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小姐站在原地低頭不語。ωδ很多時候都是祖父提點她,當祖父真正發火時,她是不能說話的。有時候,她也會懷疑,自己仿佛就是祖父的一枚棋子,用時提點半分,不用時,便不準她有所異議。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不曾想,老夫竟看走了眼,這女子小小年紀,不止脾氣小,手段也不是小孩兒的手段。懷國公冷笑一聲,以往老夫倒是顧念著輩分,不欺負這些小輩,但這個小輩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依老夫看,整個衛家,就算是衛同知她也沒放在眼里!
這手段真是夠狠,七寸啊,不多一分,不少半寸,老夫真是沒想到,這種事情都會被她翻出來 薛大小姐心中一涼:雖然知曉此事跟祖父脫不了干系,但是親耳聽到時,那種感覺,還是復雜的難以言明的。
真是混賬!懷國公冷笑,也罷,如今她占得先手,我薛家卻是不退也得退!
薛大小姐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問道:祖父,那我們 就說老夫身子不好!懷國公說罷,隨即冷笑起來,就算她計謀百出又如何,此事若是能成,怕是陛下也不會怪罪于老夫。
薛大小姐越聽越是心驚,正驚疑不定間,懷國公一甩袖子:幾個孩子里,你最是穩重,所以老夫將此事交于你處理,該怎么做想來你應該懂。他道,你先頂著,實在不行,將此信進宮交給陛下!
放心,陛下正是為子嗣之事發愁之事,有人對李氏下了咒,陛下豈能心安?否則你道李修緣怎會這些天連遭陛下責罵?還不是因著此咒無解?我等不過是為陛下尋了另一條出路罷了。
薛大小姐垂頭,眼神閃了閃,低低應了下來。
什么?懷國公出事了?等到夜半的賓客與吏部、大理寺的官員等了那么久,便等來這么個消息。
玲瓏鄉君當下便不愿了,怒道:定是他想要撐病脫罪!他定然來報官吏拭了拭額上的冷汗,道:稟鄉君,懷國公是乍聞之下,一時情急,便昏厥了過去,醒來過后,已喚了太醫過去了,聽說是聽說是中風了 中風?在一旁支著下巴打盹的衛瑤卿一下子醒了過來,睡意全消。這可真是巧了啊!什么病不好得,偏偏是中風?話說不清了啊!
懷國公這一病可真真是將一個拖字訣演到頂峰了。
不管眾人信不信,官吏還在說著:太醫們都已經過去了,畢竟此事所以都不敢懈怠。是當真中風了,懷國公平日里身子就一貫不大好,又是這個年紀了,情急之下,這般的老人多有中風之時,太醫們瞧了,說國公爺確實是中風了。
若真是中風,此事還真是一時半會兒不能了的啊!狄方行看了眼那邊幾個湊在一處私語的吏部官員,又看了看一旁憤怒不能自持的玲瓏鄉君,一時半會兒當真有種無計可施之感。
這件事怕還是要等國公爺身子好一些 他若是好不了了呢?玲瓏鄉君怒道,不得不說,當一個女子真心要追究一件事時,確實難纏的厲害,若他只是裝的呢?
早不中風晚不中風,偏偏這時候中風?玲瓏鄉君冷笑,焉知不是一把年紀了裝病脫罪?眼下玲瓏鄉君正是對薛家恨之入骨之時,口中的話自然不會好聽,也不給長樂縣主面子,當場便罵了出來。
狄方行聞言,忙道:這個自然是會讓太醫查清楚的,若是國公爺的病蹊蹺,自然還是要讓薛家給個說法的 那什么時候查清?玲瓏鄉君不依不饒,難道還能讓他一直這般中風下去,安度晚年不成?我姐姐的事情,定然要讓薛家給個交待。
鄉君,這狄方行正想繼續辯解。
便見玲瓏鄉君抬手制止了:好了,你不用說了。明日我便要同父親母親一起進宮面見陛下,殘害宗室,此事,薛家當誅九族!
鄉君息怒!一旁一位吏部官員開口了,此事呢,且不說骸骨是不是令姐的,便真是令姐的,也該查清楚令姐到底是何人所害,若是國公府亦不過是受害者 本鄉君算是看明白了,你們都是官官相護,真是真是好大的膽子!玲瓏鄉君一腳踢翻了一旁的燈架,憤憤道,既如此,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本鄉君也懶得與你們多說,哼!明日進宮,倒要看看陛下是如何個說法?
說罷這話,玲瓏鄉君便揚長而去。
幾個官員面面相覷,其實這話方才的吏部官員沒有說錯,真要辦案子便該如此辦,不能憑借臆測去做事。但憤怒中的玲瓏鄉君根本不會聽,她已經認定此事是官官相護,自然不會相信他們所言,所以明日這一出金鑾殿大鬧是定下了。
衛瑤卿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著玲瓏鄉君甩手走人。其實別說玲瓏鄉君了,就連她也不相信懷國公會如此湊巧的中風了。但她相信,真說了中風,至少太醫署那里必然查不出什么來的。
其實,若懷國公當真中風,反而是件好事,至少比起懷國公來,薛大小姐顯然要好對付的多。但這極有可能不是,若懷國公并非真的中風,便極有可能借著這一病,暗地里行事,那還是防不勝防。
不過不管如何,眼下懷國公府暫且有明郡王一家盯著,想必會消停不少。
等了大半夜,她也累了,看了半夜的戲,衛瑤卿起身向幾位仍然留在原地的官員告辭:諸位,這里若沒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不知我可否離開?明日明日安樂公主那里還有請 狄方行正手忙腳亂之時,聞言揮了揮手,便放她離開了,她也懶得再同正在一旁低語商議的王栩崔璟細說,只拱了拱手,算是施禮,離開前,復又看了一眼一旁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薛二小姐,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