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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假傳懿旨

  “可是那褚月華豈不是要恨死我了?”

  此事非同小可,李氏吞吞吐吐,仍舊有些猶豫。

  李吉“噌”地站起身來,不耐煩地蹙眉道:“既然你這樣畏首畏尾,瞻前顧后,那么你還來求我作甚?我一個兄長,冒著殺頭的危險來幫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怎么自己反倒猶豫起來。你就只當作我什么都沒有說,免得將來你將我恨之入骨。”

  李吉一番激將,李氏立即就有些赧顏,忙不迭地央求:“我不是猶豫,只是,只是覺得這皇后的懿旨哪里是我們能拿來的?只是空想罷了。”

  李吉胸有成竹道:“你就只管說自己敢與不敢,其他的盡管交給為兄就好。”

  李氏不過略一沉吟,掩面泣聲道:“我如今已經走投無路,哪里還有第二個選擇?自然是依照兄長所言。”

  李吉站起身來,唇角微勾,軟聲道:“這就是了,富貴尚且險中求,更遑論是人命關天?大哥就知道你是女中英豪,怎會膽怯?明日我便差人取得皇后懿旨,交付到你的手里,你拿著懿旨去刑部搭救妹夫就是。

  如今皇后正得盛寵,刑部那些官員誰敢不給皇后顏面?我敢保證,不出兩日,即可草草結案,妹夫無罪釋放,你就擎等著好消息就是。

  但是有一點你務必要記清楚,將來若是事發,你要一口咬定,這懿旨就是皇后娘娘親手交給你的。這包庇之罪對于皇后來說,無足輕重,而偽造懿旨對于你和妹夫來說卻是殺頭的大罪,打死也不能承認。”

  李氏仍舊有些懵懵懂懂,但是聞聽搭救自己丈夫有了希望,再三感謝兄長,告辭回府,心中仍舊忐忑不已。總覺得這個辦法欠妥當,但是此時走投無路,又委實尋不到一個人可以商量。

  清秋宮里,月華正在院子里逗弄著嘻嘻哈哈,看它們在花白的暖陽下,快活地蹦來蹦去,而后偎在她的裙擺下,蹭著她的腳,生了幾絲慵懶。

  瑞安宮里的太監榮福從殿外伸進頭來,沖著月華粲然一笑:“皇后娘娘萬安。”

  月華正被暖陽曬得昏昏欲睡,抬起眼簾,有些詫異:“榮福公公?可是太后娘娘有什么旨意?”

  榮福進來,向著月華行了請安禮,方才開口回稟道:“回稟皇后娘娘,確實是呢,太后她老人家請您到瑞安宮走一趟。”

  太后近來看自己委實不順眼,就連晨起請安的時候,也眼高于頂,對自己不屑一顧,說話陰陽怪氣。月華知道她對自己有成見,大多只是一笑了之,依舊溫婉有禮,沒有半分倨傲不恭。

  只是,她今日怎么想起宣召自己來了?而且是差遣了跟前極得臉的公公。

  會無好會,宴無好宴,太后主動宣召自己也定然沒有好事兒。

  月華站起身來,撣撣衣服,對著一旁的香沉吩咐:“快些伺候更衣。”

  榮福笑笑,并不攔阻,退后兩步候著。月華心里隱約明白,應該是有外客。

  她疑惑地進屋,換下身上常服,略作梳洗,沖著魏嬤嬤暗中使了一個眼色。

  魏嬤嬤立即會意,上前請榮福坐下吃些茶果。榮福連連擺手婉拒了:“嬤嬤不用這般客氣,太后那里還等著呢。”

  魏嬤嬤自懷里摸出兩封銀錁子,遞給他:“那就不耽擱公公公務,一點茶資,自己吃茶。”

  榮福并不客氣,袖進袖口里,免不了說好話:“宮里人都說皇后娘娘體恤下人,對我們這些跑腿的尤其大方,果真不假。”

  魏嬤嬤也陪著笑臉:“公公在太后跟前得臉,那是我們這些奴才拼命巴結的人物。若非是今日公公竟然親自來清秋宮傳話,想攀這近乎還攀不上呢。”

  這些太監都是人精,怎么會不明白魏嬤嬤的用意,左右查看無人注意,方才湊過臉,壓低聲音道:“今日這事情要緊,否則太后也不會讓雜家辛苦跑這一趟。”

  魏嬤嬤心里突突直跳:“可不,尋常小事哪能勞煩您呢?只是不知道,今日這天氣如何?”

  這是宮里下人們的一句約定俗成的暗語,就是問詢上面主子心情怎樣?響晴就是主子悅意,起風就是有變故,陰沉就是主子心里不痛快,要小心伺候,至于其他,也就可想而知。

  榮華咂摸咂摸嘴,瞇起眼睛看看上面碧空如洗的天,惋惜嘆道:“怕是要響雷了。”

  魏嬤嬤手一抖,自然知道這“響雷”所代表的意思,忙不迭地將手伸進懷里,想要再掏銀錁子。榮福已經繃了臉,擰過身去,這是不想多言,任你打點再多銀兩,有些話當說,有些話不當說,他也不會泄露半個字。

  魏嬤嬤顧不得繼續招呼他,扭身就進了屋子,將榮福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月華。

  月華今日一見榮福,就知道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發生,如今得到證實,卻又唯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災禍,頓時心里也有些慌亂,只能小心翼翼,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瑞安宮外,的確候著兩個外官,看朝服在朝中品階不低,只是月華并不識得。她暗中命香沉在瑞安宮外留意消息,既然是牽扯了朝堂,萬一有什么措手不及的變故,也好見機行事,尋陌孤寒來救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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