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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子衿進宮

  檀若對于纖歌詐尸一事心里一直都有疑慮,她終于忍不住問月華:“皇后娘娘,檀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您說纖歌怎么就那么好巧不巧的,被野貓給整詐尸了呢?那悠然(殿diàn)里可是供奉了佛堂的。

  我以前在宮外,可聽說過不少這樣的事(情qíng),聽說還有人被黑貓附(身shēn)重新活了過來的,專門吃小孩,一個干瘦的老太婆四五個壯漢都摁不住,而且六親不認,長得也越來越像老貓,特別嚇人。”

  月華因為懷孕月份大了,這腰就有些酸,正半臥在(床床)榻上,讓檀若按揉腰,舒服地瞇了眼睛。

  “不是說是那只貓彈起的時候,爪子勾住了蓋尸布,而好巧不巧,那白布又勾住了纖歌的指甲嗎?”

  “那野貓膽子都小,從來不往人跟前湊的,怎么就這樣大膽,眾目睽睽之下,跑到纖歌跟前的條案上偷吃東西呢?”檀若又追問,對于月華的解釋顯然并不認同。

  月華唇角微微一勾:“那是因為,纖歌經常拿剩飯喂它,它已經習慣了,自然就不怕。”

  “您說那只野貓是纖歌喂養的?怎么她們悠然(殿diàn)里的人都不知道呢?”

  檀若手下的力道不輕不重,月華舒服地“嗯”了一聲:“難道你忘記了,纖歌那(日rì)在暖閣里替咱們開脫的時候,曾經說起過,鶴妃有一次夜里被貓驚嚇到了,纖歌就是那個時候拿到的五石散。

  世間哪里就有這樣巧合的事(情qíng)?那只野貓分明就是纖歌故意喂熟的。生靈們認人,饒是纖歌就躺在那里,(身shēn)上蓋了白布,它一樣能感受得出來,那就是它的主子,所以就不管不顧地撲過去搶食了。”

  檀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說實話,奴婢還一直心里犯嘀咕,覺得是不是泠貴妃故意放野貓嚇唬雅婕妤呢?”

  月華嘆口氣:“這泠貴妃有孕之后,小心翼翼地護著胎兒,哪里還有閑心又禍害別人?更何況,她聽信了周遠的狡辯,對于雅婕妤和我,如今是各打三十大板,都有所懷疑,自然不會去專門針對雅婕妤。”

  “看那(日rì)她與雅婕妤兩人一唱一和的,怕是又沆瀣一氣呢。”檀若小聲提醒。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倒是不怕兩人折騰什么幺蛾子。最為擔心的,是那下毒害人的一直隱藏得極深,我每(日rì)里都是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

  檀若輕輕地“嗯”了一聲:“我聽秦嬤嬤說起過,說是這宮里一直不太平,先前已經有幾位有孕的妃子遭了毒手。”

  月華也微微蹙起眉頭:“對方的手段極是高明,一點不露痕跡,明顯就是下毒用藥的高手,就像是那暖棚一事,防不勝防,而又無所查證。所以我對于吃食才會這般謹慎。”

  檀若手下不停:“要告訴給娘娘知道才好,這流產不僅是局限在用藥上,包括這推拿手法也是可以致使孕婦小產的。所以娘娘若是腰痛,就喚奴婢給您按揉,可千萬不要讓別的丫頭給您亂按一氣。”

  月華詫異地睜開眼睛:“這也可以?”

  “可不是呢,”檀若笑道:“皇上后宮寥落,妃子不多,所以娘娘有所不知。在以往的宮廷里,皇上寵幸位份低((賤jiàn)jiàn)的小主,這敬事房都要在事后請示皇上留是不留。若是皇上說不留的話,敬事房里的人便是通過按壓(穴xué)道避免受寵小主懷有龍嗣的。我適才所講便是異曲同工。”

  “今(日rì)長了見識了,竟然還有這種手法。”

  檀若手下一頓,在月華腰股之間輕點幾處(穴xué)道:“便是這幾個地方,娘娘切記,不可以讓別人胡亂按揉。雖然您如今胎像已經穩了,但是仍舊會有滑胎的危險。”

  月華寶貝自己孩子,自然暗中記在心里。

  兩人正聊得(熱rè)鬧,門外玉書稟報,說是子衿姑娘來了。

  月華自然高興,陌孤寒應(允yǔn)了子衿和凌曦經常進宮陪自己說話,但是已經有了些時(日rì)沒有見到她了,也正想問問她和褚慕白如今進展得如何?

  她起(身shēn)披上衣服,坐起(身shēn)子,就慌忙命人傳喚子衿進來。

  子衿不拘小節,早就候在門口,屋里月華一說話,她便已經一頭闖了進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嘴皮子上勤快,卻也只是敷衍一禮。

  月華抬眼,見她竟然背著一個花皮包袱,就是一愣:“給我帶了什么好東西?”

  子衿調皮地眨眨眼:“把我送給娘娘要不要?”

