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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相府拜師

  褚慕白一拱手,主動請纓:“用不用微臣再次前往西涼,探查虛實?”

  陌孤寒瞅一眼月華,然后鄭重其事地搖搖頭:“如今太子府上早有提防,肯定不會像上次那樣幸運,讓你探查到有用的消息。更何況,上次讓你潛入西涼,朕就挨了好生一通埋怨。”

  褚慕白自然明白他意有所指。

  月華兇巴巴地瞪他一眼:“你們談你們的正事,提我做什么?”

  兩個男人會心一笑。

  陌孤寒嘆一口氣道:“看來那西涼太子與李騰兒之間,也如你們兄妹這般要好,否則,那西涼太子如何心甘(情qíng)愿地讓李騰兒執掌西涼政權?”

  褚慕白搖頭:“可是在臣看來,那李騰兒對西涼太子好像頤指氣使一般,滿是不奈。”

  月華忸怩道:“以前我小的時候不懂事,對于哥哥還不是一樣刁蠻。”

  褚慕白搖搖頭:“李騰兒姿態高傲,說話明顯就是高人一等的口吻,許是她驕縱習慣了。”

  月華冷不丁便出聲道:“你們說,喋血堂有沒有可能和西涼人有什么關系?”

  兩人全都扭過臉來看她:“怎么突然這么說?”

  “你們想想,喋血堂這些年來做的事(情qíng),包括上元節刺殺你,以及蓄意煽動百姓鬧事,挑唆藩王與朝廷作對,一樁樁,一件件,自取滅亡,對于他們而言,有什么好處?”

  褚慕白也不過是略一思忖:“皇后說的極有道理,就憑借喋血堂那些烏合之眾,想要謀反,那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但是他們一直不死心,總是在不斷地行些不軌之事,興許就是一直在妄圖制造內亂,好坐收漁翁之利。”

  “你們看,懷恩是丁家的人,當初獲罪被發往西北苦寒之地,與西涼接壤。那男子救她的時候,也是在西涼邊關。她心里滿心仇恨,沒準兒就投靠了西涼啊。若是有西涼人幫襯,喋血堂在長安星火燎原豈不輕而易舉?”

  陌孤寒點頭:“只要是你的話就有道理!”

  月華氣惱地瞪他:“我說的都是正經的。”

  陌孤寒有些無辜:“我夸獎你也是正經的。”

  月華無奈地翻個白眼:“明明那么敷衍,好像哄小孩兒一般。”

  “你難道忘記了,當初我們第一次懷疑常至義,還是喋血堂的人故意透露的消息,引導我們調查他?常至義可是與西涼勾結的,拔除他對于西涼有害無益。”

  “可......可也有可能,常至義對于他們而言,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而且,對付常家,稍有不慎,便是兩敗俱傷,西涼人正好坐收漁翁之力。”

  “不無這樣的可能。但是,喋血堂如果是西涼的,那又為何對你感興趣?還曾經想過綁架你,她的同黨也出手救過你,而另一面,蘭懷恩又是處心積慮地害你,又是如何解釋?”

  月華瞬間偃旗息鼓,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辯解。若非是陌孤寒無條件地信任自己,單憑那人危急關頭出手搭救,自己就要被治一個私通賊匪的罪過。

  “好吧,我承認,是我異想天開。”

  陌孤寒笑笑:“朕可沒有否認你,畢竟這喋血堂的行事風格,朕也委實琢磨不透。”

  月華起(身shēn):“現在腦子就像是一團漿糊一般,什么也理不清,我想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陌孤寒也站起(身shēn)來:“不要想那么多,反正蘭懷恩如今就在我們手里,朕已經命人嚴加看守。假如,蘭懷恩對于喋血堂而言,十分重要的話,他們要么殺人滅口,要么就會想辦法過來營救,總是不會按兵不動。

  我們即便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以逸待勞就好,事(情qíng)總是會水落石出。你不要一直將自己((逼逼)逼)得太緊,否則,我們這些七尺男兒,被你置于何處?”

  褚慕白也明白月華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因此也相跟著勸慰道:“就是,這些事(情qíng)還有我跟皇上,邵相,你就不用太心焦了。明(日rì)開始,我就命人開始審問,總是會有蛛絲馬跡的。蘭婕妤一個女子,能扛得住多少刑罰?”

  月華篤定地搖搖頭:“嚴刑((逼逼)逼)供對于她沒有用的。”

  “何以見得?”陌孤寒奇怪地問。

  月華低低地嘆一口氣:“她為了那個男子可以搭上一輩子的幸福,可以不顧近在眼前的榮華富貴,還可以為了他,委曲求全委(身shēn)與皇上,你想,要多么慘烈的刑罰,才能撬開她的嘴?”

