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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爭吵

  子衿心里的火“騰”地冒出來:“是皇后她跟你告狀了是不是?是不是嫌我在這里給她添了麻煩?”

  “不是!”褚慕白冷聲呵斥道:“她什么也沒有跟我說!”

  “沒有說你怎么會知道?”子衿委屈得立即紅了眼圈,泫然(欲yù)泣:“我是為了保護她才進宮的,我一點都不稀罕這里,甚至討厭這里。我為了她已經在盡量收斂自己的脾氣,委曲求全。她不喜歡就盡管將我打發出去就好,為什么還要在你跟前說我的不是?”

  原本褚慕白只是想找子衿好生說說,讓她以后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就好,如今見子衿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處,反而強詞奪理,數落月華的不是,心里的火氣就壓不住。

  “夠了!”他聲色俱厲地打斷子衿的話:“我再說一遍,月華沒有說你任何的不是!是我聽別人說起的,你不要無理取鬧。”

  他不敢直白地告訴子衿,適才雅婕妤尋自己興師問罪一事,擔心子衿再氣惱之下,非但不會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尋雅婕妤麻煩。

  子衿愣了一愣,然后癟癟嘴,眼淚“撲簌簌”地就滾落下來:“你竟然兇我?”

  “我沒有,”褚慕白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勸慰她:“我就是一時激動,聲音大了一點而已。”

  子衿抹一把眼淚,后退一步,委屈得不能自已:“盼了這么多天,好不容易見到你,你竟然就不由分說地一頓訓斥。我知道,我不如皇后好,不如她聰慧,隱忍,我粗魯呆笨,一無是處,所以你看我不順眼,是不是?”

  褚慕白這才知道,原來女人生起氣來這樣胡攪蠻纏,有些頭大:“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我之間的事(情qíng)為什么非要攀扯月華進來?”

  “不是我攀扯她進來,是她一直橫亙在我們之間。是她到你跟前挑唆是非,讓你過來尋我興師問罪。我一直將她當做好姐妹,當做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真心實意地待她。可是她看我不起,呼來喝去不說,還容不下我。”

  仇子衿氣怒之下,口不擇言,這些時(日rì)里積蘊的酸楚噴薄而出。

  “胡說八道!”褚慕白一聲怒斥,薄唇緊抿,從未有過的嚴厲。

  子衿被他吼得又是一個愣怔,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瞬間淚如泉涌:“早就知道你心里沒有我!”

  “我......”褚慕白想開口,卻不知道怎樣哄。

  子衿眼巴巴地等著他開口,見他(欲yù)言又止,對于自己的傷心無動于衷,也不反駁,最終心灰意冷,一扭(身shēn)哭著便跑開了。

  褚慕白想追上她解釋,可是這后宮里,自己委實不方便,只能搖搖頭,嘆一口氣,黯然出了皇宮。

  子衿哭哭啼啼地跑回去,卻沒有地方可以去。清秋宮里自然是不能回的,她不想見到月華,若是她問起來,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回答。

  自己哭得這樣狼狽,也不能去懷恩那里,被她看了笑話。她只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哭個痛快,然后抹干凈眼淚,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去,明天就向著月華辭行出宮。這里,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皇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平(日rì)里覺得那樣空曠,可是想尋個僻靜沒人的地方,卻也不好找。總是有巡夜的宮人提著燈籠來回走動。

  子衿在花架旁邊的石椅上坐下來,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臉埋進臂彎里,壓抑著聲音,肩膀聳動,哭得撕心裂肺。

  她雖然以前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又是大大咧咧的(性性)子,但是她見過陌孤寒是怎樣無微不至地對待月華,韓玉初又是怎樣寶貝常凌曦,經常不自覺地拿他們跟褚慕白做對比。

  一來二去,就覺得褚慕白對自己太冷清了,完全都不像是一對(情qíng)侶之間應該有的親密。沒有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海誓山盟也就罷了,還粗心大意,對自己漠不關心,倒是還不及當初在楓林里,對待褚月華細心一點。

  有一次她(身shēn)子不舒服,在(床床)上躺了多半(日rì)都沒有起(床床)。褚慕白聽聞以后,也僅僅只是到門外禮貌(性性)地問候了一聲,問她需不需要尋個大夫來看看。

  因為是女兒家的毛病,她羞于啟齒,謊稱自己沒事,不過是困倦而已,他竟然就果真淡漠地“喔”了一聲,轉(身shēn)走了,再也不聞不問。

  想當初在楓林里,她褚月華咳嗽一聲,他都會緊張半晌,特意從城里帶回梨膏糖。

  他究竟就是這種木頭一樣的(性性)格呢?還是心里壓根就沒有自己?

