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楊豐來說,李自成兵敗沒什么大不了。最快更新訪問:щщщ..сОΜ。
但不能敗得太慘。
不能像原本歷史上那樣可以說一敗涂地,畢竟他還肩負著打土豪的歷史使命,楊豐希望的是順軍像蝗蟲一樣不停地向前掃‘蕩’下去,把大明帝國積攢幾百年的那些陳污宿垢通通掃‘蕩’,然后偉大的圣主明君再帶著五彩霞光拯民于水火,順便看看還有沒有殘留的再清掃一下。
李自成要是再一潰千里敗死九宮山,那……
那這游戲還怎么玩?
多爾袞是肯定不會扛起這個偉大歷史使命的,他只會搶在楊豐前面吊民伐罪,事實上他已經開始這么干了,看看那古北口和密云的失守就知道了,然后那些士紳們就會八荒咸歌圣帝,四海同慶盛世了,然后,然后楊皇帝就很尷尬了!
所以李自成必須保住。
“唉!”
楊豐無奈地嘆了口氣。
“走吧!”
他帶著一絲惆悵說道。
五個小時后。
“這才是千軍萬馬啊!”
他端坐在折疊椅上,看著山下感慨道。
說話間他翹起二郎‘腿’,從旁邊小茶幾上抓起瓜子,悠閑地嗑著,而在他兩旁的鄭成功等人也都如同坐在戲臺前看戲般,說笑著緊盯同一方向,也就是那些錦衣衛依然堅守在自己崗位上,以一道環形防線忠誠地拱衛著自己的主人。
這里是密云城南的黍山。
而山下就是李自成和多爾袞決戰的戰場。
二十萬順軍背靠牛欄山列陣,那面闖字大旗,就豎立在這座現代已經被挖沒了的小山上,很是醒目地迎風招展著。
山前六里處以杯河為分割線,右側至黍山間是步兵,無數偏廂車,巨型盾牌,鹿角之類組成一線,密集的長矛手組成二線,鳥銃手組成三線,弓箭手組成四線,再后面是督戰隊和預備隊,陣型前方甚至擺放著數十‘門’大炮,步兵后方還有一支數量不多的騎兵,以防止清軍繞黍山的山谷從側翼偷襲。
而杯河以西是結陣的騎兵,這些應該是李自成的最‘精’銳部隊了,至少三萬騎兵北依懷柔城列陣,連同依然在順軍手中的懷柔城共同組成一道銅墻鐵壁。
而他們的敵人……
十萬異族的鐵騎!
“多少年了,天天都有人在朕耳邊說那‘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又或者闖賊兇猛,其勢不可擋,今天朕就看看,是這‘女’真厲害還是闖賊厲害!”
楊豐說道。
“陛下面前都是土‘雞’瓦狗爾!”
原本歷史上揚州之戰戰死的劉肇基說道。
“說的好!”
楊豐得意地說。
“韃子進攻了!”
張名振說道。
山下清軍中軍的旌纛旁令旗揮動,一支數量眾多的附庸‘蒙’古輕騎兵立刻向前沖出,緊接著直沖向順軍的步兵,很快進入到順軍陣前一里處,就在這時候,后者陣前擺著的數十‘門’大炮開火,實心炮彈呼嘯著打在‘蒙’古騎兵中,威力巨大的炮彈瞬間打得一片支離破碎。但這并沒有能阻止‘蒙’古騎兵的前進,而順軍的炮兵也以最快速度為大炮裝填散彈,就在‘蒙’古騎兵即將開始‘射’箭時候,那些大炮再次發出怒吼,這一次殺傷效果明顯,不到兩百米外的‘蒙’古騎兵成片跌落,緊接著被狂奔的戰馬踏成‘肉’泥。
‘蒙’古騎兵依舊沒有退縮,繼續向前狂奔。
很快他們就進入到步兵弓箭拋‘射’的‘射’程,順軍步兵弓箭手‘射’出的利箭密集落下,狂奔的‘蒙’古騎兵不斷有人或者戰馬中箭,也不斷有人或戰馬倒下,但也就是在同時,他們的攻擊開始了。這些曾經征服了幾乎整個亞歐大陸的游牧民們,在馬背上抬起身子拉開手中硬弓,以極快速度不停向對面順軍‘射’出利箭,那些結陣的順軍步兵盡管有簡陋的盔甲和盾牌保護,但仍舊開始大量地倒下,甚至開始出現‘混’‘亂’,一些膽小的紛紛掉頭逃跑。
這時候督戰隊上前。
這些手持長柄樸刀的關西壯漢毫不留情地砍翻一個個試圖逃跑的士兵。
剩下的不得不繼續冒著箭雨戰斗。
好在他們有大炮有鳥銃,就在‘蒙’古騎兵攻擊的同時,順軍步兵陣前的大炮,長矛手后面的鳥銃槍炮齊鳴,子彈和散彈密集地飛向敵人,后面的弓箭手同樣瞄準目標直‘射’,‘蒙’古騎兵的傷亡陡然增加。
但也就是在這時候,試探出順軍戰斗力的八旗出動了,隨著清軍中軍的令旗再次揮動,‘蒙’古騎兵后方全身重甲的八旗重步兵開始向前,這些推著盾車的步兵借助前方‘蒙’古騎兵的掩護,迅速拉近著和順軍之間的距離。很快隨著他們的接近,清軍中旗號再次揮動,馳‘射’的‘蒙’古兵向外一分后面的重步兵開始了狂奔,而分向兩翼的騎兵則繼續為他們提供掩護。
