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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患難見真情

  雅婕妤不待子衿說話,搶先掩唇偷笑:“也沒什么,就是昨(日rì)我與貴妃娘娘從御花園里過,見子衿姑娘剛剛與褚將軍生了悶氣,一個人坐在沒人的地方哭,就上前勸解了兩句。子衿姑娘對皇后娘娘的怨氣可不小呢。”

  “褚將軍一向疼寵皇后娘娘這個妹妹,難免招惹子衿姑娘疑心,(情qíng)有可原,唉!”泠貴妃話里有話。

  仇子衿此時一直強忍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落下來,紛亂地搖頭:“不是不是的,皇上,這些話都是她們兩人有意挑撥說的。子衿當時真的只是想掙脫開皇后娘娘,只甩了甩手而已,真的沒想害娘娘,她們二人血口噴人。”

  褚慕白也想駁斥雅婕妤顛倒黑白,但是顧忌到雅婕妤要揭發子衿裝鬼一事,唯恐子衿罪上加罪,不敢多言。更何況月華是被子衿推落下去的,這是事實,只能將罪過攬到自己(身shēn)上。

  “此事全都是慕白的過失,懇請太后娘娘,皇上饒恕子衿。”

  “不不!此事都是子衿自己無中生有,招惹的禍事,不關褚將軍的事(情qíng)。是殺是打,子衿愿意一力承擔罪過。”

  “仇子衿,別胡說八道!”褚慕白大聲呵斥:“此事與你無關,你強出頭做什么?”

  一旁旁觀的陌孤寒氣急反笑:“呵呵,果真是患難見真(情qíng)啊,你們相互替對方開脫,奮不顧(身shēn),(性性)命都不要了,是嗎?朕就成全你們。來人吶,給朕將謀害皇后娘娘與皇嗣的兩個兇手押下去嚴加看管,明(日rì)午時,午門問斬。”

  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即在(殿diàn)里掀起軒然大波。

  (殿diàn)內眾人那是皆大驚。褚慕白可是一朝功臣,安定長安的棟梁,陌孤寒竟然就不由分說,說殺就殺,絲毫不留(情qíng)面。

  這......這是動了真火啊!

  太后也覺得此事牽累了褚慕白,多少有些不太妥當:“皇上,此事褚將軍固然有責任,但是罪不至死啊。”

  陌孤寒一聲冷哼,緩緩掃過面前眾人,咬牙一字一句道:“但凡是有蓄意謀害皇后與皇嗣者,一律殺無赦,以儆效尤,大家引以為戒。”

  泠貴妃與雅婕妤偷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就打了一個寒戰。

  仇子衿不怕死,可是聽到陌孤寒這命令,也是嚇得不輕,急得幾乎變了聲:“皇上,皇上您聽我說,此事的確是子衿的錯,千刀萬剮都不過分。可是,褚慕白是無辜的,不應當受牽累。”

  陌孤寒冷冷地一揮手,滿是厭煩:“拉下去,拉下去,別讓朕看到他們。”

  侍衛一擁而入,在眾人震撼的矚目中,不由分說將兩人押了下去,關押起來。

  泠貴妃二人幸災樂禍,微微勾起唇角,相視一笑。太后倒是顧全大局,有心替褚慕白說兩句好話,見陌孤寒正在氣怒之中,也保持了沉默。

  仇子衿一直哭哭啼啼,后悔不迭,青了腸子。

  褚慕白低聲勸:“別哭了。”

  仇子衿愈發懊悔,哭得更大聲。

  “別哭了!”

  褚慕白提高了聲音。

  “你還兇我?”仇子衿抹一把眼淚,癟癟嘴,聲音抽噎著逐漸小了下去。

  褚慕白柔聲問:“冷不冷?”

  仇子衿一楞,抬起頭來,一臉的眼淚,糊得(熱rè)鬧。

  “夜里涼,你冷不冷?”

  仇子衿“哇”的一聲又哭出來:“凍死我也是活該,明天(性性)命都要沒有了。你怎么那么傻,原本不關你的事(情qíng)的,你非要攪合進來做什么?”

  褚慕白笑笑:“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一個人被治罪?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陪著你就是。”

  仇子衿愣怔了許久,一扭(身shēn),便撲進了褚慕白的懷里,將他摟得死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輕輕地一甩手,想要甩開皇后娘娘的,我也沒想到,竟然氣力那樣大。”

  “我知道,”褚慕白輕輕地拍打她的背,安慰她:“你這么善良,怎么會害她呢?再說,那圍欄就算是再年久失修,腐朽不堪,也不至于輕輕一靠,便立即碎了不是?”

  “我不怕死,可是我真的害怕你會怪我,剛才一直都很忐忑,害怕你不相信。”

  仇子衿這樣說,令褚慕白喉尖一噎。他知道子衿喜歡自己,很喜歡,但是他絕對想不到,生死關頭,自己對她的看法與態度,竟然已經超越了死亡帶來的恐懼。

  他瞬間就軟下了聲調,耐心地哄勸:“怎么會呢?適才我只是一直在思慮這件事(情qíng),想為你開脫而已。”

  仇子衿吸吸鼻子,覺得褚慕白的懷里真的好溫暖。她渾(身shēn)透濕,如今被關在這(陰陰)冷的屋子里,卸下周(身shēn)故作堅強的防備,忍不住有些瑟瑟發抖。

  “是不是冷?”褚慕白抬手摟著她,將她擁進自己懷里,抱得極緊。

  仇子衿點點頭,將頭也偎過去:“能跟你這樣一起,心里(熱rè)騰騰的,死我也不怕啦!”