  兩人全都一陣沉默,默認了月華的話。

  褚慕白不懂刑訊,審問蘭懷恩,便交由了邵子卿負責。

  懷恩果真是同月華所預料的一般,自始至終緊咬了牙關,一聲不吭,再未招認過半個字。

  她的臉上一直掛著一抹淡然從容的微笑,輕輕綻放,自內而外,含蓄而不張揚,就像月光下悄悄吐蕊的曇花,帶著一種謎一般的高深莫測。

  這種不驚不慌不懼的笑意,令審問她的官員反而生出怯意來。

  月華盯得久了,忽然就想起一個神話傳說來,曇花一現,只為韋陀。

  花神受了白衣韋陀扶持之恩,念念不忘,竟然心甘(情qíng)愿地化作一朵圣潔的曇花,在朝露初凝,韋陀如風而過的地方,耗盡千年修為,綻放出絕代的風華,只為了喚起韋陀的紅塵記憶,給自己垂憐一顧。

  可惜,懷恩心心念念的白衣韋陀心里只有那一串富貴佛珠,清淺撥弄,機關算盡,怎會理會這一枚棄置不用的棋子?

  懷恩從未灰心喪氣,依舊笑得安詳,緘默不語。即便是審訊的官員惱羞成怒,面對酷刑的恐嚇與折磨,咬緊牙關,風輕云淡。只是喋血堂,再無一絲動靜。

  最終,邵子卿輕嘆一口氣:“微臣委實無可奈何。”

  陌孤寒因為心里對丁家的一絲虧欠與內疚,所以如何處置懷恩,左右猶豫,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審訊的人便撤了。

  關鳩(殿diàn)里的婆子在進一步的嚴刑拷打的審訊中,終于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喋血堂在宮里的所有勢力全都連根拔起,一網打盡。

  只是可惜,她們全都是聽命于林公公與懷恩,對于喋血堂在宮外的勢力,以及那位神秘的男子的(身shēn)份,一概不知。

  事(情qíng)暫時沒有什么進展,暫時被擱淺下來。

  陌孤寒一直計劃著帶蕤兒和翙兒親自前往相府,拜邵子卿為師,被懷恩一事耽擱了下來,現今方才有了空閑,月華相跟著一起,置辦了拜師禮,親自前往相府。

  邵子卿不知道兩人竟然會親自駕臨,所以有些措手不及。

  下人一路飛奔著前往書房稟報,邵子卿大吃一驚,顧不得更衣,忙不迭地親自迎出來,回(身shēn)閉了書房的門。

  陌孤寒已經踏進了院子里,沖著邵子卿玩笑道:“邵相書房里難不成金屋藏(嬌交)了,如何遮遮掩掩的?”

  邵子卿大禮參拜,然后尷尬地笑笑:“皇上您要進去查看便進去,不過皇后娘娘那里么,您好歹給子卿留一點顏面,里面......里面有點太狼藉,跟子卿這形象不太相宜。”

  月華掩唇而笑:“看來邵相的確是缺一位紅袖添香的紅顏知己。等我回宮以后,一定幫你好生參謀幾位。”

  邵子卿頓時汗顏:“你們今(日rì)駕臨我府上,就是來尋子卿開心的不是?”

  陌孤寒極爽朗地大笑:“罷了罷了,就暫時饒過你,誰讓朕今(日rì)是有事相求呢。”

  邵子卿看一眼月華懷里滿臉好奇的蕤兒,以及兩人(身shēn)后宮人抬著的數色富貴禮盒:“今(日rì)風寒,莫讓小公主著涼,還是屋內說話。”

  他慌忙將帝后二人讓至前堂,茶臺前落座,命下人撥旺炭爐,燙杯淖盞,親手烹煮香茗。

  一時間茶香裊裊,縈繞滿室。

  蕤兒與翙兒被窗前吊著的一串鈴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玩得極是興奮,不時“咿咿呀呀”地叫,笑語歡顏。

  陌孤寒與月華,邵子卿三人盤膝而坐,一邊品茗一邊閑話。

  “好像上次喝邵相親手煮的茶,已經是許多年前,我們初見。至今仍舊歷歷在目,那茶香也余味猶存。”

  邵子卿點頭:“臣下也記得,皇上三顧茅廬,親自前往子卿茅舍相請出山,那是子卿一輩子的榮耀。”

  陌孤寒淺酌一口杯中香茗,頓覺遍口生津,余香繞舌:“能夠請得邵相出世,助我一統長安,鞏固我長安的百年基業,也是朕生平一大幸事。”

  “承蒙皇上抬(愛ài),有幸得遇明君,子卿自當鞠躬盡瘁,全力以赴。所幸不辱使命,助皇上成就千載霸業。”

  “子卿受命之時,正是朕勢單力孤,風雨飄搖之時,你我君臣二人并肩攜手,嘔心瀝血,可謂是歷經千般困難,披荊斬棘,朕都銘感肺腑。如今長安固若金湯,百姓安居樂業,富貴,權勢,朕都還虧欠邵相一些。”

  邵子卿搖搖頭:“子卿出山之時,便與皇上說過,子卿不稀罕這些過眼云煙。”

  “那你想要什么?朕竭盡所能。”

  子卿低垂下眼瞼,遮掩了眸中的(情qíng)愫:“皇上可還記得,您那時候答應子卿的幾個條件?”

  陌孤寒一陣默然:“自然記得,朕金口玉言應下,自然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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