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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西涼宮變

  對于月華的口不應心,陌孤寒不滿地輕哼一聲:嗯?

  月華輕輕地推拒他:外面有人,光天化日的,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了多尷尬。ωヤノ亅丶メ..

  陌孤寒害怕壓到她,側躺在她的身側,伸手擰她挺俏的鼻子:老實講,有沒有吃醋?

  才沒有,月華緋紅著一張臉:就是覺得這國家大了治理起來委實不易,居心叵測者多,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層出不窮,片刻都不安生。

  陌孤寒聽她牢騷,心里也有感慨,人心不足蛇吞象,只要有權勢和的地方,自然就有爭斗,這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為何那些周邊小國就這般安生?從未聽聞有這些犯上叛亂之事。

  陌孤寒低啞輕笑:那只是你沒有聽到而已,就像是西涼,你看那李騰兒每次來長安都威風八面的,實際上在西涼,覬覦著皇位,想要取而代之的,大有人在,她一樣也是四面楚歌,戰戰兢兢。難道你忘記了,上次褚慕白夜探太子府,偷聽來的李騰兒與西涼太子的對話?

  月華撲閃撲閃眼睛,無意識地把玩著陌孤寒低垂在她胸前的一縷頭發。

  聽起來,那西涼的國主好像挺無能的,一切全都是那李騰兒和太子在支撐著,他為何不干脆禪位算了?

  談論起國事來,一掃適才的旖旎與曖昧,陌孤寒擁著月華,沉聲道:西涼內亂的事情,朕與你說過沒有?

  內亂?月華搖搖頭:并未聽你提起過。

  陌孤寒嗯了一聲:許是朕一時忙碌,忘了與你說起。西涼平定以后,朕就命褚慕白秘密遣送了密探到西涼,打聽他們內部的消息。

  前些時日,派遣到西涼的探子送回的情報里,就有說起這西涼數年前的政變,只是朕那時候尚且年幼,朝政又有太皇太后一黨把持,并未聽聞罷了。

  政變?如何我也從未聽聞過?西涼竟然瞞得這樣嚴密?

  陌孤寒點點頭:莫說你我,就連西涼百姓都不知情,文武百官里也只是有少數幾位位高權重之人參與了而已。

  怎樣一會兒事情?

  陌孤寒輕笑一聲,娓娓道:此事關乎西涼太子,大抵就是他一直隱居在太子府,不肯參政的原因之一。

  月華愈加被勾引起來了好奇心:快些說,莫吊人胃口。

  聽說在七年前,西涼皇室里發動了一場宮變。西涼君王最為得寵的一位寵妃聯合了西涼皇室的一位外姓王爺,以及幾位重臣,暗中布局,誣賴西涼皇后與一位權臣通奸,并且指證當朝太子李晟乃是那皇后與權臣的私生子。

  當時那陰謀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皇后罪證確鑿,百口莫辯,并且是在與那權臣私會的時候被君王親自捉個正著,還搜查出了兩人意圖謀反,弒君篡位的證據。

  君王雷霆大怒,當場就親手一劍殺了那位權臣。

  那寵妃趁機在君王面前挑撥,舉出許多罪證,證明當今太子并非君王所生。君王年老昏聵,竟然一股熱血地信以為真,下令宮人前去太子府捉拿太子,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一說原本就荒謬,更何況妖妃在后宮一手遮天,想要在清水里面做點手腳那是易如反掌。

  皇后自然抵死不認,怒斥妖妃禍國,殘害忠良,為了保住太子性命,無奈以死明志,一頭撞死在那大殿的柱子之上,血濺當場。

  君王當時絲毫沒有惻隱之心,當場就要斬殺太子。幸好當時朝中有兩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不知如何竟然聞訊急匆匆地趕來,救下了刀下的太子,盡數其中疑點,請求君王明察。

  君王此時冷靜下來,又迫于二人的壓力,就應下給二人兩日時間調查此事。

  那二人不愧是肱骨之臣,巧妙地使了一個故弄玄虛之計,就堪破了此案,還了已故皇后一個清白。

  但是那太子經此一事,禁不得嚇,竟然就大病一場,朝中多少太醫都束手無策。所以這些年里,太子都一直待在太子府,稱病閉門不出。

  或許,他是心里對于自己的父皇有怨恨,所以一直不肯原諒,執意不愿出府罷了。

  月華聽了陌孤寒的話也是一陣默然:都說虎毒不食子,那君王竟然這樣昏聵,一言不合就要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那太子又親眼見自己母后死在自己面前,任是換做是誰,一時間也打不開這個心結,輕易就諒解。

  所以說紅顏禍水,這歷史上多少英明君王都是毀在那些禍國秧民的妃子手里。也多虧了那朝臣趕到力挽狂瀾,否則不就釀下大錯,一生悔不當初?

  月華抿著嘴笑:那皇上這般寵月華,就不怕也把月華寵成這種禍妃?

