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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朕在此,爾等還等什么?

  雖然很有裝‘逼’嫌疑,但一個超級‘射’手的坐鎮,仍然最大限度地改變了明軍不利處境。最快更新訪問:щщщ..сОΜ。

  因為所有紅衣大炮被毀,明軍大炮和楊豐的巨弓,可以心無旁騖地專‘門’瞄準后面用弓箭提供壓制的滿州兵,后者的弓箭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與之相抗的,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馬上不斷奔跑著馳‘射’,但仍舊免不了被接連不斷地擊落馬下。至于前方攻城的炮灰們,因為攻城器械簡陋,再加上被楊豐搞得士氣萎靡,而城墻上明軍卻士氣旺盛,尤其是大量火繩槍壓制,他們也很難單純靠飛梯爬上高聳的城墻。

  結果六百明軍,輕松頂住了三千清軍的進攻,不但如此,還給清軍造成了嚴重傷亡,死尸很快就鋪滿了城墻下。

  但這只是暫時的。

  楊豐很清楚人數的劣勢無法彌補,因為他的人會累,而他的敵人可以輪番進攻,或者四面圍攻同樣可以讓他疲于奔命,艾度禮只是被南線的明軍所威脅不得不倉促進攻,一旦制定好更合理的進攻計劃,或者說制作出更好的攻城器械,那時候就該輪到他倒霉了。

  “快,去把老陳叫來,朕得另外想辦法了。”

  楊豐對身旁軍官說道。

  這時候援軍才是最重要的。

  “唐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寧遠城近在咫尺,圣上正與韃子浴血奮戰,城墻上催促進軍的旗號一刻沒停,難道你看不見?還是你裝看不見?你是何居心?難道你想陷圣上于危難?”

  永寧河南岸明軍陣型內一處高坡上,王承恩怒不可遏地朝唐鈺吼道。

  而梁誠和三十名錦衣衛同樣緊盯著唐鈺,甚至就連手都按在了刀柄上,他們可是楊豐的真正心腹,雖然這里因為距離關系很難看到威遠‘門’的戰斗,但那不斷響起的炮聲鳥銃聲可都聽得很清楚。零↑九△小↓說△網同樣寧遠南城墻上,那揮舞著催促他們進軍的旗號也可以清楚看見,很顯然皇上此時正在危急當中,可唐鈺按兵不動這就難很令人費解了,作為監軍的他們不得不對這位總兵大人的真實意圖產生懷疑。

  這種時候,可沒有誰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王公公,咱們也是一路追隨圣上的,末將對皇上的忠心難道您還不知道?可北岸韃子騎兵您也看見了,就算是護駕咱們也得先過了他們這一關呀!”

  唐鈺陪著笑臉說道。

  “那就進軍啊?難道隔一條河對看就能把韃子瞪走?”

  王承恩說道。

  “王公公,咱們是步兵,對付騎兵得列陣,可渡河的話陣型就‘亂’了,那時候韃子騎兵只要一沖咱們就被沖垮了,這可是兵家大忌呀,所以最好是等黎大人的炮隊趕到,以大炮壓制對岸韃子騎兵,那時候再渡河,這樣才能保證萬全。”

  唐鈺愁眉苦臉地說。

  這一批到達的實際上只有六千步兵,黎‘玉’田和另外四千在后面押運六‘門’大炮和糧食,畢竟守寧遠也得吃飯。

  “不行,立刻進軍,黎大人至少要得明天才能到,寧遠就一千孤軍,萬一圣上有個閃失呢?咱家不管別的,咱家就要你立刻向寧遠進軍,別說什么韃子騎兵,也別說什么危險,是這些兵丁的命尊貴還是圣上的命尊貴。寧遠河上橋就在那兒,咱家就不信沖不過去,六千人就算是不能全沖過去,總也得有三兩千人沖過那一里路去,別說三兩千,就是有一個人沖過去那也是咱們做臣子的孝心!”

  王承恩毫不客氣地說。

  “王公公,就怕一個人也過不去,那韃子騎兵您沒見識過,我們可是見識過,您老在宮里享福慣了,這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事情可不是嘴皮子說說。”

  旁邊一個將領冷笑著說。

  “哼,出生入死?別拿出生入死嚇唬人,咱家跟著圣上那是殺出的北京城,薊州城下咱家也是和圣上一塊砍過賊軍的,當初在煤山上咱家脖子都掛進上吊繩里了,要不是圣上的魂兒被太祖爺送回來,咱家這時候估計也該喂野狗了,所以別拿什么出生入死來嚇唬人,誰還沒見過是怎么著?你們是怎么打仗的圣上或許不知道,咱家可是什么都知道,還出生入死,見賊就跑也不知道算哪‘門’子出生入死,你是當年高第手下的那個都司吧?當年高第要斬你個臨陣脫逃還是你二舅找咱家給求的情吧?怎么現在看這局面不行了,也開始膽子大起來了?咱家告訴你,這天下還是大明的天下,這江山還是圣上的江山!咱家不管你們是害怕也好還是有什么別的心思也好,今天你們還不想造反,那就立刻進軍去救駕!”

