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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奪權

  后宮,一場轟轟烈烈的奪權爭斗立即開始了!

  同樣興奮的,還有泠妃,她上躥下跳地,在太后跟前嘰嘰喳喳地出著一個又一個主意,將算盤打得“啪啪”響。

  這是一個多么好的機會,趁著此時拔出蘿卜帶出泥,一舉除掉不服從自己的奴才,換成自己的心腹,那么,以后自己就是這座紫(禁jìn)城的女主。宮里的每一個人,就像是算盤上的珠子,自己可以撥來撥去,想要如何就如何,隨心所(欲yù)。

  她褚月華算得了什么?讓她在這里寸步難行!

  太后一心一意為了泠妃謀劃,又是同仇敵愾,對于她的請求也近乎言聽計從。在她看來,泠妃舉薦的人就是自己人,對于自己也必然是忠心耿耿的。

  兩人折騰出來的動靜,甚至于比朝堂之上還要大。

  宮里的人全都人人自危,個個提心吊膽,搜腸刮肚地思慮著平(日rì)里有沒有得罪過泠妃。一時間溜須拍馬,向著泠妃跟前的宮人傳遞好處,討要美言的自然也不少。椒房(殿diàn)里門庭若市,(熱rè)鬧起來。

  一個個管事被撤下來,一個個新人被安插進去,新得勢的人又依仗著有人撐腰,公報私仇,將以往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qíng)翻出來,把得罪過自己的人趁機報復個通透。

  再加上這些人里多是除了見風使舵,沒有什么正經本事的,走馬上任以后將手底的差事攪亂成一鍋粥。一時間怨聲載道,人心惶惶,整個后宮就像煮開了一鍋粥。

  其她的妃嬪也終于坐不住了,這撤下的人里有許多都是她們用銀錢疏通,慢慢養肥的,如今說垮臺就垮臺了,以后自己在這后宮里豈不被泠妃掌控得死死的?

  只有月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悠閑地在乾清宮里飲茶繡花,不急不惱,穩如泰山。

  泠妃愈加地變本加厲,她的人自然有恃無恐,小人得志。那些自云端跌落下來的人被踩塌在泥濘里,忍氣吞聲倒是幸運的,還有不少人被無故尋釁打板子,百般折磨,走投無路,而又敢怒不敢言。

  這時候,有明白人站出來,給他們指引了一條明路。

  背靠大樹好乘涼,如今太皇太后大廈已傾,太后一黨即將崛起,咱們這些無依無靠,被無辜牽累的人,為什么不去求皇后娘娘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皇后協助皇上智除常家,如今若是說還有誰能夠力挽狂瀾,與太后和泠妃抗衡,保住這紫(禁jìn)城不被太后的勢力滲透,非皇后莫屬!

  那些被降罪或者無故革職,還有已經岌岌可危,即將被撤職的小管事們私下里一嘀咕,就決定差遣兩個能說會道的,到皇后跟前求(情qíng),求皇后開恩出面,周旋一二。

  兩人那是有備而來,帶著大家的囑托和希望,在月華跟前小心翼翼,恭謹而又謙卑。

  月華端坐在上首,賞賜了兩個管事嬤嬤座位,并且吩咐玉書上了茶點。這可是難得的恩寵,兩個嬤嬤受寵若驚,(屁pì)股抬了又抬,慌得手都不知道應該往哪放。

  月華徑直開門見山:“無事不登三寶(殿diàn),兩位嬤嬤都是大忙人,說吧,到本宮這里來做什么?”

  “皇后娘娘問話,婆子們就直言不諱了,免得耽擱娘娘金貴的時間。”

  月華淡然挑眉:“直說無妨,不要藏著掖著。”

  “娘娘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心思玲瓏的人,如今這宮里的(情qíng)勢想必比我們這些愚人看得清楚。我們就不多嘴了。今(日rì)來,我們兩人就是想請皇后娘娘開恩賞我們一口飯吃。”

  月華笑笑:“那你們走錯門了,應該到瑞安宮或者椒房(殿diàn)才是。”

  兩個嬤嬤那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主,一個會察言觀色,一個舌璨如蓮,斜眼看月華臉色,見她一臉淡然,(胸胸)有成竹,就知道這是在(欲yù)擒故縱。

  自己找對了人了。

  “我們不是那趨炎附勢,會阿諛奉迎的人,一向是腳踏實地地做事,因此不討泠妃娘娘歡喜。縱觀這后宮里,只有皇后娘娘那是量才施用,沒有一點私心的。所以,我們不得不斗膽求上娘娘您,賞我們一口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兢兢業業,為娘娘效勞。”

  月華緩緩轉動著手里的茶盞,漫不經心:“本宮知道,太后撤下了許多當初太皇太后的親信之人,本宮覺得,太后此舉是極為明智的。尤其,太皇太后如今對本宮恨之入骨,滿宮皆知,本宮為什么要忤逆太后,救下你們,自己養虎為患呢?”

