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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怒闖椒房殿

  “是沈家?!”陌孤寒倏忽間瞇緊了眸子,迸發出凌厲寒氣。

  “妾身不敢斷言,不過是妄自大膽猜測而已。”

  “若是按照你的推理,完全就可以推翻友德為泠貴妃作證的言論。那些食物泠妃可能的確是賞給了友德不假,也有其他宮人可以作證,但是,友德的身邊,完全可能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暗藏了一個刺客。”

  陌孤寒緊抿薄唇:“沈家簡直是膽大包天,往日里泠貴妃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你,朕看在太后的臉面上,全都忍了。可是她竟然伙同沈心才,雇傭殺手暗殺你,絕對不能忍。”

  他轉身就走,渾身帶著蒸騰怒氣。

  “皇上,你做什么去?”月華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忍不住問。

  “自然是去椒房殿,尋那個狗奴才,審問審問。”

  “可是這一切全都是妾身自己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啊,怎可以冒冒失失地前去興師問罪?”

  陌孤寒一聲冷哼:“證據,自然審著審著就有了,畏首畏尾地耽擱下去,什么痕跡也沒有了。”

  “可是,母后怎么會袖手旁觀?萬一沈家以此大做文章呢?”

  陌孤寒轉過身來,望著月華一本正經道:“她們竟然膽大包天,公然對你動手,朕再無作為,難道坐以待斃?無論是否有憑證,幕后指使者是泠貴妃還是蘭懷恩,朕總是要找個借口將她們控制起來,免得再對你不利。朕只有找泠貴妃興師問罪,我們才能攀扯上蘭懷恩,各打三十大板,還不至于打草驚蛇。”

  “妾身沒事,妾身自己會小心的,你這樣莫惹惱了沈家,他們再給你朝堂上添堵。”月華仍舊有所顧忌。

  陌孤寒斬釘截鐵地搖頭:“朕是天子,朕怕誰?若是沒有母后,他沈家什么也不是!你和孩子的安危最重要,其他的,全都無足輕重。更何況,我們今日審問友德行蹤,必然瞞不過泠貴妃,早晚被她知曉,串通口供,消滅罪證,還不如就索性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陌孤寒所言句句在理,月華一個猶豫,陌孤寒已經不見了身影。

  椒房殿里,泠貴妃正與太后相對而坐,太后手把手地教泠貴妃做針線。

  “若是論到這針線活計,你當真應當向著皇后學學。你是沒有見到,那兩個小家伙穿著月華親手做的小和尚服,圓滾滾的多可愛。而且月華心靈手巧,做的小衣服恰到好處,脫穿起來都極為方便,就連針工局里那些做了一輩子針線活計的嬤嬤們,都做不出那手藝。”

  泠貴妃放下手中針線,略有惱意:“皇姑母,您今天究竟是來教泠兒做活的,還是來故意招惹泠兒心煩的?自從您進了椒房殿,就老是對那褚月華贊不絕口。”

  太后“呵呵”一笑:“以前呢,哀家是對她有些偏見,所以怎么都不待見。如今相處起來,覺得那孩子冰雪聰慧,又識得大體,真真百里挑一的妙人兒。泠兒,如今宮里總共也就你們三個人了,若是你能前嫌盡釋,三個人在一起融洽相處,皇上對你也會另眼相看。”

  泠貴妃今日總覺得心慌意亂,因此太后一再地夸贊月華,令她心里似有怒火升騰,“呼呼”直竄,再也按捺不住。

  “皇姑母!連你也被那褚月華迷了心竅不是?”泠貴妃氣惱地站起身:“所以你看著泠兒如何也不如她褚月華順眼了。”

  “你這是什么話?”太后嗔怪道:“說一千,道一萬,你都是哀家的親侄女,骨血連著呢,哀家自然是對你好。但是月華她為了救哀家奮不顧身,可見這孩子心地良善,你與她......”

  泠貴妃冷冷地打斷太后的話:“明明是她褚月華差點連累你被刺客所傷,你卻還滿腹愧疚,覺得是她救了你。皇姑母,她褚月華分明就是個掃把星!只要有她在一天,這后宮里就甭想安生。”

  陌孤寒正好一腳踏進來,將泠貴妃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毫不猶豫地一個箭步,上前一甩袍袖,“啪”的一聲,她的臉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陌孤寒那一巴掌,豈是尋常人能受得起的?若非是手下留情,怕是能將泠貴妃從大殿里直接扇飛出去。

  饒是如此,泠貴妃整個耳朵里都在“嗡嗡”作響,好像闖進了一窩的蜜蜂,鬧騰得腦中一片空白,頓覺天暈地旋,“噗通”跌坐在椅子上。

  泠貴妃懵了,太后也呆愣住了。

  “皇上,你瘋了!”太后終于反應過來:“你怎么可以出手傷泠兒?”

