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以為,自己今天已經勇敢地邁出了這一步,以前塵往事成功地勾起了陌孤寒對自己的憐愛,就是做好了將自己獻給他,被吞吃殆盡的心理準備。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她心里又擂響了退堂鼓。
她頭上開始沁出濕熱的汗,猶豫自己是應該繼續躺在這里,像一條死魚一般,放任陌孤寒的摧殘,還是逃之夭夭?
陌孤寒的指尖已經從她的領口,一路攀山越嶺,戀戀不舍地滑落到她里衣的絲帶上,只消輕輕地挑起一角,就會露出里面緋色的肚兜來。
她身子驟然僵硬,就連呼吸都忍不住急促起來。陌孤寒的眸子里已經隱約帶了得逞的笑意,有莫名的情緒在蠢蠢欲動。
月華低聲囈語著翻了一個身,將床里面的錦被抱在懷里,遮掩了外露的春光。
聽衣帶窸窸窣窣,有衣服滑落到地上的聲音,然后,寬衣解帶之后的陌孤寒長腿一抬,便邁上了月華的暖炕,撩下帳子,躺在她的身邊,長臂一舒,將她攬進懷里,用錦被裹住了兩人滾燙的身子。
“果真醉了么?”
陌孤寒的話音里帶著笑意,用下巴摩挲她的頭頂。月華背身對著陌孤寒,努力調整了呼吸,作樣酣睡。
背后的人默然不語,只有粗重的呼吸聲熨燙著她的頭頂。
陌孤寒的懷里真的很舒服,熱騰騰的,好像被暖陽包圍,滿身都滋生出慵懶的舒適。萬千毛孔張開,月華喝下去的酒便逐漸沸騰,涌到頭頂上,摧毀她苦心的偽裝,霸占了她的意識,最后一絲清明逐漸被抽離。
“朕有那樣可怕嗎?你為什么要躲著朕?就不能像別人一樣討好朕一次嗎?”
陌孤寒突然附在她的耳邊說話,有酒香自他喉尖溢出,繚繞在她的鼻端。她覺得酒意愈加地濃了,身子逐漸不聽自己的使喚,慢慢地癱軟,被陌孤寒動人的酒話誘拐著一點一滴地墜落下去。
耳畔縈繞的氣息愈加溫熱,她整個耳根都熱燙起來,然后,陌孤寒濕熱柔軟的唇直接含住了她精巧的耳垂!
“哄”的一聲,好像干柴里丟下了一只火炬,半昏半睡的月華情不自禁地身子一顫,轟轟烈烈地燃燒起來。
她難耐地嚶嚀一聲,陌孤寒的唇舌好似得到了鼓勵,愈加放肆,將她珠圓玉潤的耳垂含在唇舌間,肆意地蹂躪。
月華的氣息愈加地粗重,喘息間醇厚的酒香帶著令人意亂情迷的慌亂,勾起陌孤寒身子里的躁動,骨節修長的手指在她身上緩緩游弋,所到之處,熱潮洶涌。
陌孤寒用牙齒輕輕地撕咬,月華含糊囈語:“難受,好難受!”
“竟然果真醉了。”陌孤寒在她耳畔無奈地低語:“還是醉了討喜,你醒著的時候太清冷。”
月華使勁地掙扎,一翻身,便將腿圈住了陌孤寒的腰,吃力地攀過他的胸膛,扭過頭去,趴在床沿上,然后......吐了。
月華直到第二日,看到一臉鐵青的陌孤寒時,還不知道昨夜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她揉揉宿醉的額頭,冥思苦想,也沒有想起,自己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他。
尤其是,陌孤寒身上的衣服全都不翼而飛了,被子下的他上身是裸著的。
難不成昨夜自己酒后亂性,然后......嗯啊了?
“哼!皇后倒是睡得心安理得啊?”
月華惶恐地跪在床上請罪,小心翼翼:“妾身昨夜酒后失態,莫非做了什么錯事?”
陌孤寒依舊臭著一張臉,怒瞪著她,冷哼一聲:“皇后自己做了什么錯事,難道不知道嗎?”
月華低頭看自己的衣服,竟然一點也想不起昨夜自己被陌孤寒抱上床以后,發生了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滿心懊惱與委屈,恨不能將頭勾在胸前,磕磕巴巴道:“皇上恕罪,妾身...妾身......是不是酒后亂狀?”
陌孤寒將胳膊從錦被下面伸出來,枕在頭后面,悠然調侃:“朕委實沒有想到,皇后酒風竟然這樣差。醉酒之后,簡直...喪心病狂...唉!”
他別有深意的一聲輕嘆,似乎一言難盡,令月華愈加無地自容,羞愧難當。而身子因為冷,忍不住瑟瑟發抖。
“妾身,酒量不好,氣力也不大...皇上足可以......”
她想說皇上可以反抗的,可是轉瞬一想,自己雖然渾身酸軟無力,但也不像是做了什么驚世駭俗的荒唐事啊?
話說了一半,愈加羞窘難當。
寢宮外榮祥小聲地咳嗽一聲:“啟稟皇上,您的朝服奴才給您送過來了,應該上朝了。”
“伺候更衣吧。”陌孤寒坐起身子,將錦被粗魯地丟在月華身上,蓋住她微微顫抖的身子:“氣力小?朕的寢衣都被你撕爛了,朕可不認為皇后的氣力小。”
榮祥低垂著頭從暖閣外進來,手里捧著一套嶄新的朝服,手腳利索地給陌孤寒更衣穿戴。
月華裹著被子,仍舊跪在暖炕上,低垂著頭,腦子里是完全的一片空白。聽陌孤寒窸窸窣窣地洗漱,然后踱步向著自己這里走過來,俯下身子,低聲耳語道:“朕很記仇,昨夜里發生的事情,會記住一輩子的。”
言罷轉過身去,嘴角忍不住抽搐:“皇后今日什么也不要做了,就寫一份千字文的罪己詔吧,天黑之前交到朕的御書房,朕,要親自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