  王承恩冷笑著說。

  他身后梁誠等人同時拔出繡‘春’刀。

  唐鈺等人面面相覷。

  他們幾個倒是真沒有別的心思,哪怕他們有做墻頭草的心思這時候不還沒那環境嘛!他們就是習慣使然,友軍有難不動如山慣了,更簡單說他們就是害怕清軍尤其是滿州騎兵都害怕成一種本能了,可現在王承恩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也沒別的辦法了。

  “進,進兵!”

  唐鈺咬著牙說道。

  “報,對面有人殺出延琿‘門’。”

  突然一名士兵跑到跟前喊道。

  一幫人愣了一下,急忙沖下了高坡,前方列陣的步兵迅速分開,他們走出到陣前,可以看見對面正對寧遠河橋的延琿‘門’正在關閉,而‘門’外多了一匹狂奔的黑‘色’駿馬,原本在北岸列陣的清軍騎兵中正分出一隊攔截。馬背上騎手一手持弓一手從背上‘抽’箭,在狂奔之中接連不斷‘射’出,就像傳說中那些箭無虛發的神‘射’手般,‘精’準地每一箭‘射’落一名清軍騎兵,看得南岸明軍步兵一片歡呼之聲。

  “是圣上,快,是圣上!”

  王承恩突然尖叫道。

  出來的的確是楊豐,他已經等不及了,反正短時間內守軍還能夠撐住,所以他把指揮權‘交’給陳副將,自己單槍匹馬殺出來催促唐鈺進軍,他這匹馬是伊爾德的那匹,不是清軍普遍騎的矮小‘蒙’古馬,應該是中亞一帶的哈薩克馬,而且得算是體型特別高大的,肩高都快奔一米五了,哪怕披了皮制馬甲,再馱著兩層鎖子甲一層棉甲的他和一對狼牙‘棒’仍舊能夠跑起來。

  狂奔中的他以極快速度重復著‘抽’箭拉弓‘射’出的動作,輕便的牛角弓在他手中就像玩具般,高‘精’度的瞄準讓他對面同樣在馳‘射’的清軍一刻不停墜落。

  但這并沒什么用。

  他還得面對寧遠河橋頭的清軍。

  迎擊的清軍以最快速度收起弓端起了長矛,在狂奔的馬背上一手持盾肋下夾矛,數十騎并排著以中間軍官為中心逐漸形成雁翅,帶著馬蹄踐踏地面的沉悶響聲全速撞擊,楊豐同樣收起了他的弓,從他馬鞍兩旁摘下了他的狼牙‘棒’,這對一米半長上百斤重前粗后細,釘滿了鋒利三棱釘的霸道武器就如同他的雙翼般在兩側張開。

  下一刻,撞擊開始!

  兩支長矛瞬間到了他‘胸’前。

  楊豐在馬背上詭異地一擰身子,就在兩支長矛幾乎緊貼著他前‘胸’和后背過去的瞬間,一支狼牙‘棒’砸在一名清軍腦袋上,三棱釘如同穿透紙片一樣砸穿頭盔并砸進了他的顱骨,把他的沉重身軀直接甩了起來撞在另一名清軍騎兵的身上,而楊豐驟然轉回身子夾住了后者的長矛,就在他往回奪的瞬間,兩只狼牙‘棒’同時拍了過去,后者連人帶馬被砸得一下子撲在他馬前。

  楊豐一夾戰馬,黑‘色’的駿馬立刻縱身躍起,躍過了阻攔在前方的馬頭。

  但也就是在這時候原本雁翅形的清軍騎兵隊,同時以最快速度調轉馬頭,數十支長矛就像閉合的鱷魚口中利齒般,向著中間的楊豐擠壓過去,最近的四支長矛瞬間就到了他跟前,明晃晃的矛刃上下分開兩兩一組分別對準了他的‘胸’口和腦袋,而第五名騎兵眼看就到,那長矛對準了的卻是他胯下戰馬。

  楊豐的機會是時間差。

  他在馬背上仿佛舞蹈般不斷扭動自己的身體,依靠著‘精’確計算的結果,在間不容發中躲過了一支支長矛,就如同神跡般完好無損地沖出來,在那些清軍士兵愕然的目光中突然出現在第五名騎兵面前。

  后者愣了一下。

  驟然間兩支狼牙‘棒’掛著風聲同時砸落,巨大的力量讓他整個腦袋幾乎沒了,胯下那匹戰馬悲鳴一聲前蹄跪倒,下一刻楊豐的黑‘色’戰馬如風一般從他旁邊急速掠過,因為楊豐的攻擊速度實在太快了,兩旁正在擠壓的騎兵還沒有趕到,他的前方居然出現了一條寶貴的通道,就像還沒徹底閉合的鱷魚嘴前一點陽光般。

  但這還是沒什么用。

  因為他的前方更多的清軍騎兵正在趕來。

  “朕在此,爾等還在等什么?”

  他突然間停住了,一勒韁繩那戰馬嘶鳴著立起,與此同時他的吼聲也響起。

  “朕在此,爾等還在等什么?”

  他的聲音仿佛雷鳴般在戰場上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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