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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生日快樂

  既然被人盯上了,就不能什么準備也不做。

  韓覺的公關是夏原介紹的,叫作嚴詡,處理過多起名人危機,業務熟練,費用很貴。詡的意思是夸耀,說大話,但嚴詡這個人做事情十分嚴謹,行事干脆利落,不喜歡廢話。

  見到韓覺的時候,嚴詡就說要知道所有的真相,然而韓覺自己都不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要他說根本說不出來。嚴詡盯著韓覺,以為韓覺在隱瞞什么。嚴詡就說自己作為公關人員,見過太多表里不一的名人了,要韓覺別有心理負擔,他不會說出去的。他得知道真相,然后才能粉飾,或者編故事。

  編一個吸引視線、易于傳播的故事,是公關的常規操作。一個好的故事永遠帶來巨大流量,道歉和反轉并不重要。

  韓覺翻了個白眼,就托出了他自己早就編好的故事,重度抑郁,記憶衰退,記不住事情,忘記和翁楠希去過瓊省。還給嚴詡看了手腕上的疤。

  公關沒有再作計較,而是說不錯,能夠用上。

  然后他們開始預估最壞的結果,再按最壞的點去反推執行策略,這樣的運作面能做到最廣。

  最壞的結果,就是照片曝光,渣男人設坐實,照片被人買走,主動權在別人那里了,韓覺這邊只能補救。

  “要獲得輿論的同情,無非兩種辦法,孩子或者病情。”公關和韓覺講。

  韓覺沒有子嗣,只有貓一只,病情倒是有現成的,就是露出手腕的疤痕,再去補個抑郁證明,稍微修改就診日期。

  和翁楠希在瓊省旅行照片一旦曝光,韓覺這邊放出抑郁癥證明,再創造新話題,比如和翁楠希的戀情其實并沒有那么美好,以此來轉移焦點。

  唯一的一點副作用,就是此后商家請韓覺代言產品的時候,都會把抑郁算進風險里面。

  韓覺聽著這一整套的公關處理流程,心里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不打抑郁牌的話,他的形象做壞,變成渣男,職場情侶的粉絲有多喜歡他們,事后就有多厭惡韓覺,商業價值受損,《時空戀旅人》變成笑話,更重要的是,還會失去章父的認可。

  但是打了抑郁牌,輿論盡管能挽救,但是依然會失去章父的認可。

  因為沒有哪個父親會輕易把女兒的幸福,托付給一個隨時可能病逝的人手中。

  韓覺說保留這套這套方法,讓嚴詡能不能從源頭掐斷危機。嚴詡沒什么意見,多做兩手準備本來就是他的風格,他就撒開網去,調查買下照片的那個人,找到對方之后與之進行談判,錢談不下來就用黑料談。“是個人都有黑料,就算沒有黑料編也會編出黑料。”公關說完這句話,就讓韓覺在家里等著。

  “聽說很厲害的黑客可以進到別人的電腦里,把照片刪掉!”小周給出了很骯臟的建議。

  韓覺雖然心動,但好歹知道和那些人打交道,本身就是一種危險。

  派出嚴詡之后,韓覺自己還想出來一個辦法。

  既然最后怎么挽救都會失去章耀輝的認可,倒不如他先發制人,在照片曝光前就獲得章耀輝的祝福。一旦獲得章耀輝的認可,照片再怎么曝光,對韓覺的影響都無關緊要了。

  韓覺認為是時候讓章耀輝知道他和章依曼在談戀愛了。

  韓覺對于獲得章耀輝的認可,還是有點自信的。

  前幾天《我們戀愛吧》更新,章依曼和她爹照例一起觀看,看完之后,章耀輝跟章依曼講,什么時候請韓覺來家里做客吃個飯。章依曼聞言開心的就像一只睡眠充足的章三,當天晚上就打電話喜滋滋地告訴了韓覺這件事。

  想起章依曼,韓覺就有些奇怪。今天是他的生日,截止目前為止,他竟都沒有收到章依曼的一條祝福消息。

  很不對勁。

  韓覺驚弓之鳥地問:“這是不是第五個惡作劇?”

  “啥?啥?啥?”小周緊皺眉頭,十分不解。

  關溢倒是一臉平靜,說:“不是。”

  韓覺不信,“真不是?”