在鐵皮,牛皮,厚木板的盾車保護下,八旗的重步兵快速接近著順軍步兵的陣型,在這過程中,他們也同樣留下了一地的死尸。
但這并不影響他們的前進。
這些兇悍的通古斯蠻族,很清楚這一戰對他們的意義,是進中原享受‘花’‘花’世界,還是繼續留在苦寒的關外忍受冰天雪地,那就看這一戰了,所有八旗重步兵都在推著盾車,冒著不斷飛來的羽箭和子彈向前狂奔。而此時在他們對面,越來越多的順軍開始丟下武器向南逃,這些由投降明軍和強拉壯丁組成的士兵,對八旗有著天然的畏懼,能支撐這么久已經很難得了。
而他們后面督戰隊也在瘋狂砍殺著阻擋逃兵,但卻越來越不堪重負。
這時候八旗重步兵的盾車,已經到了順軍的陣前十幾米內,緊接著后面的弓箭手,鳥銃手開始瘋狂地向著順軍‘射’擊。
然后順軍立刻就開始崩潰了。
這并不奇怪,他們要是能在這種情況下硬頂八旗,那么也就不至于讓后者橫行數十年了,尤其是盾車后的弓箭手,十幾米距離內硬弓重箭專‘射’面‘門’,幾乎可以說箭箭奪命,這東西那些雜牌順軍根本受不了,甚至一些順軍的主力也頂不住。從一處壯丁較多的地方開始,這道看似銅墻鐵壁的戰線如沙子般開始垮塌,后面實際上全部由順軍‘精’銳組成的預備隊不得不向前頂上,但很快越來越多的地方跟著垮塌,原本警戒側翼的騎兵也不得不上前,一些勇敢的順軍甚至硬沖清軍車陣。
‘混’戰就這樣展開。
這時候牛欄山上的李自成終于忍不住了,隨著那里的令旗揮動,杯河西岸的順軍騎兵出擊了,三萬鐵騎開始緩慢加速,越過淺淺的杯河向清軍側翼進攻。
而同樣,八旗鐵騎也動了。
不少于三萬八旗鐵騎,就像一片‘陰’云般緩慢向前,然后開始逐漸加速,所有騎兵在狂奔的戰馬上右手挾矛左手持盾,吶喊著向前沖鋒,他們速度越來越快,萬馬奔騰中帶著磅礴的氣勢撞向同樣在加速的順軍。后者幾乎以和他們相同的姿態在前進,唯一的區別在于,順軍的陣型看上去比清軍要‘亂’得多,哪怕是遠距離觀看,楊豐也明顯感覺出了兩者間的差異。
牛欄山上數十面大鼓瘋狂地敲擊著,悶雷般的聲音在天空中滾動,在這響徹整個戰場的鼓聲中,沖鋒的清軍和順軍騎兵如同錢塘江撞擊的海‘潮’般,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兇狠地撞擊在一起。縱然相距十幾里,楊豐和他手下的將領們依然能感受到那種騎兵對沖時震撼的力量,在那里長矛在折斷,刀槍在碰撞,無數的血‘肉’之軀在撞擊的瞬間血‘肉’飛濺,盔甲的破碎盾牌的斷裂戰馬的嘶鳴聲中,無數勇士墜落黃沙,鮮血染紅了戰場,死尸堆積成丘。
但戰斗只是開始。
在最初的撞擊之后,綿延十幾里的廣袤戰場上,兩軍所有士兵都展開了浴血的廝殺。
“闖逆出來了!”
拿著望遠鏡的鄭成功說道。
牛欄山上那面闖字大旗正在迅速移動,身穿金‘色’盔甲的李自成帶著渾身反‘射’出的光芒,在大隊騎兵的護衛中沖下了這座不足百米的小山,然后直沖向騎兵‘交’戰的戰場。眼看就要全線崩潰的步兵中,受到這一幕的刺‘激’,陡然間響起一片吼叫,那些順軍老營的主力,在闖字大旗的鼓舞下士氣一振,原本瀕臨崩潰的戰線竟然開始穩定。
尤其是此時在后方又一支援軍趕到,堵住了已經突破的清軍開始向回壓。
“韃子就算贏也是慘勝了!”
張名振說道。
楊豐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的確,不論最終戰局如何,他要的東西已經得到,到目前為止八旗和附庸的‘蒙’古騎兵加起來死傷不會小于五千,尤其是順軍騎兵的表現很搶眼,盡管實力存在差距,但這些出身卑微的士兵依然在血戰中,并沒有像明軍通常做的那樣潰敗,這樣的‘混’戰哪怕實力存在差距,只要能做到死戰不退,那么再強的對手也得被咬掉一塊‘肉’!
“順軍的騎兵增援!”
鄭成功突然喊道。
楊豐抬起頭向南望去,在昌平方向一支龐大的騎兵集群正洶涌而來,這個方向上只能是李自成的援軍。
“瑪的,他居然能贏了!”
楊豐意外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