  還好她仇子衿不拘小節,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無病呻、吟的多事(性性)子,強迫(性性)地將此事拋在腦后,一如往常地對他好。

  其實,她自己心里也偷偷想過,假如是她褚月華生病,褚慕白斷然不會也是這種淡然反應。

  子衿一邊想一邊暗自落淚,愈加酸楚,不敢大聲,唯恐被人聽到。

  可是冤家路窄,她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偏生就眼尖,看見了她。

  “哎呀,這不是子衿姑娘嗎?”泠貴妃一手扶腰,有些幸災樂禍。

  雅婕妤就跟在泠貴妃(身shēn)后,也大驚小怪地道:“果真是呢,都這么晚了,子衿姑娘如何還一個人在這里?哎呀,怎么還哭了?”

  子衿不想這樣狼狽,被兩人看了(熱rè)鬧,狠狠地抹一把眼淚,站起(身shēn)來:“關你們什么事(情qíng)?”

  “好心當成驢肝肺,”泠貴妃譏諷道:“一看就是那皇后給了氣受,跑到這里來撒氣來了。”

  雅婕妤也掩著唇笑:“她自己不長眼,非要腆著臉皮跑到人家跟前討沒趣,能怪誰?”

  子衿今天不想跟兩人多舌爭辯,她害怕自己一個忍不住,給兩人一人一巴掌,將那泠貴妃微微凸起的肚子拍扁了。上次自己不過輕輕地推了她一把,她便捂著肚子惺惺作態,害得自己被月華說教。所以她扭(身shēn)就走。

  泠貴妃與雅婕妤在她(身shēn)后對視一眼,冷哼一聲道:“褚月華壓根就看不起她,能給她好臉色才怪呢。”

  子衿猛然扭過頭來:“皇后的名諱也是你們張口就叫的么?”

  “哎呀,傻妹妹,你還這樣袒護著褚月華呢?人家都是將你當做傻子一樣看待。你可知道,那褚月華跟褚慕白可是青梅竹馬的(情qíng)人,兩小無猜,論過婚嫁的。

  她吃著碗里瞧著鍋里,貪戀權勢,可是又放不下他褚慕白,看你能順眼么?褚慕白對你好那是為了掩人耳目,堵悠悠之口,而褚月華估計心底里巴不得拆散了你們兩人才好。”

  “胡說八道!”仇子衿憤慨地叱罵一聲:“當初這流言不過是有人故意造謠而已,你們竟然還翻騰出來詆毀皇后?”

  泠貴妃與雅婕妤不約而同地輕嗤一聲,一唱一和:“也就你信吧?”

  “就是,還不顧自己的名節跑去給兩人正名,那說書先生究竟是不是敵國(奸jiān)細你比誰都清楚。他們兩人的關系究竟如何,你自己跟他們相處時(日rì)那么久,怕是心知肚明。”

  “我再最后說一遍,皇后和褚慕白兩人是清白的,你們若是再詆毀他們,我就絕對不客氣。”

  仇子衿有些氣急敗壞,心里卻是已經中了泠貴妃兩人的圈(套tào)。

  “究竟是不是清白的,不是我們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你就自欺欺人吧。”

  泠貴妃一拽雅婕妤的衣服:“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們言盡于此,你自己好自為之。”

  “就是,褚慕白這么寶貝褚月華肚子里的孩子,還專門派遣了她進宮保護,大家背后都議論紛紛,也就她傻傻的,被人利用,玩弄在股掌之間。”

  兩人冷哼一聲,邊走邊往子衿傷口撒鹽:“你看她如今剛剛懷胎七個月,那肚子就已經那么大,難保不是謊報了受孕時(日rì),反正那周遠可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愿意怎樣胡扯都可以。”

  兩人一邊無中生有,雪上加霜,一邊走得遠了。

  子衿是個心思簡單的人,她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彎彎繞繞,也想不到宮里女人有那么多害人的手段。原本就覺得褚慕白喜歡月華比自己多,適才還聽了月華挑撥訓斥自己,現在又被泠貴妃和雅婕妤一頓挑唆,子衿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她心亂如麻,慢慢地抽噎著止住眼淚,想著紅腫著眼睛回去不好,思忖半晌,還是腳下一拐,去了懷恩那里。

  懷恩正在一個人沒滋沒味地用晚膳,見到她突然不請而至,有些驚喜,慌忙起(身shēn)拉著她在桌邊坐下,忙碌著吩咐宮人添置碗筷。

  這離得近了,又是在燭光下,就見到子衿兩只眼睛紅腫得像鈴鐺一般,急忙問:“這是怎么了?如何這幅模樣?誰招惹你了?”

  子衿搖搖頭:“我今(日rì)心(情qíng)不太好,不想回清秋宮,你能不能差人過去說一聲,我今天就住在你這里了?”

  懷恩那是求之不得:“早就想你搬過來跟我做個伴了,就是不敢冒失開口。你住在我這里,皇后(身shēn)邊可就沒個人保護著,這樣好嗎?”

  “皇上會到清秋宮里過夜,沒有什么不好的。”子衿心煩意亂,有些口不擇言:“再說我又不是使喚丫頭,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懷恩見她心(情qíng)似乎不是太好,就不再多言,立即吩咐宮人前去清秋宮跟月華打聲招呼,說留下了子衿在自己這里住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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