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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三章 伐山破廟

  楊豐的兵源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不得不說這真是大殺器,在這個時代沒有老百姓能抗住訴苦大會,當一個個滿含冤屈和苦難的百姓一個接一個在臺上控訴后,整個會場的情緒立刻就被引爆,同樣的命運讓所有人的悲憤都在一起發酵,再稍微一加以誘導,原本的恐懼與顧慮也就立刻煙消云散,緊接著就換成了對滿清和那些士紳的仇恨,而楊豐需要做的,只是把這些人里面最適合自己的記下來然后告訴他們自己想干什么,吸納他們加入到自己的隊伍而已。

  這真得很容易。

  在持續十天的十場訴苦大會開過之后,整整兩百名苦大仇深的青壯年農民和手工業者,義無反顧地加入了反清隊伍,都是身強力壯,勤勞樸實的好苗子,每一個都有著滿清和士紳欺凌他們的慘痛經歷,每一個的心中都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然后楊豐的軍校也就成立了。

  保康,黃龍觀。

  這座小道觀早已經皈依圣教。

  圣教也就是拜上帝教,后者只是外界的稱呼,而教內信徒都是稱為圣教,甚至宗教的管理體系都建立起來,教主當然是楊豐了,但不稱教主,而是都稱其為仙尊,下面設左右護法,左護法掌管教內行政事務,原真武觀觀主張存誠擔任,右護法負責外務,由前襄陽縣捕頭齊林擔任,另外還有仙姑一名也就是王賽氏掌管財政,仙童兩名也就是阿奴和王聰兒伺候仙尊。下面以縣鄉村為單位,分別設立三級教長,這些教長直屬于左護法,主要管理教內事務尤其是扶危濟困,協調教徒之間關系,教徒需要幫助時候提供幫助,甚至還有幫助其打官司的,反正錢不夠可以報到左護法那里,左護法去找仙姑要錢就行,村一級教長由教徒自己推選,縣鄉兩級教長由左護法報候選人然后仙尊指定。

  至于劉之協……

  他是安徽教區的大教長。

  目前圣教就只有湖北和安徽兩個教區,河南教區也在籌建中,劉之協的大弟子宋之清被選派前往河南各地進行傳教,另外還有幾個教徒也分散開前往湖南,四川甚至向西前往漢中,總之圣教的傳教大業已經轟轟烈烈展開。尤其是對道觀的攻略,那更是勢如破竹般,在這不到一年時間里,襄陽和鄖陽兩府絕大多數道觀都已經皈依到了圣教,那些觀主基本上都被任命為各級教長,同樣這些道觀也變成了類似于基督教教堂的機構,但對外仍舊維持原本的形象。

  “仙尊,請!”

  保康縣教長姚之富雙膝跪地,將一支剛剛組裝起來的燧發槍雙手遞到楊豐面前說。

  他是齊林的弟子。

  圣教同樣采用弟子制,誰發展起來的教徒就是誰的弟子。

  這里就是圣教的秘密基地。

  這座小道觀隱藏于鄂西北的茫茫群山當中,哪怕距離保康縣城也還得走上百里的山路,向西三十里就是大名鼎鼎的神農架林區,其偏僻隱秘就不用說了,藏在這里的安全性是最高的,雖然偏僻,但交通卻并不困南,因為山下的馬橋就在南河岸邊,乘木筏順流而下直入漢江最多不過兩天就能直達襄陽。楊豐的燧發槍總裝廠,子彈廠都在這里,數百名最虔誠信徒以道士身份在這里夜以繼日工作,為圣教誅妖大業組裝一支支火槍,小倩給楊豐的槍管都直接送到并囤積在這里,由鐵匠負責堵死尾端裝準星等后續加工,而其他零部件在圣祠由楊豐親自指導的鐵匠們做好,由教徒用扁擔混在正常貨物中送來。

  包括子彈也在這里制造。

  鉛制彈丸又不是什么高科技,隨便弄個模子人人都能做。

  只不過火藥的制造程序稍微復雜一些。

  先是由保康,南漳,房縣等山區教區各村的教徒,以漚肥改良土地名義刮硝土,尤其是那些老墻土之類的,然后這些硝土送到村教長那里集中起來再送到鄉教長那里,由鄉教長組織教徒,以各種方式運送到保康附近另一座道觀的熬硝工廠,在那里煉出合格的土硝,這些土硝再送到黃龍觀,連同楊豐囤積在此的硫磺,本地燒制的木炭制造成顆粒狀火藥。

