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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鶴妃發狂

  月華剛剛離開御膳房不久,鶴妃就明顯地重新焦躁不耐起來,一把撕扯開了自己的領口,袒露出一片細瓷一般白皙的胸口。 ̄︶︺sんцつ

  她的皮膚與眾不同,果真就像是無暇白玉一般,閃爍著瑩潤的亮澤,格外晃眼。

  一旁的御廚們做事逐漸心不在焉,低著頭,眼梢的余光不斷地向著她領口的方向飄來飄去。

  太后身邊的嬤嬤偷偷地搗搗她的胳膊,沖著鶴妃的方向努努嘴。

  太后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扎眼,無名火騰騰直冒,不悅地冷哼一聲:鶴妃,難不成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鶴妃低著頭,緊咬著牙關隱忍,手上的搟面杖格外使力,將面板敲得鐺鐺響,對于太后的訓斥充耳不聞。

  太后不耐煩地冷聲呵斥道:注意自己的儀態,看看你自己這幅樣子成何體統!簡直丟人現眼!

  鶴妃猛然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太后一眼,鼻端呼哧呼哧地喘,牙關也咬得咯咯作響。

  太后忍不住就是一怔:怎么?哀家訓斥你兩句,你還不服氣是不是?想要造反?

  話音也就是剛落,鶴妃的眼中就猛然迸發出兇狠的光來,騰起兩簇憤怒的火焰,好像一匹餓狼一般,一縱而起,手上的搟面杖就向著太后的頭上招呼下去。

  太后那是一萬個沒有想到,鶴妃竟然會突然發難,以下犯上,一聲驚呼,就抬手護住了頭。

  一搟面杖直接敲在她的胳膊上。

  太后一聲慘呼,愈加刺激了鶴妃,猩紅著眼睛猶如拼命一般。

  老惡婆!我讓你說,讓你沒完沒了!

  御膳房里人不少,齊聲驚呼,愣怔過后反應過來。但是中間有面板相隔,誰也不能立即撲過去相救。

  只有雅婕妤離鶴妃最近,就在她下首位置,奮不顧身地撲上去,從身后抱住了鶴妃的腰,使勁向后拖。

  鶴妃被禁錮住身子,張牙舞爪地撲騰,滿臉兇狠,歇斯底里地叫囂。

  太后身邊的嬤嬤也立即反應過來,上前護住了太后,大聲叫嚷:保護太后!

  鶴妃打不著太后,已經是失去理智,六親不認,揮舞著手里的搟面杖,就給了身后的雅婕妤兩下。

  雅婕妤吃痛,痛呼兩聲,人們已經蜂擁而上,捉手的捉手,奪搟面杖的奪搟面杖,將幾乎瘋狂的鶴妃摁在了地上。

  太后驚魂稍定,上前左右開弓,不由分說就是兩個耳光,方才消減了胸中悶氣,然后指揮著眾宮人:給哀家將這瘋婆子捆起來。

  眾人領命,立即尋過來侍衛,將鶴妃嚴嚴實實地捆了起來。

  鶴妃左右扭動,猶自躁動不安,破口大罵,出口的話各種不堪入耳。

  太后您怎么樣?雅婕妤當先上前,關切地詢問:可是傷到您哪里了?

  太后身邊的嬤嬤立即反應過來,扯著嗓門吩咐:快些傳太醫!太后受傷了。

  太后這才醒過勁來,捂著胳膊呲牙咧嘴:胳膊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果真是疼得厲害。

  雅婕妤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袖子:可別傷了筋骨。

  適才這瘋婆子好像也傷到了你,沒事吧?太后關切地問雅婕妤。

  雅婕妤瞬間紅了眼眶:只要太后您沒事就好,妾身多挨幾下也無礙。

  太后緊攥著她的手:好孩子,多虧了你了。

  雅婕妤柔順地笑笑:這都是妾身應盡的本分。太后,妾身攙扶您到暖閣里歇著,吃杯參茶壓驚?

  太后頷首:也好,你跟哀家一起,一會兒讓太醫給你也好生檢查診斷。

  扭臉見一旁鶴妃仍自在上躥下跳地怒聲大罵,心里火氣更甚:愣著做什么,還不把她的嘴堵住?簡直臟了哀家的耳朵!

  月華和泠妃同時急匆匆地進來,月華一看里面場景,就已經猜度到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泠妃大呼小叫地上前:皇姑母,你怎么了?沒事吧?

  太后瞪她一眼,惡聲惡氣地冷哼一聲:死不了!

