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陣形,保持腳步,保持身姿。這六千六百六十六步走下來,縱然是老狼也累的大汗淋漓。
大唐皇帝李淵走下城樓,提筆寫出風、林、火、山四個字,而后又寫下了神策衛三個字。
彭海在旁大聲宣旨……
圣旨的內容是,大唐改軍制,南衙十二衛依舊,北衙四衛合并,改為左右羽林。
新成立神策衛,亦分左右。第一任神策上將軍為護國翼國公秦叔寶,旨下立即生效,令天策上將府立即選派合適戰將北上,以御突厥。并州大都督府裁撤、并州由邊疆改為內府,著天策上將府選派守將,著吏部調派并州一應官員。
神策左衛北方戰功顯赫,著兵部立即核對功勛,圣令加一級賞。
這話就是在基礎功勛之上,再加一級功勛,這是大唐皇帝的恩賞。
而后圣旨上說的明白,神策右衛人員也是千人,暫不造冊、功勛評定暫緩。
這千人是左衛,那么右衛在那里?
許多朝中重臣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也有相互詢問的。只有兩個人臉上沒有半點反應,都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聽著圣旨。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大唐秦王李世民,還有駙馬柳木。
李建成要瘋了,這八百人就讓他感覺到壓力巨大,他相信自己如果和李世民刀兵相見,這八百人自己就無能為力。現在是千人,多兩百人與少兩百人,李建成沒什么感覺。就算再少兩百,就算只有四百人自己也找不出能擊敗他們的人馬來。
可此時,還有一千人。
那么這一千人在那里,能與這一千人同為神策左右衛,那么這一千人也絕對夠可怕。
彭海念完這一道圣旨,又拿出一道圣旨:“圣令,駙馬柳木北上克敵有功,但其魯莽沖動亦有過。功過相抵,但念其辛苦賞賜黃金三百斤,加食邑一百五十戶。神策衛一應所須,著柳木管高陵縣以資用。”
柳木上前準備謝恩收圣旨。
彭海手一翻,又是一份:“圣令,駙馬柳木其家丁若干人,調圣前聽令。準許柳木再征召家丁若干,準自備甲兵一千六百副。”
“父皇……”李建成沖上去了。
柳木八百人就讓他訓練的這么可怕,這一千六百甲兵,就代表著不受限制的武器,鎧甲,甚至是床弩級的重軍械。
而且有一千六百甲兵,柳木敢再弄三千二百輔兵,再加至少一種后勤兵。
李建成受不了了,柳木就在長安城北,涇陽距離長安那快馬就是一會功夫,這對于他來說,實在是過于可怕了。所以李建成不顧一切的也要上前阻止。
李世民身體微微前傾,他想上前去,但身體只是動了那么一下之后,李世民又保持原樣站立,此時上前阻止并不是明智的選擇,可以等,等李建成說完了他想說的話之后,再去阻止也不晚。
柳木卻是一動不動的站著,有沒有這新的一千六百人,柳木并不在乎。
“殿下,此時正是大典之時,若有何事不如等儀式結束。”意外,似乎也合理,上來阻止的竟然是裴矩,年齡已經七十八歲的裴矩。
“你讓開……”李建成輕輕的推了一下裴矩,不為別的,只為自己能走到了李淵近前。
這一推李建成并沒有用力,只是下意識的想讓裴矩讓開路。
可就是這一推,給了秦王府長孫無忌一個天賜的機會。長孫無忌趕緊去扶,可腿的位置正就在裴矩的膝蓋彎上。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裴矩往后倒去之時長孫無忌倒是整個人坐在地上將裴矩扶住。
裴矩在大隋還沒有建議的時候就已經是官了。
他歷任北齊、北周、大隋一直到現在的大唐,身處要職倍受尊敬。他去擋李建成,不是為了柳木,而是為了大唐。
柳木的八百人創造的效果是遠超他的相像,他相信再有一千六百人會更好。
被李建成這一推,裴矩整個人在那瞬間處于發懵的狀態,至于如何倒下他都不記得了。他沒有想到李建成竟然敢推自己。
就在裴矩倒下的瞬間,第一個沖過來扶的是大唐皇帝李淵。
第二個沖過來的扶的是大唐秦王李世民。
柳木看到這一幕當真是懵了,他不是在嘲笑李建成的錯誤,而是被長孫無忌的行動而讓內心一驚,轉而再想的卻是秦王登基之后,自己如何與長孫無忌這樣的狡猾之人相處。
長孫無忌就象是海底的殺手,一直潛伏在泥沙之中。
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殺出來,一擊得手,而且出手極狠,可怕,相當的可怕。
柳木看到許多人都跑上前去,自己也跟著上前。
不過人已經很多,已經圍成一個圈,柳木只是站在外圍有一個姿態就是了。
“你……”李淵指著李建成氣不打一處來,今天是什么是日子,身為太子不顧體統竟然作出這樣的事情。李淵連罵李建成都不想罵了,指著李建成:“禁足三月,禁止任何人進東宮。”
柳木這時向李建成作了一個鬼臉,李建成沖上去就揮拳打柳木。
柳木趕緊就跑,就找那些年老的,身份很高的重臣背后躲。李建成被兩個禁軍校尉攔腰抱住,然后強拉到一旁。
“帶回去,東宮大門上鎖灌鉛。”李淵怒號著。
一個風波來的快,平息的也快,從開始到結束也就僅僅不足一刻鐘。
這一刻鐘,那只千人隊卻是依然保持方陣,一動也不動,甚至連頭都沒有側一下。
李淵越發的想不明白,自己那個曾經精明強干,將后勤與內政打理的很好,凡事也不需要自己多操心的長子眼下是怎么了,為何頻頻出錯,而且也越發的沖動。
按著有些發疼的額頭,李淵走回到臺上正準備說話,卻是身體不由的搖晃了一下。李世民趕緊上前:“父皇。”
“朕,有些不適。”李淵扶著頭感覺很是難受。
“御醫,御醫!”李世民連喊兩聲之后,吩咐人將李淵抬入朱雀門內,就在太常寺找了一個干凈的屋子。
民眾有些慌亂,以蕭瑀為首的重臣們開始安排人組織民眾有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