  褚慕白一手撫摸著她仍舊濕漉漉的頭發:“凈說傻話。”

  “不是傻話,只是實話。子衿死不足惜,可惜連累了慕白哥哥。”

  褚慕白無畏地笑笑:“還是怪我平素里對你關心不夠,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一心只覺得自己虧欠皇后娘娘多一些,所以在不停地彌補,卻沒有想到,同時也虧欠了你。”

  褚慕白的話令子衿愈加難過:“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太任(性性),又太笨,聽了別人三言兩語的挑唆就無理取鬧。進宮之前你就再三叮囑,皇后娘娘也耳提面命,我一直當做耳旁風,甚至不耐煩,對她惡言相向。今(日rì)吃了虧,后悔也來不及了。”

  褚慕白將她攬得更加緊,低頭清淺地輕觸她的額頭:“不怕,反正我一直都在。”

  清秋宮里,水悠掩著嘴,從外面嬉笑著進來,一臉神秘。

  月華迫不及待地起(身shēn):“怎么樣了?”

  “成了。”

  “快說快說!”

  一旁的陌孤寒一聲輕咳:“忘了太醫的叮囑了嗎?”

  月華癟癟嘴,安生坐下。

  水悠強忍住笑意,將適才偷聽來的(情qíng)況全都一五一十地講給月華聽,眉飛色舞,添油加醋。聽得月華按捺不住,“嘖嘖”連聲。

  “如今兩人心結打開,好得蜜里調油一般,果真是患難見真(情qíng)。子衿姑娘一直覺得褚將軍對她關心不夠,今(日rì)褚將軍舍命相陪,將子衿姑娘感動得一直‘哇哇’地掉金豆。”

  水悠也由衷地替兩人高興。

  陌孤寒冷哼一聲:“如今可得意了?”

  月華聽得意猶未盡:“哼,若非是檀若大驚小怪,說我動了胎氣,我一定讓檀若給兩人配一副合、歡散,給他們兩人助助興,趁機把好事成了。”

  陌孤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明(日rì)朕就打發那仇子衿出宮,你跟她一起這些時(日rì)都學了什么亂七八糟的?”

  月華吐吐舌頭,這才想起,這“合、歡散”的確是聽仇子衿說起的,說是江湖中的采花大盜慣用的伎倆。

  水悠抿嘴偷笑,識趣地退下去。

  陌孤寒冷著臉道:“如今咱們兩人之間的帳也應該算算了吧?”

  “什么帳?”月華眨眨眼睛,莫名其妙。

  “不止仇子衿,其實朕也覺得褚慕白對你太好,朕也吃醋。”

  月華“噗嗤”笑出聲,半坐起(身shēn)子,攬住陌孤寒,朝著他的臉“啵”的一聲,狡黠一笑:“這樣可好?”

  陌孤寒唇角微微上揚:“不夠,還差得遠呢。”

  “那皇上說如何?”

  陌孤寒佯作思忖,(陰陰)險一笑,還未開口,聽寢(殿diàn)外有腳步聲,榮祥在門外低聲回稟:“啟稟皇上,盤查(情qíng)況的人回來了。”

  陌孤寒慌忙起(身shēn),整理整理衣襟,一本正經道:“進來。”

  榮祥應聲推門而入,沖著陌孤寒和月華行個禮,一直低垂著頭:“適才領命特意去查看過湖心亭的圍欄,發現非但是娘娘落水之處,就連另外三面,也全都被暗中動了手腳,一碰即毀。”

  “果真不出朕所料!”陌孤寒冷聲道:“可查出究竟是誰做的?”

  榮祥略有為難:“奴才暫時還不敢確定,只是,聽御花園里的奴才們說,今(日rì)下午,雅婕妤帶著璇璣姑娘一直在湖心亭里喂魚著,別人沒人敢靠近。婕妤娘娘前腳走,褚將軍后面就到了。”

  “雅婕妤?”陌孤寒倏忽間瞇了眼睛:“好大的膽子!”

  月華亦是心驚:“難怪子衿說昨(日rì)兩人故意挑唆我們之間的關系,子衿竟然就傻傻地上當,被她們二人利用。只是,雅婕妤如何就知道我與哥哥約在湖心亭里,提前動手腳呢?”

  陌孤寒微微蹙眉:“此事還有誰提前知道?”

  月華略一思索:“水悠知道,她提前去了御書房通知給了哥哥跟前的長隨。”

  陌孤寒微微一抬下巴:“榮祥,把水悠叫進來。”

  水悠領命進了寢(殿diàn),月華問起,就將昨(日rì)前去御書房傳話一事如實說了。

  “奴婢覺得這是光明正大的事(情qíng),沒有必要藏著掖著避人,所以就當著眾侍衛的面叮囑的。沒想到竟然給娘娘招惹來災禍,奴婢該死。”

  陌孤寒揮揮手:“下去吧,以后行事注意一些就是,你應當知道,這宮里許多人居心叵測,對著你家娘娘虎視眈眈的。”

  水悠再三請罪,告退出來。

  陌孤寒吩咐榮祥:“昨(日rì)水悠過去傳話,一直到出事,那是一個侍衛班次,他們應當寸步不離地守在御書房跟前才對,消息是如何傳遞出來的?過去盤問一聲,可有人中途離開,或者說,此事還有誰知道?全都打聽清楚,明(日rì)午時之前,必須要給朕一個交代。”

  榮祥立即會意,靜悄地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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