之內無法成功使用法術。”奧菲利亞感覺很無力，明明布萊克法師說過煉體法師的道路在學徒階段是有優勢的，可是現在她才是累贅。
“呼吸法的本質是精神力與類以太物質交互產生的次級能量，靈魂無法承載以太和魔力，不代表身體不可以。嘗試將魔力導向身體，如果我說的沒錯，你又足夠幸運的話，也許會成功。”
此時此刻在船艙內部，法師們正在享受奢華的食物，艾琳法師搖晃著手中猩紅的酒液，輕輕說道：“猜猜看，這群小家伙們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羅伯特法師優雅的用刀叉分開血淋淋的肉排，放進嘴里之后發出贊嘆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回答：“誰知道呢，這就要看他們有多少智慧了。”
布萊克法師和杰羅姆法師沒有進食，正透過舷窗看著外面密密麻麻的水生魔獸們，杰羅姆法師有些不滿意：“這一次數目不多啊，難道是誘餌的含量太低？”
“嗯，這次沒有調配以太結晶含量太高的誘餌，學院剛剛戰敗，需要一批新生血液來應對三十年后的戰斗。而且學徒的人數也太少了。”布萊克法師回答。
沒有人在意學徒們的死活，法師世界是一個兩極分化嚴重的世界，法師們高高在上，掌握的知識和力量足以超越生死，超越生產力的界限。普通人的知識和身體強度甚至無法操作‘科技黑箱’，以至于普通人除了為法師提供新的有資質的種子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但是種子很多很多，人命的價值很低，法師世界無邊無際，高魔的主大陸之外無窮無盡的島嶼上有數不清的人，死上一批兩批學徒根本無關緊要，最多十年之后，還會有新生兒成長。
“阿爾弗烈德公爵顯然沒有吸取教訓，他沒有告訴威廉只有掌握在手上的知識才是有價值的力量，普通的人的人數面對魔法毫無意義。或許他以為魔法物品能保護他的兒子？”負責南部的艾琳法師冷漠的評價著。
布萊克法師突然笑了起來：“看到他們就好像看到了當初的我們，那時候我們不是也加入了組織嗎？當時的頭領叫什么來著？太久遠了啊。”
羅伯特法師解決了肉排：“看看那幾個孩子，”他指著亞當三人，“還記得沃拉斯頓嗎？像不像？”
“沃拉斯頓，超維大法師。”其他三位有些復雜的說出了這個名字，怎么會記不得呢？那是從踏上學徒之路之前就與他們完全不同的人，如今對方已經是超維大法師，即使他們見到也要尊稱一句大人。
布萊克法師輕輕揮了揮手，酒杯酒瓶開始飛舞，然后在四人面前懸浮，他握住酒杯抬了抬手說道：“開始了。祝小家伙們好運。”
“開始了！”甲板上亞當默默說道。
海里的魔獸們動了起來，海水被攪起撞在船身上形成十幾米高的海浪，一些魔獸順著浪潮沖天而起，來到甲板之前對著驚駭欲絕的學徒狠狠咬下。
“啊！！！”
目睹同伴尸首分離的學徒的慘叫聲昭示著這場血腥戰斗的開始，魔獸們瘋狂的朝甲板上涌來，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摧毀接觸到的一切事物。
他們是無序的生物，生存的目的就是毀滅。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一名男性學徒跌倒在地，身后是一條奇形怪狀的海洋生物，他慘嚎著試圖抓住同伴的腳。
“滾開！”同伴狠狠的把他蹬開，這一腳加速了那個學徒的死亡，而他則是連滾帶爬的跑向‘組織’的方向。
就在這時，他的身側又一道海浪沖起，一只魔獸飛到半空，然后在半空中凝聚法術，空氣溫度飛速降低，一塊冰塊成型狠狠砸向甲板。
冰塊在一瞬間將學徒砸成了肉餅，與甲板上的特殊合金碰撞之后炸成無數個碎片，每一枚碎片都帶有比弩箭強上幾倍的力量。
這是災難。
沒有找到掩體的幾個學徒瞬間全滅，尸體被低溫凍得僵硬，嘭的砸在甲板上，接著被后面的魔獸吞食。掩體在一道魔法的擴散打擊之下幾乎支離破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沒有可能抗住第二道魔法。
值得慶幸的是會魔法的魔獸似乎并不多，更幸運的是魔獸們不能連續激發魔法。
威廉狠狠一腳踢飛了一頭靠近的魔獸，厲聲喝道：“普通魔獸并沒有多強，真正有威脅的是會使用魔法的魔獸，我們必須殺死它！”
聽到威廉的話手上沒有魔法物品的學徒們后退的更快，而擁有魔法物品的幾人則是面色陰晴不定，這是保命的手段，沒有人愿意這么快失去。
使用冰系魔法的魔獸在甲板上橫沖直撞，甚至就連同伴都被它隨口吃掉，僅僅用肉眼都可以感受到，隨著它吃掉的食物越多，身體周圍的能量波動就越來越濃厚，它很快就能第二次使用魔法。
有一道海浪超過了甲板的高度，這一次是亞當的‘老熟魚’，它滿嘴看不清具體顏色的血跡，巨大而猙獰的嘴巴里是密密麻麻的牙齒，躍上甲板之后徑直朝著亞當飛馳而來。
不要糾結魚是怎么在甲板上活動的，作為魔獸，它們可以在任何有水的地方自由行動。
顯然這條魚很記仇，它盯上了亞當，或者是說它覺得亞當體內的能量是最有價值的。
威廉看著這一幕大喊道：“讓開，讓開路，不要擋住它！那不是我們的麻煩，回來，一起殺了這個畜生！”威廉幾人已經從幾個方向包圍了之前的魔獸，見到大魚之后，蘭迪有些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出手阻攔一下。
但威廉認為這是給自己減壓的好機會，魔獸不在乎同類的生命，這條魚已經殺了不少普通魔獸了。至于亞當，自從亞當拒絕加入他之后，亞當三人的死活就和他在沒有關系。
奧菲利亞面色慘白，看了看依舊淡然的亞當和癡迷的科瑞斯特爾，狠狠地咬了咬牙，血氣波動沖天而起，義無反顧的沖向大魚。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擋住大魚，但是騎士之道讓她不能龜縮在‘弱者’身后，沖出來的瞬間生死已經被放在腦后，她甚至有些遺憾：“如果我的騎士劍在手上，就好了......”
三道聲音先后響起，奧菲利亞被滾滾熱浪化作的沖擊波擊飛，而大魚則是被兩枚火球正面擊中，慘嚎著倒在了甲板上，身上散發濃濃的烤肉味。
“我成功了！我學會魔法了！”科瑞斯特爾驚喜至極的聲音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