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楚之內,精通陰陽十三科的人不少,你究竟有何德何能,能讓朕給你這個機會?”明宗帝冷笑,“朕看不出你身上任何一點值得朕將延禧太后、太子跟安樂公主的安危交于你的地方。◢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陛下賜七安先生四個字大術仁心,小女一直在為配得上陛下親賜的四個字而努力。大術自然要有大術與眾不同的地方,大醫醫國,大術自也要有能救的了一國的地方。小女自忖有這樣的實力,若是不成,請陛下降罪。”衛瑤卿說道。
“大術救國?呵!”明宗帝不置可否,若是平日里,他恐怕根本不會理會,可是現在,想起朝堂之上的情形,明宗帝心里就怒火高漲,對劉姓皇族更是痛恨到深入骨髓。恰巧就在這個時候,她出現了,愿意親赴南疆,即便看起來自己也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不可否認的,他心里已經動搖了:試一試罷了,若是不成就算了,萬一當真可以呢?
“伯父的《安國論》是他三年前所作,有些空談的意味,但若是能救出延禧太后、太子跟安樂公主,這也意味著大楚到南疆這一條路并非死路了,同延禧太后、太子跟安樂公主一同歸來的定然還有一份地圖。南疆瘴氣林的地圖。”衛瑤卿道,“陛下是難得的有道明君,有名垂青史之志,自也有一統大楚之才。”
地圖的意思,明宗帝只要不傻就能明白其中的意味。朝堂之上相爭,眼下的明宗帝正是最好說服的時候,至于之后,君無戲言,待她能夠接近他,她自有別的辦法。
一統大楚,說的倒是輕巧,四百余年未將劉姓皇族一網打盡,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過,若是……明宗帝雙手有些微的發抖,將來他也有足夠的資本去見列祖列宗了。
只能說眼前的人出現的時機委實太巧了,就在他最需要這樣一個敢親赴南疆之人時出現了,出現的恰到好處,正中下懷,簡直讓他無法拒絕。
瞌睡來了枕頭,心想事成就是如此了吧!
許久之后,衛瑤卿才聽到明宗帝道:“你既堅持,我便給你一個機會,若是做得好,親赴南疆的大事交給你也并非不可。不過朕不會出手助你,一切還要靠你自己。”
“謝陛下!”
“你的膽子太大了,我徐長山自詡膽大,但你比我徐長山的膽子還要大,連那樣的話都敢說。”徐長山忍不住嘆道,“我實在是好奇,也不知你師出何人,竟然有這樣的膽子!敢說出親赴南疆的話來,你若是當真能做到,我徐長山便真的服了你了,你也真配得上陛下親題的這個四個字了。”
“徐先生,對不住了。”衛瑤卿道,對眼前這位名滿天下的大儒,她當真是心存愧疚的。
徐長山不語,將她在鬧市中放下之后,徐長山未出一言,轉身離開,衛瑤卿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回到衛府的時候,正看到匠人們進進出出,衛瑤卿愣了一愣,棗糕興高采烈的過來了:“小姐,你回來啦!”
“怎么回事?”衛瑤卿看著進進出出的匠人問道。
棗糕立即七嘴八舌的說出了原委。
原來,詹事司直衛同光把自己院子里的兩個小廝送到母親床上這件事已經傳開了,當時周老夫人就去了西院,棗糕有樣學樣的說道:“老夫人是這么說的,夫君若是地下有知,非氣的從棺材里爬出來不可。一把年紀了,外面傳的風言風語。你若是個有氣節的女子,早一根褲腰帶上吊了,偏你這老不休的還賴在這里。你西院愛作甚作甚,左右我東西二院早就分開來了,干脆砌堵墻分開來好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除了祭拜夫君的時候。不過我周齡也不知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有沒有臉去祭拜夫君,簡直叫人不齒……”
“小姐,你不知道當時黃老夫人那臉色,簡直成了豬肝色了。眼下就是在砌墻呢,他們西院自己去開一扇門,省的進進出出還要走咱們家的大門。”棗糕嘰嘰喳喳的說道。
衛瑤卿一抬頭,就看到了前頭不遠處站著的衛瑤玉,看著她們主仆二人一副無奈至極的的樣子。
“二姐,怎么了?”衛瑤卿笑了笑。
衛瑤玉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把二弟忘了?明日長安縣衙開審,去瞧瞧去。”
“真去長安縣衙了啊!”衛瑤卿心道:何太平居然這般聽話,她也未想到。
“什么真去假去……”衛瑤玉愣了一愣,有些弄不明白,不過還是告訴她道,“記得啊,明天去看看去!”
衛瑤卿點頭,也是。衛君寧那小紈绔在牢里呆了三四天了,什么同李歡去郊外菩提寺賞桂的說法再不回來就要被戳穿了。
眼下被她們念叨的衛君寧其實過的還不錯。在牢頭的催促下,換上了衣裳,從湯池中爬了起來。
“下一個。”牢頭喊了一聲,把下一個領進了湯池。看著吃飽睡足的民眾們,牢頭發著牢騷:“總覺得我等是來做苦力的,伺候他們吃也就罷了,還要燒水領人去洗澡。”
不洗能行么?關了幾天,雞鴨牛羊的味道混合著汗臭味、腳臭味,那味道簡直幾欲作嘔,明日要升堂,總不能領著一身臭味的人過去吧,先前那個謝大人走了一圈,他倒是隨口一說,可苦了他們這些人了,簡直累趴下了。
吃飽,洗完澡的民眾們睡的格外的香。
有吃有睡還有人伺候,牢頭往里瞧去,暗道:這都快要樂不思蜀了。果然這兩天都沒人提要放出去的話了。
謝十一郎謝殊領著崔璟透過外頭的小窗指向角落里倒在一塊兒睡的正香的幾個少年,心里也有些不可思議,幾個月前,他還在同崔琰一塊打馬球呢,誰知道一眨眼,他在牢外成了長安縣令,他在里頭成了疑犯。
“十三剛洗完澡睡著了。”謝殊道,“明天走個場就放出來了。”
“刺殺西南侯的人抓到了?”崔璟看了眼崔琰收回了目光,看了眼身旁的王栩,“聽說是個胡人,寄身長安城外的戲班里,是王司徒喊人來唱戲發現的?”
“祖父他老人家就這點愛好。”王栩笑瞇瞇的說道,“誰知道運氣這么好呢,也沒有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