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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秘密會見

  李騰兒出宮之后,就立即敏銳地覺察到,(身shēn)后有人在跟蹤自己,不遠不近,鬼鬼祟祟。

  許是藝高人膽大,李騰兒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所以,覺察到有人跟蹤的她絲毫并不害怕,反而打發了(身shēn)邊鐵衛,自己大搖大擺地一路慢行,沿著(熱rè)鬧的集市,東瞧瞧,西逛逛,十分愜意。

  但凡有女兒家喜歡的吃食或者是精巧的小玩意,也駐足觀望,買上一點,同掌柜(熱rè)絡地談笑一番。那些掌柜都格外地殷勤(熱rè)(情qíng)起來,目光一路意猶未盡地尾隨著她。

  (身shēn)后那人鍥而不舍,一路緊隨,不時也停頓下來,佯作若無其事地觀望。

  李騰兒唇角微勾,悠然自得地進了街旁茶社陶然居。

  小二迎上來,見是單(身shēn)一個女子,妖嬈嫵媚,直了眼睛:“小姐是尋友還是飲茶?”

  李騰兒沖著他勾魂攝魄地一笑:“李老爺預定的雅廂。”

  小二立即恍然,收斂起垂涎的笑,一本正經:“李老爺在二樓臥龍坡,小姐樓上請。”

  李騰兒莞爾一笑,(嬌交)滴滴地道了一聲:“多謝”,徑直上了二樓。

  臥龍坡在二樓直走右拐最里間,臨街十分幽靜的所在。

  李騰兒門也不敲,直接推門進去,迎面是一落地紫檀木錦繡屏風,拐過屏風,里面茶香裊裊,一黑衣人背(身shēn)而立,正全神貫注地眺望著樓下的街道,聽到動靜,頭也不回。

  李騰兒將懷里抱著的小物件一股腦地丟在茶臺之上,撿起一個干凈的紫砂杯,徑自掂起一旁的茶壺,斟倒一杯香茗,迫不及待地一飲而盡。

  “好燙!”

  黑衣人冷聲譏笑:“這可是極品峨眉壽牙,皇帝都喝不到,你竟然這樣喝法,簡直牛嚼牡丹。這荒蠻之地就是荒蠻之地,即便是貴為西涼公主,也暴飻天物,不懂風雅。”

  李騰兒滿不在乎:“你大概忘記了,這中原的江山原本就是我李家的,若是我李家不衰敗,哪里輪得著他陌孤寒做皇帝?再說了,這茶水原本不就是用來解渴的么?我這一路走過來,都快渴死了。”

  “哼,還好意思說!”黑衣人極其不滿地冷哼一聲:“你可知道,你已經被人跟蹤了?”

  李騰兒淡然一挑眉:“喔,是嗎?不知道。”

  “不知道?你來跟我見面,就這點警覺(性性)都沒有?還是,你是故意的?”

  李騰兒重新又倒了一杯峨眉雪芽,優雅地小口淺酌:“不是有常大人你在么,你做事一向干脆利落,這又是你的地盤,自然有人負責殺人滅口,我怕什么?”

  黑衣人回過頭來,正是常至義。

  “小皇帝他如今羽翼漸豐,已經今非昔比,不能不慎重。否則,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李騰兒淺笑:“今(日rì)面對面交手,那小皇帝果真厲害,就像是我們那里的蒼鷹一般敏銳,難怪他能在你們常家的壓制之下崛起。如今他文有邵子卿,武有褚慕白,再加上一個狀元郎韓玉初,的確是如虎添翼,常大人你以后的(日rì)子怕是不好過了。”

  常至義冷聲詰問道:“你為什么要將血參拱手相讓?”

  李騰兒眨眨眼睛,一臉無辜:“那血參是我西涼皇室的東西,我為什么不能?”

  常至義橫眉怒目道:“你明知道褚月華她可能已經知道了當年褚陵川(身shēn)亡的真相!”

  “那又如何?”李騰兒淡然道:“知道了豈不更好,最起碼她知道了殺死他父親的真正兇手,乃是她親娘舅,而不是我們西涼,就不會再那樣恨我們,我們興許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常至義緊盯著李騰兒的眼睛看了半晌,面色愈加(陰陰)沉:“若是我的(身shēn)份敗露,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李騰兒面對著常至義居高臨下的威壓,絲毫不以為意,依舊笑得燦爛:“即便你如今(身shēn)份掩藏得再好,對我們又有什么好處?我們那么信賴你,你卻放任褚慕白出其不意,將計就計,收復了三個城池,并且((逼逼)逼)得我們幾乎無路可退,只能投降,簡直奇恥大辱。”

  “我說過,此事我完全不知(情qíng),都是那個褚月華暗中出謀劃策,竟然瞞過了太皇太后和我。我幫你們殺了你們的心腹大患褚陵川,又將三個城池拱手相讓,給了你們休養生息的五年時間,你們這是想過河拆橋么?”

