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在接下來的十天里,絕大多數時間都泡著李皋處。
畢竟后者送了他一座莊園。
一座位于青城山下,四周五千畝良田環繞,后面一片千畝山林,再加兩處池塘和數十間房屋組成的莊園,甚至還有十幾名奴婢。
不得不說李皋夠意思。
既然這樣,楊豐也就只好盡力滿足這個科學少年的渴望了,他帶著李皋和數十名木匠,用了十幾天時間制造出了四個的巨大船模,一艘寶船,一艘鳥船,其中福船長一丈,另外還有一艘沙船和一艘車船,而那艘車船更是長達兩丈,甚至船上還裝了微縮版的床弩連弩投石機拍桿,然后用他的四輪馬車載著四個模型,和李皋一起招搖過市地到了大明宮。
“倒是有點意思?”
太液池邊李隆基笑著說道。
四艘模型在平靜的水面上一字排開,甚至就連帆都升起來,為了防止被風刮跑,只好用繩子拴在岸邊,而那艘最大的車船,則直接停靠太液池的碼頭邊,兩丈長的船體實際上已經不能稱為模型了,完全就是一艘真正的車船,只是多了些縮小的部件而已。
“陛下,寶,鳥,沙三船都必須依賴風帆,臣無法給陛下演示,但這車船卻是可以演示的。”
“那就試試看!”
李隆基饒有興趣地說。
李皋立刻向身后一招手,八個六七歲的小孩兒上前,這都是之前訓練好的,全是李皋家奴仆的小孩,就像迎接領導視察的幼兒園小朋友一樣,穿著統一的紅襖黑褲先是向李隆基行禮,然后直接登上兩丈長的車船模型,打開甲板上的蓋子其中六個進入船艙內部,另外兩個一個掌船尾艙內的舵輪,一個則坐在船頂操作那臺微縮版的投石機。在他們全部都就位后,楊豐將繩索解開,船艙內分三組的六個小孩立刻踏動踏板,車船兩側六個木輪緩緩轉動,那名負責舵輪的小孩轉動舵輪,這艘車船緩緩駛離碼頭,船頂的小孩扳開制動,隨著微型配重投石機上的配重落下,一枚拳頭大的石塊驟然飛出,緊接著在湖面激起微弱的水花。
“這還真是戰船啊!”
一起觀看的玉環姐姐嬌笑道。
“貴妃,這上面不只有這個!”
楊豐忙說道。
這時候車船已經離岸數十米,船上的小孩一個個玩得都挺開心,負責武器的那個緊接著轉身,將他另一側的連弩對準湖面,不斷扳動上面的扳機,細小的弩箭接連不斷射出。
這種武器的實物可不是后世經常復制出來的玩具,而是一種大型的連發弩,倭國人畫的描繪露梁海戰的畫上就有,那個頭也就略小于床弩,裝在明軍戰艦甲板上,類似現代密集陣一樣,依靠速射攻擊靠近的敵人。這東西如果是陸地使用真得挺雞肋,因為速射導致威力下降,對付全套盔甲的步騎兵很難造成有效殺傷,尤其是面對明光鎧這種級別的盔甲根本就毫無意義,但在戰艦上就不一樣了,因為水兵極少有重甲的,最多也就穿個皮甲,敢穿重甲在船上打仗的那都是猛將級別。
這樣連弩很有效了!
而接下來大唐艦隊的主要對手應該是南洋諸國和天竺,前者穿不穿得起盔甲都難說,后者……
后者好像沒什么海軍。
楊豐說天竺只是習慣上,實際此時印度正一片混亂,一堆小國互相廝殺呢,他的目標是孟加拉,而孟加拉那里也只是一個小國,領土相當于現代孟加拉加上西孟加拉但少了東邊一部分,大小也就是山東省差不多。
床弩遠攻連弩近射,中間段神臂弓覆蓋,再靠近了拍桿碎之,夾著投石機不斷扔火油罐,這套組合就足夠大唐艦隊橫行,完全沒必要上大炮,當然,主要是他得把大炮給自己留著,他現在毫無顧忌地給李隆基塞好東西,就是因為這些在大炮面前會統統成為歷史的塵埃,那么就算他把李隆基的唐軍武裝到冷兵器時代的巔峰,給他們配上全身板甲,配上配重投石機,配上神臂弓,最后當他造反的時候仍舊可以一倒,統統都會被怒吼的大炮轟成渣渣。
他當然要造反。
只是因為聯系不上小倩,他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所以不著急,畢竟要是回不去的話,他能一直存在到讓整個世界絕望,時間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他就是把大唐撐到原本歷史的滅亡時間都沒問題。
至于造金字塔……
他在西域做軍閥就能辦到,無非去大食抓奴隸而已,反正那里天高皇帝遠也沒人管他。
“給他加到昭武校尉吧!一個致果校尉做守捉使也太不像話了!”