  “如果騙你,我就把自己逐出師門!”小周大喊。

  然而韓覺聽了之后,臉上的懷疑一點沒有減少。

  關溢說:“我們剛才聊的東西都是不能曝光的事情,所以你沒在惡作劇里。”

  韓覺點點頭,覺得有道理,關溢做事情不會這么不靠譜,既然剛才說了秘聞,就證明不在惡作劇里面。

  小周覺得自己發了很毒很毒的誓卻沒讓韓覺重視,一下子氣得哇哇大叫,恨不得用額頭去撞方向盤。但是關溢就坐在他邊上,自殘也就成了一種奢望。

  韓覺沒有理小周的小情緒,而是盡可能地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些很可怕的事情,只能想章依曼手機是不是掉到馬桶里了,所以才沒發短信打電話?又或者是手機被偷了?

  最后沒想出個結果來,就到目的地了。

  由于第四個惡作劇的加場,錄完《極限男人》以后,韓覺到底還是沒能提早下班。

  車子碾著黃昏的余暉停在公寓樓下,打開車門,街道的空氣里已經飄蕩著晚餐的濃郁油煙味。

  兩個保安看到了韓覺的車子,立即小跑過來,訓練有素地一前一后站在車門邊上,看著一個個路人,防止可能的意外。

  韓覺已經知道了今天是自己這副身體的生日,他雖然不過生日,但朋友們專門來給他過生日,是一份好意,韓覺也不會蠢到把人都趕回去。既然要熱熱鬧鬧一起聚餐,韓覺就邀請關溢和小周也一起上樓吃飯。

  小周開開心心同意了,他覬覦賈倫斯的游戲廳很久了,以前一直沒時間玩,這次他要忘記作業忘記工作,玩個痛快。

  關溢雖然答應了一起,但他說要先去把媳婦接過來。

  關溢坐到駕駛座上把車子開走,韓覺帶著小周上了樓。

  小周迫不及待地先游戲廳參觀參觀,流著口水仿佛已經吃到了正餐,說等會兒再上來。

  韓覺也不管小周,給章依曼打電話,沒人接。給顧凡打電話,顧凡在黑省巡演,沒法過來。給張子商打電話,張子商晚上也有行程,給小范打電話,小范在準備《有嘻哈》的表演,祝賀了韓覺之后,也沒法過來。韓覺感嘆,大家都挺忙的。

  到了家里,韓覺給情人節喂了些貓糧,洗漱一番,換了衣服和拖鞋,然后抱著吃飽了的黑貓進電梯去到賈倫斯的家里。

  走出電梯,拐進玄關,發現客廳的燈還是黑的,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韓覺當然不會覺得大家把他遺棄了,經過了今天一個白天的惡作劇錄制,韓覺的警覺性前所未有的高。他現在可以說最怕看到的就是各種惡作劇,各種驚喜。

  韓覺瞄了瞄沒有開燈、可見度幾近于無的娛樂廳,嘀咕了一聲:“都不在嘛。”

  懷里的情人節適時地“喵”了一聲。

  韓覺站了一會兒,然后按了電梯。

  除了電梯運轉的聲音,屋子里里再沒一點動靜。

  躲在房間里的宋寅一幫人屏氣凝神等了三分鐘,等得花兒夠謝了,發現韓覺好像坐電梯下樓回去了,一個個不由面面相覷,嘆息作戰失敗。

  他們十來個人藏在房間里,有的人手拿氣球,有的人手握小禮炮,有的人嘴里銜著一吹就叭叭作響的卷紙喇叭。他們收到保安的通報之后,特意藏起來,就等著韓覺找過來的時候,突然跳出來給韓覺一個生日驚喜。

  結果韓覺仿佛看到沒人,嘀咕一聲,就下樓了?

  也不進來走兩步找找人???

  “誒,別急,說不定他等下下樓找一圈之后發現我們還是沒在,就會上來,”宋寅輕手輕腳地拉開房門,豎起耳朵聽了一會,然后大大咧咧地走了出來,“我們等下去電梯邊上等,等電梯門一開,就保管他……哎喲我草!!!”

  宋寅聲嘶力竭地一聲嚎叫,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房間里的人商量著方案二,被宋寅一喊,也一個個也被嚇得不輕。

  宋寅坐在地上,捂著心臟大口喘氣,看著眼前雙眼發光的貓頭人,心有余悸。

  韓覺把黑貓從腦袋上拿下來,不屑地撇了撇嘴,“區區入門級都沒有的雕蟲小技也想嚇到我?”

  情人節咧著嘴“喵喵喵”地叫,也在笑宋寅。

  放禮炮吹喇叭的興致是沒有了,一幫緩過神來的眾人從房間里魚貫走出,“你什么時候走過來的?!”