  李騰兒(嬌交)俏一笑:“一個大男人怎么這樣小的氣量,兩句話便生氣了?坐下慢慢說話。”

  常至義氣哼哼地一撩衣擺,在李騰兒對面坐下,黑著一張臉,面沉如水:“公主(殿diàn)下不用拿那一(套tào)妖媚手段對付我,本官是個粗人,不吃你那一(套tào)。”

  李騰兒懊惱地嘆口氣:“今(日rì)一天,四處碰壁,看來你們長安人也并不是像別人所說的那般,懂得憐香惜玉。”

  常至義冷冷地瞥她一眼,不說話。

  “當初呢,常大人跟我們合作,那可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除掉褚陵川雖說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可是不也是常大人您平步青云的絆腳石么?你是拱手相讓了三個城池,可是我們西涼不是也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了么?

  我們給了你五年的太平。讓你在皇帝面前戰功赫赫,備受賞識,借此獨掌長安兵權,整個常家飛黃騰達,雄霸朝堂。否則我們早就長驅直入,直搗京都了。”

  “哼!說的好聽,不要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們消停了這幾年,那是因為你們皇室里自己鬧騰了內亂,自顧不暇罷了。”

  李騰兒的神色猛然一凜:“常大人這是聽誰在胡說八道?”

  常至義看她臉色,就知道戳中了她的痛處,得意地一聲獰笑。

  “你們西涼皇室以為此事瞞得密不透風,外人沒人知道是么?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們五年前宮變,皇帝在病榻上纏綿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導致朝堂動亂,內憂外患。

  還有,據我得來的(情qíng)報,你們西涼太子府里的病秧子太子不過只是個冒牌貨而已。你們真正的太子已經在那場變故之中命喪黃泉。你們皇帝害怕再次引起其他親王垂涎皇位,所以李代桃僵,尋人假扮頂替。”

  李騰兒面色一僵,然后一絲如釋重負從眉梢眼角稍縱即逝,俄爾將手中的茶水再次一飲而盡,坦然道:“常大人消息竟然這樣靈通,我們瞞得過文武百官,卻沒能瞞過常大人您,看來在我們西涼也沒少下功夫啊。”

  常至義冷冷一笑:“好說好說。古語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我精誠合作,可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李騰兒公主可不要把事(情qíng)做的太絕了。那血參的事(情qíng),還希望公主慎重考慮。”

  李騰兒一臉懊惱地道:“可惜遲了,騰兒適才進宮,已經跟貴國皇帝談妥了條件,用血參換取你們的三千弓弩,這個買賣說來也不賠本。”

  “弓弩?什么弓弩?”常至義一驚。

  李騰兒斜著眼睛看他一眼:“看來常大人對于此事果真不知(情qíng)。你們小皇帝背著你,重用韓玉初,研制出了一批諸葛弓弩,威力無窮。若是褚慕白的護全都武裝上這樣的裝備,就憑借常大人手里那點人馬,怕是都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

  常至義一驚而起:“你說的都是真的?”

  李騰兒鄭重其事地點頭:“自然當真。看來小皇帝對于常大人你是早有戒心了。也就你還心心念念地惦記著除去褚月華。俗話說,(欲yù)加之罪,何患無辭,常大人功高蓋主,若是小皇帝想要除去你,還缺她褚月華口中的一個罪名嗎?”

  “難怪他這般有恃無恐!”常至義滿臉的不可置信:“這個消息我都不知道,你們是如何得到的(情qíng)報?”

  李騰兒笑得花枝亂顫:“我們從哪里得到的(情qíng)報不重要,主要是在皇帝的眼里,這應該都是常大人你的功勞了。”

  常至義緊瞇起眸子,盯著李騰兒:“適才將那跟蹤你的人引到陶然居里來是你故意的,你想讓我和皇帝自相殘殺,你好坐收漁翁之利?你帶著三千鐵騎,踏進長安,又向皇帝討要了三千弓弩,說,你究竟有什么(陰陰)謀?”

  李騰兒搖搖頭:“常大人也太高看我李騰兒了,區區三千鐵騎,在這重兵屯守的長安城,我能興起什么風浪?不過是我孤(身shēn)一人,你們長安又不太平,所以想有個人保護著心里踏實些罷了。”

  “最好是這樣,”常至義彎(身shēn)((逼逼)逼)視著李騰兒:“雖然當初我的確是串通你們,拱手相讓了三個城池,但是不代表我常至義會放任你們肆無忌憚。你若是有什么狼子野心,將我常至義((逼逼)逼)到絕路之上,那么,我常至義也不介意同你的三千鐵騎同歸于盡。”

  李騰兒目不轉睛地看著常至義,然后以手撫(胸胸):“常大人您多慮了,就像是您適才說的,我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李騰兒怎么會出賣大人您呢?若是這樣的話,騰兒就不會將你們皇帝私下鑄造弓弩一事告知給大人您了。這不就是讓您多多提防么?”

  “提防?”常至義一聲冷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褚月華一旦服下血參,將我害死褚陵川一事告知給皇帝知道,皇帝定然就會不管不顧地對我下手。我們一旦內亂,你李騰兒豈不正好趁虛而入?

  可是你李騰兒也不要忘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天下這盤棋,是我們男人的戰場,你這婦人之見,昭然若揭,就不要像個跳梁小丑一般折騰了。你這點小伎倆在我這里都瞞不過去,那皇帝和邵子卿等人又豈是吃素的?咱們就走著瞧,看看最后鹿死誰手!”

  常至義言罷拂袖而去,帶走一(身shēn)熊熊怒火。

  李騰兒一個人坐在原地,愣怔片刻,懊惱地一捶茶臺,恨得咬牙切齒,也相跟著憤憤起(身shēn)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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