  然后就可以交給子彈工廠加上鉛制彈丸裹成紙殼子彈了。

  姚之富就兼職著黃龍觀兵工廠的負責人。

  楊豐從他手中接過火槍,非常熟練地扳開了夾燧石的龍頭,同時推開藥罩蓋子,接著他拿起一顆紙殼子彈,用嘴咬開向藥池倒一點火藥關閉藥罩橫晃了一下,這才豎起槍管將子彈里剩下的火藥倒入槍口,又把里面的彈丸倒進去,空了的紙殼隨手塞進槍口,抽出通條一杵到底,順便又多杵了幾下。這才重新舉起槍,將龍頭扳到底,瞄準前方二十丈外作為靶子的一只山羊,但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突然將槍口一轉,緊接著槍聲響起,伴隨硝煙和火光一枚十六毫米稍多點直徑的鉛彈打進四十丈外的山林,那里一只突然撲出的老虎在半空中如同被打了一棍般墜落,在地上痛苦地悲號抽搐著。

  那里原本正在采野花的一對仙童蘿莉被嚇得驚叫一聲,轉過身戰戰兢兢地看著原本想偷襲自己的老虎,在確定這頭猛獸已經死亡后,王聰兒立刻換上一副興奮的表情,拿根棍子居然直接戳進了老虎腦袋上的彈孔里。很顯然盡管距離超過百米,但這種現代鋼管燧發槍的威力依然很強,直接擊穿了老虎堅硬的頭蓋骨,這樣的話盔甲基本上就沒用了,別說清軍的棉甲,就是拿破侖的胸甲也擋不住。

  而姚之富在清醒過來之后,趕緊招呼手下去抬那只倒霉的老虎。

  “這槍不錯,刺刀呢!”

  楊豐收起槍滿意地說。

  姚之富趕緊給他拿來由鐵匠精心打造的鋼制三棱錐刺刀。

  楊豐接過刺刀套在槍口。

  緊接著他大吼一聲,手中槍如長矛般向前刺出,瞬間刺穿前方的一棵小松樹,他隨即拔出槍扔給姚之富。很顯然這刺刀的質量不錯,這都是用現代鋼材由那些鐵匠一錘錘鍛打出來的,楊豐很期待戰場上清軍面對這東西的表現,就現在八旗和綠營的爛樣,估計也得跟面對英軍時候差不多。

  “把槍分給這些兄弟。”

  他對姚之富說道。

  “至于你的事情。”

  他回過頭對小心翼翼站在身后的秦松說道。

  “這保康附近有土匪嗎?”

  他緊接著問道。

  “回仙尊,有一股小土匪,為首的叫鎮山虎,流竄于保康,房縣這一帶的山區,估計有五六十人,但實際上是兩地的鄉紳在養著,這種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一些鄉紳都需要這種土匪來在他們需要時候,給他們清理一些需要清理的鄉民,去年就有一家因為不肯把田地賣給黃鄉紳,結果一天晚上被鎮山虎給滅了門,前任縣令請了鄖陽府的官軍,一個匪沒剿到,倒是借機會狠狠撈了一筆捐。”

  秦松說道。

  他是來告訴楊豐,附近龍門寺的和尚跑到縣衙,向他告密說黃龍觀道士私造火器,聚眾密謀造反的。

  可憐這幫光頭!

  他們哪知道秦松做的就是這幫反賊的官啊。

  “有就好辦!”

  楊豐說道。

  “你先回縣里吧,過幾天會有人向縣衙報告鎮山虎把龍門寺滅門的消息,這些妖僧真不知死活,本仙還沒去找他們麻煩呢,他們居然還敢自己找死!”

  緊接著他說道。

  “還有,縣里的黃鄉紳也提過此事。”

  秦松忙說道。

  實際上黃龍觀兵工廠不可能真正隱藏住,哪怕深藏山里,本地的地頭蛇們也照樣能覺察出來,只不過沒有利益沖突的話,誰也不會給自己找這種麻煩,而圣教對道教是吸納,但對光頭們是鄙視的,因為圣教在保康的大規模傳播,讓這一帶光頭們日子都不怎么好過,信徒流失嚴重,不僅僅是保康,其他襄陽,南漳,樊城等地的光頭都有過告密的例子,但他們都敵不過銀子,有銀子可收那些地方官員才不會多事呢,更何況拜上帝教也沒有造反的跡象。

  但黃龍觀這邊不行。

  這里都是造反的鐵證啊!

  “黃鄉紳?哪天他出門的時候,派人過來通知一聲!”

  楊豐很隨意的說。

  這個無非就是安排幾個人,在這位黃鄉紳出門時候,埋伏路邊給他一頓亂槍而已,保康這地方八山一水一分田,玩這個最合適不過了。

  得到楊豐的命令后,秦松也沒有多說什么,趕緊下山返回縣里,反正他就是來通風報信,至于如何處理這個由仙尊定奪。

  “去把龍門寺的事情解決了!”

  秦松走后,楊豐立刻對姚之富說道。

  “仙尊請放心!”

  姚之富帶著一絲獰笑說道。

  緊接著他一招手,三十多名因為需要為兵工廠充當保安,所以第一批學會燧發槍使用的教徒,立刻拿著上刺刀的燧發槍,跟著他向東鉆進了茫茫群山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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