李隆基指著楊豐對高力士說道。
“謝陛下!”
楊豐趕緊謝恩。
“聽說楊校尉喜歡在酒肆唱一種新曲,不知道是否真的?”
玉環姐姐笑著說。
“你還會唱曲?”
李隆基愕然說道。
“呃,不過是在碎葉閑得無聊編出來的,難登大雅之堂!”
楊豐謙虛地說。
“唱唱給朕聽一下!”
李隆基饒有興趣地說道。
“那臣獻丑了!”
緊接著就開始唱他的單刀會,話說楊皇帝過去無聊時候,也只能欣賞一下戲曲了,畢竟無論明末還是宋末或者清朝時候,他也沒什么別的可欣賞,想聽搖滾也沒人給他唱,想看電影也沒有,不聽戲還能聽什么?聽多了自然也就會唱了,尤其是單刀會這樣他喜歡的,此時一展唱功也是驚艷了一片。
“去,把李龜年等人叫來,還有阿蠻她們也都叫來,公孫氏在的話也叫來,朕今日倒是得了一寶。”
李隆基對高力士說道。
高力士趕緊安排小太監叫人。
話說這大明宮梨園可是大名鼎鼎的,李隆基更是戲曲行拜的祖師,緊接著李龜年,鶴年,彭年三人,跳凌波舞的謝阿蠻,舞劍的公孫氏和一堆徒弟,這些大唐娛樂圈頂級明星全奉詔而來,她們其實本來就在梨園,再加上一大堆樂師歌妓,倒是把楊豐給包圍了。
一曲節選的單刀會唱完,四周立刻掌聲響起。
“楊卿,這詞都是你所做?”
李隆基笑著問道。
“回陛下,正是,臣學識淺薄,于詩一道只是涉獵,倒是對這填詞頗為喜好。”
楊豐厚顏無恥地說。
“花開時節動京城,這可不是涉獵那么簡單,三姨當初將這牡丹詩給朕看時,朕還不信是你所做,如今看來你這個文武全才倒也名副其實,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什么?”
李隆基說道。
“回陛下,這首曲子可不只有這一點,這實際上是臣以三國關云長一些野史閑話,寫其單刀赴會的,因為主要是用來解士兵思鄉之苦,以關云長之忠義勉勵其為國盡忠,故多以鄉野俚語,整個曲子很長的,而且還應該配以各種樂器,另外還有唱者的動作表演,甚至還得有專門的戲服,臉上的化妝等等,這些都需要時間來準備,而且不是一個人唱的,是多個人互相配合唱的,另外也不是一次唱完,而是分成幾場來唱的。”
“李龜年,此事交給你,務必跟著楊校尉學全!”
李隆基直接對大唐歌星說道。
“臣遵旨!”
李龜年趕緊說道。
“陛下,可臣還得去江南啊?”
楊豐無語道。
“江南,先教完再去!教好了朕把那個宣威將軍重新給你!”
李隆基沒好氣地說。
“陛下,不如臣先教幾首新曲,至于這單刀會真不是短期可學全,等臣從江南歸來再教如何?另外也好在這期間準備一些戲服器具,到時候臣為陛下演一出全套的!”
“大家,還是正事要緊。”
玉環姐姐在一旁說。
“好吧,那就將你的新曲先教好!”
李隆基不太滿意地說。
“這個不需要單獨教,臣直接填詞,曲子應該有人會,比如說雨霖鈴可有人會唱?”
楊豐忙說道。
他可不想再自找麻煩了,他現在已經后悔賣弄了,他忘了這時候的李隆基可不是年輕時候的,此時這位年近七十的大唐皇帝,已經把享受當做最重要的,看看他宮里這幫大名鼎鼎歌星舞伎和這大明宮游樂園就知道。
“楊校尉,鄙人就會!”
李龜年笑著說。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
楊豐毫不猶豫地念起柳永的雨霖鈴。
旁邊小太監立刻遞過紙筆,那李龜年兩眼放光的記錄,邊記錄還邊在嘴里哼唱著,當楊豐念完他基本上已經會唱這首經典的宋詞了。
“誰會唱相見歡?”
楊豐緊接著問道。
“奴家會。”
一個歌伎怯生生地說。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楊豐立刻念道。
“還有一首,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緊接著念道。
“好一個人生長恨水長東,就沖這一句,朕把那宣威將軍給你了!”
李隆基鼓掌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