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奇怪,陌孤寒為何突然對酒壇產生了興趣,還沒有開口詢問,陌孤寒已經轉過身來,指著其中一個酒壇,問守墓人:“這個酒壇也是褚慕白留下來的嗎?”
守墓人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然后搖搖頭:“不是。”
陌孤寒站起身來:“那是誰留下來的?”
守墓人不假思索地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陌孤寒一聲問詢,嚇得守墓人“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戰戰兢兢道:“皇上饒命,饒命,是老奴失職,沒有盡好責任。”
月華扭頭看那個酒壇,與其他的酒壇無論色澤還是形狀皆不同,上面貼著一方紅紙,五個醒目的大字:“賒店老白汾”。
她有些莫名其妙,低聲問:“怎么了?這酒壇有什么不對?”
“隨口一問罷了。”
月華就不再多言。
陌孤寒繼續追問道:“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但是這酒壇從何而來,你總該知道吧?”
守墓人嚇得頭也不敢抬,顫聲道:“清明這幾日,前來祭拜褚將軍的將士挺多的,老奴不敢疏忽。唯獨這酒壇是一夜醒來就在褚將軍墓前了,應該是前來祭奠的人是在深更半夜來的,天明之前便離開了。”
“你確定?”
守墓人點點頭:“確定,因為老奴年輕的時候也好這一口,就是后來拮據,喝不起了,所以印象挺深。”
陌孤寒一扯月華的手:“走,上車。”
“去哪?”
“上車再跟你講。”
月華見他一臉凝重,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遂不多言,跟著他上了車,陌孤寒吩咐一聲:“山西賒店汾酒莊。”
步塵立即會意,揚起馬鞭,絕塵而去。
“那酒有什么問題嗎?”月華忍不住問:“我記得以前父親犒勞有功將士,就喜歡用老白汾,大抵是以前的舊部祭奠我父親用的。”
“難怪。”
“什么意思?”
陌孤寒這才對月華解釋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當初給褚將軍守墓的那人平日里就喜歡喝這種汾酒。”
月華一愣:“皇上怎么知道?”
陌孤寒遂不再隱瞞,將當初褚將軍陵墓被毀之事背后調查的隱情,一五一十地同月華講了。
月華愣怔半晌,方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當初看守陵墓的魯伯曾經回來過,這酒壇就是他留下的?”
陌孤寒搖搖頭:“朕暫時還不能確定,要去酒莊問過才知道,也許只是巧合罷了。”
月華默然沉默片刻,然后抬起頭來,認真地問道:“如此說來,可能毀壞我父母陵墓的,不是廉氏,是不是?”
陌孤寒搖搖頭:“不太確定,只是覺得,毀壞褚將軍陵墓的人,動機可能不僅僅只是尋仇這樣簡單。”
月華輕輕地“嗯”了一聲:“我父母的陵墓也是你命邵子卿重新修建的,是嗎?”
陌孤寒但笑不語。
“當初我生病,也是你讓邵子卿照顧的?”
陌孤寒仍舊不說話,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還為我做過多少事情?”
陌孤寒搖搖頭:“大抵還曾經偷偷地看過你。”
月華緊抿著唇,卻怎樣都無法掩飾自己心里的歡喜,嬌嗔地斜睨他一眼:“我一直都誤認為是邵相......”
陌孤寒一聲冷哼,沉下臉來:“所以你就對他那樣好,兩人卿卿我我,一副難分難舍的樣子,還要做衣服送他?”
月華愕然,自己送衣服給邵子卿,陌孤寒是怎么知道的?感覺好像是被他捉奸一般,手足無措起來。
“月華只是覺得虧欠了許多人情,想......”吐露了一半,方才恍然:“那日在南詔布莊里的那個神秘人是你!”
陌孤寒干脆扭過臉去,極是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朕不過是讓邵子卿照顧你而已,可沒有讓他勾引你,這筆賬,朕還沒有跟他清算呢。”
月華看他一臉別扭的樣子,忍不住覺得好笑:“當初你若是狠心到底,對月華不管不顧,那么,興許月華就不會進宮,你也不用覺得委屈了。”
陌孤寒俊美的臉突然在面前放大,他危險地盯著月華,沉聲問:“究竟是朕不愿意讓你進宮,還是當初你自己死活不愿意嫁給朕?”
“呃,”月華一噎,總不能如實告訴他,當初自己對他有多厭恨,自己有多么不情愿進宮吧?這個男人被大家捧得太高了,喜歡聽逢迎的話,自己若是落了他的面子,會不會突然翻臉,被他嗯...狠狠地懲罰?
“當初,當初么,你不辨是非,還那樣兇巴巴的,嗯......到了!”
馬車果然停了下來,月華一把推開陌孤寒,逃一樣地跳出車廂,然后轉過頭來,瞪著步塵:“皇上不提起,月華倒還果真忘了,好像我和步統領之間,還有一筆賬沒有清算呢?”
步塵一愣:“什么賬?”
月華并不回答,只是不懷好意地盯著步塵上下打量,然后對著隨后下車的陌孤寒道:“當初步統領那兩鞭子,月華可記憶猶新呢,這個仇,皇上可要替我做主。”
步塵聽她舊事重提,不禁有些愁眉苦臉,望著陌孤寒,滿是委屈。
陌孤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