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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不對

  雖說不想承認,但是事實確實是她與裴宗之眼下是同伴。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至少在保護延禧太后、太子和公主這件事上的目的是一致的。也因為這個目的成為了同伴。

  但好似從開始到現在,即便是所謂同伴,兩個人從頭至尾都很少交流過,卻也難得的一路沒有出什么差錯。從入南疆開始,個中關節錯綜復雜,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葬送在那里,這般越是細想心里便越是發寒,如此看來,能走到這里還當真是天大的運氣了,萬幸這其中沒有出過差錯。

  衛瑤卿沒有來得及多想,裴宗之就拿著魚回來了,在野外如何活下去這件事她做起來駕輕就熟,而后就是烤魚吃東西,歇息。安樂公主回馬車里休息了,她坐在火堆邊沒有動,抱著雙腿想了片刻,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便想問問裴宗之,豈料一抬頭,就看到裴宗之目光看向馬車的方向,仿佛在出神。

  衛瑤卿走過去,坐了下來,又伸手推了推他。

  他回頭看她:“做什么?”

  “你盯著馬車看什么?難道里頭還能看出花來不成?”

  裴宗之低頭,摸向腰邊:“花沒有,但我仔細想想,有些事可能不太對。”

  衛瑤卿手里的動作一頓:“什么事?”

  他手里捏出一串銅板:“我想算一算!”

  銅板被高高拋起,而后,落入了一旁衛瑤卿的手中,她接走了那一串銅板,瞪他:“算什么算?”

  這個舉動不奇怪,或者可以說的更細的話,那就是這個舉動衛瑤卿做來不奇怪。她在他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一身戾氣,瞪他是經常會有的舉動,這并不奇怪。

  女孩子臉上易著容,而易容的這張臉算不得好看,唯有一雙眼睛瞪的圓溜溜的看著他。

  理直氣壯,所以敢直直的瞪著他,毫不避諱的看著他。這通常是一個人底氣很足,亦或者內心沒有鬼,坦坦蕩蕩時才會做出的反應。

  這反應是對的。她眼下正帶著好不容易救出來的太后、太子和公主逃脫,自然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見旁人做她認為無聊的事時,會毫不猶豫的阻止他的舉動。

  她的表情底氣十足,雙眼渾圓的瞪著他,毫不避諱他的對視,看著毫無破綻。

  在女孩子收回瞪著他的目光時,裴宗之突然脫口而出:“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啊?”女孩子漫不經心的問道,抱著雙腿,似是有些困倦。

  “我不覺得你有那么想保護他們。”說到“他們”時,裴宗之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馬車,意思很明顯,說的就是馬車里的三個人。

  “我想要陛下的信任啊!”女孩子還是漫不經心,不在意的模樣,回答脫口而出,不像精心想過的假話,更像心底里的真話。

  “我不覺得你那么想要陛下的信任。”他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女孩子看,并不避諱,當然眼前的女孩子也不是那等被他看一看就會嬌羞的不能自已的人,大大方方的讓她看。

  “我想要陛下替我家翻案,我想要陛下替我家正名啊!”女孩子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攤了攤手,“哪里有問題?”

  “聽著沒有問題,你的表情也沒有問題……”

  “那不就是咯!”女孩子打了個哈欠,抱著雙腿,頭一點一點的,似乎很是困倦了,“別啰嗦了,我要睡覺了,懶得搭理你。”

  說罷便當真磕在膝蓋上,仿佛睡熟了。

  裴宗之的神情在火光中有些意味不明的味道,半晌之后,獨自喃喃,聲音很低,仿佛在自言自語。

  “我不覺得你僅僅是想要陛下替張家正名這么簡單。”

  “我覺得你要的定然更多。”

  他攤開另一側的手,手心里排列著幾個順序古怪的銅板:“雖然無法細算,但是前路不明,這次的舉動未必是對的。”

  “我不知道這一次到底做的對不對。”

  “但我知道你要做的事,尤其是你這么千辛萬苦做的事定然有你的目的。”

  “至于表情上沒有任何破綻就更容易了,你是個小騙子,騙起人來一向是沒有什么破綻的。”

  江湖是個大染缸,她進去走了一圈,義薄云天的俠氣不見得學到了,但是騙人不眨眼卻是學了個十成。他抿了抿唇,下了定論:不學好!

  所以她看起來再無辜也不能動搖,很多事情還是要理智的看待。就譬如,他手中捏著一枚銅板,透過銅板正中的方孔看向馬車里的三個人,這三個人他先前不曾仔細的想過。

  想也是想過的,但那是作為普通的太后、太子、公主,只考慮了他們的身份,卻沒有考慮過他們本人。這世上公主不少,但每一個公主都不一樣,更遑論太子和太后了。

  一旁抱著雙腿仿佛睡熟的女孩子動了動收緊了雙臂,仿佛睡熟無意識的動作一般。

  一件外袍落到了女孩子的身上,明顯看到女孩子的睫毛顫了顫。

  “小騙子在偷聽裝睡!”他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女孩子的偽裝。

  女孩子沒有尋常人被戳破偽裝的氣急敗壞,反而睜眼看了他一眼,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復又閉上了眼睛:“你不知道我在裝睡會故意說出聲音?你在試探我?”

  裴宗之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看著她。

  “還有,”女孩子閉著眼睛繼續說道,“不要給人亂起綽號,我有名字,不叫小騙子!”

  第二天,吃飽喝足之后又照常上路,衛瑤卿坐在馬車前回頭看了眼馬車內。她與裴宗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沒有功夫不會來服侍他們,早在南疆的這些年也早磨平了金枝玉葉出于身份的傲氣,事急從權,親力親為有時候更方便。安樂公主在照顧太子,更遑論這是自己的兄長,照顧兄長出于本心。倒是馬車里的延禧太后除了吃飯睡覺與不得已的交流之外,就坐在馬車里,一句話也不說,更是從頭到尾,沒有主動碰過太子和公主一下。

  安樂公主表情無奈又有些疑惑,回頭看了眼延禧太后,便又轉過了身。很多時候,她寧愿與衛瑤卿說話,也不與延禧太后說話。大抵她也多少察覺出延禧太后的不對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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