  太后有些氣怒,以為泠貴妃口不擇言,辱罵月華,所以惹惱了陌孤寒。

  這恰好也是她之前為何一直不喜歡月華的原因,陌孤寒對月華過于地疼寵偏袒,容不得別人說她一句不是,甚至為此還得罪了朝堂之上的不少朝臣。

  今日他捉了話音,就不由分說地地對泠貴妃動了手,絲毫也不顧忌多年的情分,以及泠貴妃腹中的胎兒。她看在眼里是又疼又氣,說話也拔高了聲音。

  陌孤寒危險地瞇起眸子,瞪著泠貴妃,唇角輕巧地勾起:“朕不屑于打女人,更何況你沈心泠還是朕曾經的女人。但是,你屢次三番地挑戰朕的底線,朕沒有教訓過你,你才會一次比一次囂張,最終膽大包天,敢買兇殺人,闖下這滔天大禍!”

  “買兇殺人?皇上你這話什么意思?”太后立即捉住了陌孤寒話里的關鍵,出聲詢問。

  陌孤寒一聲冷哼:“泠貴妃,你是自己交代,還是讓朕來親自揭發你?”

  泠貴妃的臉色在陌孤寒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便瞬間蒼白起來,毫無血色。她哆嗦著嘴唇,甚至有些抽搐:“皇上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泠兒不懂。”

  “不懂?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陌孤寒的話猶如數九寒天的風一般,冷徹入骨。

  泠貴妃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一咬牙關:“皇上這是要欲加之罪么?”

  “是不是欲加之罪,我們將你椒房殿里的小太監友德喚進來一問不就知道了?沈心才帶刺客大搖大擺地進宮,你和他李代桃僵,用友德扮作刺客出宮,而真正的刺客一直就留在了你椒房殿里,伺機而動。泠貴妃,朕說的不錯吧?”

  太后將信將疑地看了泠貴妃一眼:“不可能的,太荒謬了,皇上,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

  泠貴妃頓時泫然欲泣,淚眼汪汪地看著太后:“皇上這是聽信了誰的挑撥之言,就氣勢洶洶地前來興師問罪?心才進宮那日,友德的確是出宮了不假,但是卻是奉了妾身的命令,正大光明地出宮的。怎么到了皇上這里,竟然就牽強附會,添加了勾結刺客的罪名?”

  泠貴妃這是意有所指,說陌孤寒是聽信了月華的挑撥,有意誣陷自己。

  陌孤寒不予爭辯,轉身吩咐殿外愣怔的宮人:“帶小太監友德。”

  友德并不知道陌孤寒是何用意,戰戰兢兢地走進殿里來,低垂著頭,跪在地上,恭聲請安。

  陌孤寒徑直將袖子里的典冊丟在友德面前,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最好給朕解釋清楚,這典籍上面記載得清清楚楚,你是申時一刻出宮,酉時初回宮的,可是據朕所知,當時你仍舊還在椒房殿里伺候你家主子。你是如何分身的?”

  友德顫抖著手撿起地上的典冊,驚慌失措地偷眼看了泠貴妃一眼,辯解道:“回皇上,奴才不識字,并不知道當時那守城御林軍是如何記載的。但是奴才就是出宮跑腿買了點東西就回了,應該是用不了這么久的時間。大抵,大抵是他們記錯了。”

  “記錯了?”陌孤寒一聲冷哼:“那朕問你,你出宮買了什么東西?要不要我們宣店鋪掌柜進宮核實核實當時的時辰?”

  “時辰,時辰......”友德思忖片刻:“大概其實也就是申時末。”

  陌孤寒冷笑一聲:“那你出宮的時候,又是誰查驗的你腰牌?”

  友德頓時啞口無言,求救一般看向泠貴妃,故作鎮定:“奴才也不識得,覺得那些御林軍一樣穿戴,模樣也是一樣的,奴才也區分不出。”

  這小太監油滑,面對著陌孤寒這樣駭人的氣勢竟然還能自圓其說,一推三六五,沒有被驚出熱汗來。

  泠貴妃見勢不妙,用帕子掩臉,哭哭啼啼道:“皇上若是不相信妾身,妾身就親自前去御林軍那里問問,究竟是哪個不長心的玩忽職守,結果害得妾身被冤枉?就算是將紫禁城翻個個,妾身也要將那人查找出來,反正妾身是問心無愧的,總是要驗證自己的清白,免得被皇上誤會。”

  泠貴妃言之鑿鑿,一旁的太后就有些不高興。畢竟此事所牽扯的,不僅僅是泠貴妃,還有自己的娘家,子侄沈心才也一并被懷疑在內。

  她原本因為了刺客的事情,與月華已經前嫌盡釋,關系也和緩了不少,但是她最為深惡痛疾的就是,自家兒子偏聽偏信,月華一句話就當做圣旨一般。

  這件事情,擺明就是月華無事生非,牽強附會,栽贓給泠貴妃,陌孤寒還深信不疑,立即過來興師問罪。

  簡直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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