  “只要哥哥舍得,我為什么不要?左右養得起。”

  子衿皺皺鼻子,不滿地牢(騷sāo):“每次一見面就打趣我。”

  月華巧舌如蓮:“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去打趣別人,叫別人嫂嫂。”

  子衿兩步上前,捉住她的手:“我錯了不成?大不了厚著臉皮就是。”

  月華暫且饒過她,拉著她在跟前坐下,玉書已經有眼力地端上來茶果點心。

  子衿那是自來熟,跟玉書也不客氣,反手還拋給她一根香蕉。

  “我是說真的,我這次進宮暫時就不走了,多住幾(日rì)。玉書,給我安排住處,跟你睡一起也好。喔不,還是跟檀若一起,向她討教討教外傷清理之術。”

  她三言兩語安排好了自己的住處,月華這里還沒有點頭應(允yǔn),詫異莫名:“你不在將軍府里跟我哥哥你儂我儂的,跑到我皇宮里來做什么?”

  “自然是陪娘娘聊天。”子衿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月華撇撇嘴:“我倒是求之不得,就是怕你夜里想我哥哥想得睡不著,再夜半哭鼻子。”

  檀若和玉書皆掩著嘴笑,子衿俏臉一紅:“你再亂說,這機密大事我就不告訴你了。”

  月華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什么大事?”

  子衿((舔添)添)((舔添)添)嘴唇,一本正經地道:“前(日rì)里韓玉初韓大人被刺殺了。”

  “什么?”月華就是一驚:“他怎樣了?有沒有事?凌曦呢?”

  玉書慌忙勸慰她:“都說關心則亂,您看子衿姑娘這幅悠然的樣子,像是有事嗎?”

  子衿瞥一眼玉書:“你越來越鬼了。”

  月華沒好氣地道:“說話大喘氣,快些仔細說來。”

  子衿嘿嘿一笑:“娘娘莫急。此事慕白哥哥早就提防著呢。尤其是上次藩王郡主來京,您和凌曦夫人設計在這里展示連環弓弩的威力,這消息散播出去之后,慕白哥哥對于韓玉初韓大人更是謹慎。尋常宵小之輩怎么可能得手?”

  “若是那弓弩果真有那么驚天動地的威力,我自然是不怕的。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日rì)那假山石是提前動了手腳的,一碰便垮,哪有那么厲害的弓弩?究竟是誰這樣大膽,竟然敢向著他下手?”

  子衿斂了臉上的嬉笑,一本正經道:“是喋血堂。”

  “又是他們!”月華驚呼出聲,義憤填膺:“想來是韓玉初的弓弩壞了他們的離間之計,又忌憚著我長安有了他,如虎添翼,所以除之而后快。”

  子衿撇撇嘴:“慕白哥哥雖然一直調查不到關于他們的線索,但是始終都沒有放下戒備之心。這次更是早有預料,將計就計,還有了新進展。”

  月華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快些一口氣講完,莫要一直賣關子。”

  玉書與檀若兩人也眼巴巴地看著她,連聲催促。褚慕白在她們的心里就是英雄,關于褚慕白的事跡,即便是當著子衿的面,也是毫不掩飾地著迷。

  子衿嘻嘻一笑:“這次可是我的功勞。”

  月華作勢就要上前擰她:“快說!說完了再好生夸你。”

  子衿忙不迭地點頭:“我在江湖中有一個朋友,養了一種特殊的蜂鳥,可以追逐百十公里內的金鐘花花香。我朋友用金鐘花秘制成一種香味持久的百香粉訓練它們,送給我押鏢的時候以防不測。若是一旦有人劫鏢,我就可以用他的蜂鳥聞香尋到鏢物所在。

  那(日rì)里無意間跟慕白哥哥說起,他便靈機一動,將那百香粉交給了韓大人跟前的侍衛,讓他們見機行事。

  前(日rì)里,喋血堂的人突然出現,喬裝改扮想要行刺韓大人,被韓大人提前識破他們(身shēn)份。那些侍衛手中有連環弓弩,對方自然不是對手。而且他們趁對方不注意,將香粉灑在了對方的衣襟之上,故意放走了幾人逃生。

  我們用那蜂鳥一路跟蹤,直接尋到了喋血堂在京中的一個秘密巢(穴xué),出其不意,大獲全勝,活捉了上百人。目前慕白哥哥和邵相,韓大人他們正在抓緊審訊呢。”

  褚慕白調查喋血堂許久,一直都沒有實質上的進展,這個消息簡直大快人心。

  月華憤憤道:“刺殺韓大人,對于喋血堂而言有什么好處?他們為什么要一再地跟朝廷作對?要知道,韓大人的聰明才智對于強我長安而言,舉足輕重。這次一定要審問清楚了喋血堂的狼子野心。”

  子衿沖著月華挑了挑大拇指:“慕白哥哥也是這么懷疑的,他說很可能一開始,他就被喋血堂的人牽著鼻子走,故意誤導了他,才會懷疑到常至義的(身shēn)上。他懷疑,喋血堂要么有謀逆之心,要么,就是附近敵國潛入長安,故意與朝廷為敵的(奸jiān)細。”

  “那后來呢?審訊結果怎樣?”月華迫不及待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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