  扭身便被雅婕妤攙扶著去了暖閣。

  懷恩上前,將適才突然發生的事情低聲與月華說了,月華抬臉逡巡一周,見纖歌正站在人群后面,見她望過來,慌忙游弋了目光,有些心虛。

  月華便知道,今日鶴妃突然無緣無故發狂,此事怕是不簡單,一定是纖歌偷偷做了什么手腳。

  今日這事,太后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徹查下去,纖歌作為鶴妃的貼身婢女,今日又一直是她在近前侍候,是絕對逃脫不了干系的。

  而在出事以前,纖歌想辦法讓玉書將自己帶離御膳房,說明她并不想自己參與此事,也或許,是擔心鶴妃突然發狂,一時難以掌控局面,再被無辜殃及。

  如今眾目睽睽,自己當謹言慎行,想要尋纖歌打聽一下情由看來是不成了。

  月華暗中輕嘆一口氣,多少有些氣惱纖歌不聽自己的勸說,擅自行事。她遞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決定暫時按兵不動,靜待事態發展。

  太后受傷,自然是要先行為太后醫治傷勢要緊,其他的暫時擱置一旁。

  眾人齊聚在暖閣里,太醫替太后仔細查驗過傷勢,所幸冬日棉衣厚重,所以受傷并不厲害,沒有傷及筋骨。差人跑去御藥房,取來藥膏,宮人們給太后和雅婕妤涂抹按揉了,又給太后服下安神湯,一通忙亂。

  其他人小心而恭謹地圍在暖閣里,大氣也不敢出。

  門外腳步匆匆,有小太監扯著嗓子通報:皇上回宮。

  拖得長長的話音未落,陌孤寒已經一撩棉簾一陣風一樣地卷進來。眼光在暖閣里急速逡巡一圈,看到月華無恙,跳躍過去,落在太后身上,滿是關切。

  母后,您怎樣了?

  太后自打陌孤寒一進門,就眼睛盯著,看他第一眼落在月華身上,就有些不滿,冷哼一聲,拖長了尾音:哀家沒事!

  陌孤寒上前兩步,單膝跪倒在太后跟前,滿臉焦灼:快讓兒臣看看傷勢如何?一進宮就聽到宮人稟報,說是鶴妃突然發狂,在御膳房里傷了人,可嚇壞孩兒了。

  太后終究是心疼自家孩子,一抬手:起來起來吧,沒多大事兒,就是胳膊上挨了那鶴妃一搟面杖,痛得抬不起來,已經上過藥了。

  陌孤寒站起身,仍舊不放心,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袖子,確認無礙,方才放下心來。

  好端端的,鶴妃如何會突然發起狂來?陌孤寒不解地問:她如今脾氣秉性都收斂不少,溫婉柔順,豁達平和,如何就出了這種事情?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太后立即怒火熊熊:哀家不過是看她品行不端,訓斥了她兩句而已,誰想到她竟然就突然翻臉,以下犯上,那是想要一棍子直接殺了哀家。

  她如今人呢?

  已經著人捆了,就在外面呢。

  陌孤寒怒氣沖沖地站起身:將她帶進來,朕要親自審問。

  下面人領命下去,立即將五花大綁的鶴妃押解上來。

  鶴妃拼命掙扎半晌,已經是精疲力盡,整個人被連拉帶拽地拖上來,披頭散發,哪里還有一點往日的風骨?

  陌孤寒上前一步:抬起頭來?

  鶴妃將頭低垂,似乎充耳不聞,猶自在低聲嘟噥著什么。

  鶴妃,朕讓你抬起頭來!陌孤寒的聲音提高了些許。

  鶴妃嘿嘿傻笑兩聲。

  后面侍衛上前一步,毫不客氣地扯著鶴妃頭發,將她的臉抬起來。

  陌孤寒心中一驚,暖閣里眾人也是面面相覷。

  鶴妃目光呆滯,略有渙散,沖著陌孤寒嘿嘿一笑,嘴角處竟然還淌下一行涎水來。

  就如鬼上身一般,眾人都覺得詭異,不約而同地縮縮肩膀。

  這,這是怎么回事?

  太后恨聲道:適才還那樣精神,生龍活虎地想要跟哀家拼命,想是害怕,所以裝瘋賣傻呢。

  陌孤寒略一沉吟,吩咐榮祥:再去一趟太醫院,重新請個太醫過來。

  榮祥領命,轉身吩咐身邊的一個小太監一溜小跑飛奔去了太醫院。

  這次跟著一起過來的是周遠,給眾位主子請過安以后,他領命走到鶴妃跟前,一番望聞問切,臉色就愈來愈凝重。

  怎么樣?陌孤寒忍不住出聲問詢。

  周遠轉過身來,匍匐在地,鄭重其事地道:啟稟皇上,鶴妃娘娘這是服食了五石散。

  周遠一句話,猶如石破天驚,頓時在暖閣里驚起千層浪。

  陌孤寒更是震驚:你說鶴妃她服用了五石散?

  周遠篤定地點點頭:是的皇上,因為服用了五石散,所以才會情緒狂躁,一時間失去理智,做出傷人之舉。

  呵呵,簡直笑話,五石散毒害不輕,我長安自從開國之后就嚴禁五石散傳播,沒想到今日竟然在我皇宮里出了這種事情。是誰?是誰下的毒手?

  月華的眼光就忍不住轉向了纖歌。她站在人群后面,低眉斂目,面色平靜無波,從容淡定,看不出絲毫驚慌。

  鶴妃跟前伺候的宮人呢?太后也相跟發話。

  眾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鶴妃定然是著了別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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