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印章紋路正是褚慕白一直在追查的喋血堂用以聯絡的印紋。
陌孤寒得到肯定,雙眉忍不住攢成一個疙瘩:“林公公竟然是喋血堂的人?朕知道喋血堂無孔不入,但是沒有想到,他們的勢力竟然滲透進了朕的后宮,而且成了這么大的氣候!”
褚慕白將盒子里的幾張銀票打開,全都是大額銀票,而且并非同一銀號,看不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他沖著陌孤寒搖搖頭:“就是普通銀票,共計數萬兩,看來喋血堂在這宮里下了不少的功夫,大手筆。”
陌孤寒仍舊在端詳手中那枚印章,翻來覆去:“喋血堂,他們為什么要選用“日”字作為聯絡標志呢?與他們的主子又有什么關聯?原本以為喋血堂只是烏合之眾,沒想到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潛伏滲透到了朕的身邊,朕竟然毫無覺察。
而且,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喋血堂的主子實力倒是不弱,在朕的后宮里還不知道花費了多少銀兩上下打點。他憑借一人之力收服喋血堂,并且用了短短幾年的功夫便將喋血堂發揚光大,可見的確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朕委實有些迫不及待想會會他了。”
一旁的泠貴妃已經從他們的話里多少揣測出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褚慕白追查的乃是刺殺林公公的兇手,而林公公又是喋血堂安排潛伏在宮里的人,她愈想愈是心驚,感覺似乎有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自己身上,令她喘息起來都有些困難。
這些時日以來發生的事情,所有疑點全都編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她兜頭籠罩起來,縱然左沖右突,都尋不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陌孤寒踱步走到她的跟前,居高臨下:“泠貴妃,說吧,你跟喋血堂有什么干系?”
泠貴妃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雖然不關心前堂之事,但是她也知道,喋血堂就是去年上元節刺殺陌孤寒的兇手,這一年多以來,在長安興風作浪,沒少做那些違法亂紀,對抗朝廷之事。
若是自己果真同那喋血堂牽扯上干系,誰都保不住自己,而且整個沈家也要受牽連。
打死也要咬緊牙關,不能承認。
她瞬間涕淚交加,紛亂如雨。
“皇上冤枉,妾身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喋血堂。”
“交出適才那個刺客。”
陌孤寒已經失去了耐心,狂風驟雨聚集在深沉的眸子里,云卷云舒,瞬間就可以電閃雷鳴。
泠貴妃又一次嘗到了百口莫辯的滋味:“妾身什么也不知道啊!真真地并未見到那刺客的蹤影。”
陌孤寒冷冷地緊盯著她,緩緩開口:“給朕繼續搜,仔細地搜!”
“住手!”殿外一聲呵斥,氣急敗壞。
陌孤寒心里便無奈地一聲輕嘆。轉過身,正是太后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一進椒房殿里,就是大吃一驚,雷霆大怒。
“皇上,你這是做什么呢?你不是已經答應哀家,此事暫不追究嗎?如何還要折騰?”
陌孤寒這次再也不給太后留任何情面:“事關江山社稷,母后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泠貴妃眼見太后趕來,頓時好像看見了救星,膝行上前,就拽住了太后的裙帶,再也不松手:“皇姑母救我,泠兒簡直冤枉死了。”
太后心疼地彎下腰,想將泠貴妃從地上攙扶起來:“快起來,起來,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了,哪能一直跪在地上?你忘了自己不能激動了嗎?這太醫的叮囑都當做耳旁風了?”
泠貴妃這次知道事關重大,不是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就能保全的。她跪在地上執意不起:“皇姑母,泠兒快要冤死了,我沈家也要有滅門之災,哪里還顧及得了這腹中孩兒?”
太后瞬間氣急敗壞:“皇上,你這又是哪一出?泠兒究竟犯了什么罪過?”
陌孤寒看也不看太后一眼:“私通喋血堂,算不算是罪過?”
“什么?”太后的手一顫:“私通喋血堂?開什么玩笑?”
“林公公乃是喋血堂安插在宮里的眼線,朕好不容易才將他挖出來,押解到清秋宮的半路上,就被一青衣刺客殺人滅口了。褚將軍追捕刺客來到椒房殿,泠貴妃擋著不讓進內搜捕。朕來了以后,刺客已經逃得無影無蹤,只從她的寢殿里搜出這殺害林公公所用的暗器來。”
太后難以置信地看著泠貴妃:“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沈家對皇上可謂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泠貴妃痛哭流涕:“皇姑母,泠兒真的不知道什么刺客,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才阻止褚將軍進內搜查的,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贓給泠兒。”
“皇上,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誤會,哀家深信,泠兒斷然不會如此膽大。”太后斬釘截鐵道:“你懷疑沈家,就是懷疑哀家!”
太后態度強橫,毋庸置疑,這擺明就是倚老賣老。
“是與不是,一會兒搜查完畢再說!”
陌孤寒毫不退讓,冷聲道。
陌孤寒的脾性太后了解,更何況此事非同小可,太后頓時也不敢草率盲目袒護,恨鐵不成鋼地一把甩開了泠貴妃的手。
“為了證明你自己的清白,泠兒,就讓皇上搜上一搜吧?”
泠貴妃一咬牙:“搜便搜吧,泠兒平日里雖然的確任性了一些,但是對皇上是怎樣的心思,皇姑母也是知道的。泠兒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