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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若即若離

  乾清宮。

  邵子卿大大咧咧地坐在已經鋪了獸皮的太師椅上,將手里的紙攤開遞給陌孤寒。

  “這是這幾日的補品清單,可花了微臣多半月的俸祿,皇上您看......”

  陌孤寒撩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低頭批閱手中的奏折:“你忘了上次打賭,你還輸給朕一個月的俸祿。”

  邵子卿立即不忿地直起了身:“可是皇上您還毀了微臣一件錦袍,難道就不作數了么?”

  “要不朕賠你一件龍袍?”陌孤寒輕描淡寫地問。

  邵子卿立即就沒了脾氣,像扎破氣的魚鰾一樣癟下去。雖然陌孤寒的確是在玩笑,并非是在懷疑他什么,但是他卻只能吃這個啞巴虧。恭敬地跪下去,還要誠惶誠恐地道:“微臣萬死,微臣不敢。”

  陌孤寒一抬手中筆桿子:“不要裝模作樣的了,上次交代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樣了?”

  邵子卿立即神色一凜,一本正經道:“那守墓人魯伯就像是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杳無音訊。他平日里生活所用的物件全都留在茅屋里,唯獨人沒了蹤影。而且......”

  “而且什么?”陌孤寒抬起頭來。

  “不知道是不是臣多疑了,覺得此事不簡單,并非是常樂侯府所為。”

  “為什么?”

  “褚將軍陵墓上的青石數量不夠!”

  “數量不夠?這是什么意思?朕只聽說挖坑的土填回去只有多出來的道理。”陌孤寒漠不經心道。

  “臣按照皇上的意思,吩咐工匠們盡量將陵墓復原,可是昨日工匠們差人稟報說,陵墓青石雖然全部完好無損,但是數量不對,少了大約有二十多塊。”

  邵子卿摩挲著下巴,有些疑惑:“附近鄉民都迷信,縱然那青石有用途,但是不吉利,不會運回家中使用才是。”

  陌孤寒停了筆,擱置在硯臺之上,又放下了手中的奏章:“這種陰損的事情,大多是有仇隙才會做,誰會再多此一舉?褚月華又養在深閨,與外人并無恩怨過往,除了廉氏,還能有誰?”

  邵子卿點點頭:“奇就奇怪在這里,那楓林雖然是在城外,但是城郊也有住戶,竟然沒有查找到一點線索。會不會,是那個魯伯自己監守自盜?然后逃得無影無蹤?”

  “朕聽說,那個看守陵墓的魯伯當初乃是自薦前去,感激褚將軍當初有恩于他,而且在那里一守就是數載,定然不應該是為了名利。子卿怎么今日竟然也妄言了?”

  “那是因為微臣在他的茅屋后發現了十幾只空酒壇,乃是古月齋的老白汾。那酒雖然不太名貴,但是也不是一個尋常的守墓人所能喝得起的。微臣命人前去古月齋打聽,那魯伯這幾年來一直都是在喝老白汾,從不間斷。

  若是說月華小姐離開侯爺府以后,有能力給他多些銀錢倒也不奇怪,可是月華小姐在侯爺府的時候,自己尚且拮據,哪里有銀兩資助他酒錢?他別無生活來源,一貧如洗,這些銀錢究竟哪里來的?”

  邵子卿分析得頭頭是道,陌孤寒默然不語,沉吟半晌,方才沉聲道:“事出反常必有因,原本也只是覺得此人膽敢毀壞褚將軍的陵墓,朕委實憤慨,想一查究竟而已。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蹊蹺。你便繼續查下去,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這樣膽大包天。”

  月華在家中將養了三五日,身子方才一點點好起來,果真是應了邵子卿那一句“病去如抽絲”。她原本是滿心悲憤,一心想要去質問廉氏,后來自己躺在床上,再加上邵子卿等人開導,慢慢也就想明白了,自己沒有任何憑證,冒冒失失地尋到侯爺府,又能怎樣?那廉氏會承認嗎?不過是重新再挨一頓羞辱罷了。

  她能在院子里走動的時候,就命香沉叫來馬車,去了楓林。陵墓已經基本修繕好了,沒想到邵子卿竟然細心地將陵墓重新修繕成了原本的模樣,近乎恢復如初。那日刻骨銘心的悲憤與傷痛,便果真好像只是一場噩夢。

  月華在墓前跪了半個時辰,給父母磕了許多頭賠罪,最后實在是搖搖欲墜,再也堅持不下去,方才依依不舍地回了。

  店鋪里的生意,得了邵子卿的資助,也出奇地順利起來,許多解約的老主顧主動尋上門,重新恢復了往日合作。月華不言不語,心知肚明,這都是邵子卿暗中做下的功勞。

邵子卿百忙之中又來過數次,最初時借了看診的名頭。后來月華康復如初,他仍舊接二連三地來,香沉和香澈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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