  陌孤寒極為不懷好意地一笑:那你也要先把朕迷得神魂顛倒才行。

  有人!月華又急又慌亂。

  外間宮人們識相靜悄地退出去,掩上房門,將盎然春意盡數鎖進暖閣里。

  年后正月里京城又下了一場大雪,園子里的臘梅開得更加喧囂與張揚。

  臘梅一開,每個宮里的小丫頭們都會摘上兩捧,給自家主子寢殿里用水瓶養著,不僅是色彩鮮艷,看著養眼,味道也馥郁,比那些脂粉的香氣來的要淡雅許多。

  月華散步的時候,沒有什么景兒可以賞,也會到臘梅園里轉一圈。

  在纖歌跟前舊事重提,用來離間鶴妃與泠妃的關系,令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君淑媛來。

  她這些日子一直還是在想君淑媛的死,原本以為那個小太監趙酒是有疑點的,跟祁左祁右兄弟二人口無遮攔地提起蜂巢一事,怕是受了誰的指使。

  可若當初陷害君淑媛果真不是鶴妃所為,那么此事無足輕重,他隨口提起也就無關緊要了。

  她打消了對趙酒的疑慮,在梅園里漫無目的地走,秦嬤嬤和玉書跟在身后伺候。

  玉書并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傷感來自于何處,雀躍道:要不玉書摘一些回去養著吧?娘娘素來不喜歡脂粉和熏香,多點香氣也好聞。

  秦嬤嬤笑著反駁道:小丫頭們就是稀罕這香味,實際上呢,這屋子里就是清清爽爽的最好,什么味道聞多了,也會覺得膩得慌,而且沒有個食欲。

  月華摘下一朵臘梅,放在鼻端輕嗅:其實這臘梅香氣太濃,被雪壓著絲絲縷縷的,還要清冽一點,聞著沁人肺腑,也淡雅。若是果真進了暖烘烘的暖閣里,果真就像是秦嬤嬤說的這般,膩得慌了。你若是喜歡,就摘了放到自己的床頭聞。

  玉書搖搖頭:那還是不了。娘娘說出來的話總是對的,娘娘說雅致就是雅致,不喜歡就是俗氣。

  玉書會說話,哄得月華也莞爾一笑:那你難道沒聽說過,大俗即大雅,你看,還是摘了回去熏屋子的多。

  地上有凋落的臘梅花蕊,零零星星的,碾落進地上的泥土里。

  這是誰這般心黑手辣的,怎么摧殘了一地?玉書撇撇嘴:摘兩枝也就罷了,一看就是個貪心的。

  秦嬤嬤瞥了一眼:怕是哪個宮里的,想要采了去做香餅,以后開春還能用。

  月華隨手將指尖那朵臘梅插到玉書發鬢之上,隨口道:這倒是本事了,自己還能做香餅?怪不得有人說咱們宮里進貢來的香餅不好用。

  秦嬤嬤卻是不以為然:誰說宮里進貢的香餅不好?那可都是從大理千里迢迢進貢過來的,出自名家之手,怕是除了南陵王府上跟咱宮里,沒人用的上。

  喔?月華詫異地轉過身:莫不是徒有虛名吧?聽說是嫌棄咱宮里香餅加熱以后總是有灰燼,她們從宮外帶進來的,用完了干干凈凈,可見純了不少。

  秦嬤嬤搖搖頭:當初跟在太皇太后身邊,對這個倒是有些講究的。那熱后一點灰燼都沒有,是里面油脂添加得多了,就像咱宮中琉璃燈里添加的鯨油一般,其實香味遠遠不如這種的清雅。娘娘是素來不喜歡用香餅,其實宮里的主子們都知道,經常會用來作為賞賜賞外間的夫人或者貴女們,大家都以擁有這香餅引以為傲呢。

  月華就是一個愣怔:真的?

  秦嬤嬤與玉書都忍不住笑笑:若是主子感興趣,婢子去內務府里給您取兩塊過來一比對就知道了。

  月華搖搖頭:就是問問長個見識而已。

  聽到園子另一側有嘈雜聲,玉書蹙蹙眉頭:莫不成又來采花了不成?就不讓人安生看看,非要弄得枝殘葉落,一片狼藉的。

  話音剛落,果真見有三個宮人一路說笑著,結伴過來,每人胳膊上抱著個壇子。

  秦嬤嬤笑道:你這次可說錯了,她們不是來采花的,而是積雪,應該是鶴妃娘娘宮里的,鶴妃娘娘每年下雪都會積點臘梅蕊里的雪水,埋在南墻根底下,用來烹茶的。

  玉書皺皺鼻子,小聲嘀咕:倒是果真會享受。

  月華心里笑笑,這哪里只是享受,不過是鶴妃當初用來討好陌孤寒的一種手段罷了。只是陌孤寒對于這些方面,都渾不在意,她那一腔柔情,全都付諸了流水。

  玉書如今這性子,感覺倒是越來越像香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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