  韓覺當然是按了電梯,自己沒有下去,帶著情人節悄悄走過來,候在主臥邊上,把情人節放在腦袋上準備反給他們一個驚喜。

  一人一貓就站在門邊,檢票員一樣嘲諷著一個個帶著憤懣從他們面前經過的人。

  “你這個小家伙也不叫一聲!”裴清用手指頭去戳著情人節的腦袋。

  “喵!”情人節喵了一聲用嘴去咬裴清的手指。

  裴清立馬縮回手指。她是從畫室趕過來的,這些天難得靈感不斷,一直在閉關,心無旁騖地畫畫,也就是韓覺的生日才能把她從畫室里叫出來,等會兒吃完蛋糕還得繼續回去畫畫,可不敢讓手指被咬。

  “太可惜了!就差一點!”賈倫斯感嘆。

  “差遠了好嗎。”韓覺毫不留情地給予現實地痛擊。

  賈倫斯為了這個惡作劇,專門把狗留在了樓下,現在要去把狗抱回來。

  走在最后的夏原出來的時候,臉上沒有明顯的失落。

  “還需要努力啊,眼力勁十段什么概念知不知……!”

  “啪!”

  夏原擰開了小禮炮。

  韓覺和情人節齊齊一哆嗦,嚇了一跳。

  一條條彩帶掉落在韓覺的腦袋上。

  夏原咧了咧嘴,“生日快樂。”

  從高檔酒店訂的飯菜還沒有送到,大伙兒難得聚齊在一起坐著聊天。

  韓覺先聊今天錄《極限男人》時遇到的四個惡作劇,讓這幫菜鳥感受一下專業的惡作劇是怎么樣的。大家嘆服。

  然后聊起了韓覺、賈倫斯、夏原、王植一起合開的電影公司。

  賈倫斯如今變化很大,最大的變化體現在他不再對一切都指手畫腳了。

  一群人一起做著某件事的時候,只有最不重要的那個人,才會想著要搞砸這個事情,因為搞砸事情能讓他們覺得自己一時之間變得很重要。

  賈倫斯在努力學習讓自己變得重要。他想在傲慢的華夏人把控的影視界,開辟一座小島,收留全世界各地想要認真做電影的人。這個夢想他需要韓覺、夏原、王植的幫忙,他不希望自己離了錢就變得一點也不重要。

  “生日禮物也不知道準備什么,就送你一套房子好了。”賈倫斯跟韓覺說。

  韓覺以為賈倫斯說的是公寓里再送一套。

  結果賈倫斯把地址一講,韓覺才知道賈倫斯送的房子地段要更好,更貴。雖然韓覺住慣了這里,輕易不肯挪窩。但狡兔三窟的念頭深植他的腦海,多一套房子總是好的。

  韓覺也不和賈倫斯客氣,覺得自己要改改不過生日的這個壞習慣了。

  賈倫斯的土豪在圈內已經頗有名氣了,經常有人問韓覺,賈倫斯這樣的朋友哪里分配的,他們也想要。

  后來又聊孫導正在籌備的新電影。

  聊到一半的時候,韓覺的手機響了,原來是章依曼打來了電話。

  韓覺連忙接通電話。

  “大叔……”

  電話里,章依曼的語氣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把韓覺嚇壞了。

  “怎么了?”韓覺站了起來,滿臉焦急。

  “大叔!你在哪里呀!”章依曼問。

  “我在家里!你在哪里?”

  “我在你家門口啊,我敲門你為什么不開門?”

  “……”韓覺的肩膀一下子塌下來。

  “我在樓上賈倫斯家里,”韓覺揉著太陽穴,搞明白章依曼沒出什么事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氣之余,又提起一口氣,“你什么時候來的?”

  “有半個小時多了……”

  “怎么不早點給我打電話?”韓覺往電梯走去。

  “想給你一個驚喜嘛”章依曼傻呵呵地說。

  韓覺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這伙人怎么回事,張子商是,賈倫斯是,章依曼也是,生日了就一定要給驚喜才叫生日嗎?就不能平平凡凡地過一個生日嗎?!

  韓覺乘著電梯去到自己家的樓層,走出電梯,就看到章依曼一副低調打扮,正可憐兮兮地蹲在他家門口。邊上是大包小包的東西。

  在看到章依曼的一瞬間,韓覺明顯感覺整個樓道都明亮了不少。

  章依曼也看到韓覺了。

  她站了起來,拳頭一握,就沖著韓覺飛奔過來。

  韓覺連忙調整站姿。

  章依曼跳到了韓覺的身上,下雨般地用嘴唇在韓覺的臉上點著。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好了好了。”

  “嘻嘻,生日快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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