  婆子一拍大腿,起(身shēn)就跪在地上:“娘娘明鑒,我們委實冤枉。如您所言,太后降罪的人里的確是有當初太皇太后的心腹不假,他們狐假虎威這些年,一直將我們壓得透不過氣來,此舉可謂大快人心,我們也全都拍手稱快。

  但是娘娘,更多的人那是泠貴妃她趁機固權,安插進來的自己人,一無是處。您看看這些時(日rì)宮里,那是雞飛狗跳,折騰成了什么樣子?

  我們都是這宮里的老人,為了皇上可是兢兢業業了一輩子。如今老了,將我們撤下來無所謂,我們也不稀罕這位子。可是,讓我們背負著這名聲可不好聽,將來不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么?”

  月華慢慢放下了手里的茶盞,撩起眼皮看了婆子一眼:“保住你們不難,舉手之勞,可是這其中底細......”

  月華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她從來沒有這般猖狂,只是因為她明白,自己若想要這些人以后忠心為自己辦事,就必須要讓她們知道,自己足夠強大。

  端木氏留給自己的人固然可用,但那都是暗中眼線,為了不引人注意,在宮里也沒有什么職權,現在錦上添花,也是一樁美事。左右自己也要出手,保住端木氏留下來的那些人。順帶著撈起她們,既可以掩人耳目,又可以再添助力。

  這后宮里為太皇太后賣命的人,都在壽喜的心里裝著呢,想必已經假借太后的手,消減得所剩無幾了。

  現在,已經到了出手的時候。

  她褚月華是放任泠妃固權,老老實實等著挨打的人嗎?

  “娘娘放心,這宮里的事(情qíng)可都在我們心里裝著呢,敢到娘娘跟前討飯的,都是對皇后忠心耿耿的老人。”

  月華輕輕地搖搖頭:“嬤嬤錯了,你們都是在為皇上做事,不是效勞于本宮。”

  婆子連連頷首附和。

  “本宮丑化說在前面,其一,本宮只留知根知底,愿意效忠皇上的人;其二,太后畢竟是太后,本宮也要敬重她,此事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漸進。

  本宮會先保住一部分人的差事,然后其他人暫時委屈一些時(日rì),慢慢調度。也包括你們二人,你們兩人今(日rì)來求我,暫時間,不能大用,作為避嫌。”

  饒是如此,兩人依舊欣喜若狂。雖然自己暫時不能如愿以償,但是他們都要承自己的人(情qíng),以后在這宮里照樣還是可以吃得開的。

  因此二人千恩萬謝,又拍著(胸胸)脯保證,月華如此這般叮囑兩句,方才低眉順眼地退下去。

  玉書上前,撤下冷掉的茶水。月華吩咐道:“你到御花園里,尋一個叫水悠的丫頭,跟她說一聲,本宮想要見一個人,讓她給安排一下。記得,要保密,千萬不要走漏風聲。”

  “見誰呢?”

  “你一說,她自然就會明白。”

  玉書聰明地并不多問,轉(身shēn)去辦。

  如今不用忌憚太皇太后,月華要見壽喜,簡單了許多,不一會兒水悠就帶過話來,約好了見面的時間。

  水悠同樣也不明白,如今太皇太后一黨已經倒了,皇后想見壽喜公公,足可以光明正大,為什么還要藏著掖著。

  “水悠說,你想功成(身shēn)退,出宮養老?”月華一見壽喜便開門見山地問。

  太皇太后的傾覆,壽喜看起來并沒有多么地興奮,反而,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有些頹廢,沒有了當初時時警惕的精氣神兒。

  “是的,皇后娘娘,老奴心愿已了,年歲大了,有許多事(情qíng)也已經力不從心,所以,是時候離開了。”

  月華輕輕地“嗯”了一聲:“這宮里風云變幻,的確令人心力交瘁。壽喜公公想要離開頤養天年,本宮原本應該成人之美,可是,本宮最后還有一個不(情qíng)之請。”

  “皇后娘娘請吩咐。”

  “這些時(日rì)宮里動靜這樣大,想必壽喜公公是知道的。”

  壽喜點點頭:“一朝天子一朝臣,娘娘您想除去太皇太后在宮里的余黨,太后也主動尋老奴打聽過了,但凡老奴知道的眼線,全都和盤托出。”

  “聽說我們的人也多少受了牽連。”

  “娘娘放心,不傷根本。”

  “可是,本宮非但不想咱們的人因此受損,還想錦上添花,再添一些助力。”

  壽喜抬起頭來:“娘娘想保住那些被免了差事的人?”

  月華微微一笑:“擇優而選。”

  壽喜如今對于這位膽識過人,而又冰雪聰慧的新主子那是心服口服,因此二話不說:“娘娘需要老奴做什么,請盡管吩咐。”

  “本宮在去圍場之前,曾經叮囑過你,保護好太后,而且一定要讓她知道,是你壽喜公公的功勞。危急時刻,哪怕做戲,也要表現出你的忠肝義膽,相信壽喜公公已經是不遺余力。”

  壽喜頷首:“幸好沒有辜負娘娘所托,如今太后對老奴的確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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