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山的目標很明確,他想奪一個高考狀元的名頭。
說實話難度有點大,雖然他腦子里記得今年高考的考題,不過這并不能保證他就一定能戰勝豫省的幾十萬考生。
高考成績由很多的未知性因素決定的,它不看你會什么,也不看你不會什么,而是看它考什么,誰也不知道今年的考生里面會不會突然冒出個特別變態的牛人。
陳喬山記得上輩子看過的一個帖子,是關于歷年高考最高分的,排第一的出現在1998年的高考,當年的一位考生考出748的好成績,比滿分只少兩分,這個成績是裸考成績,沒有額外加分。
他不能確定事情的真假,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誰也不能保證今年的高考不會再出一個類似的能人。
陳喬山之所以這么在意這次的高考成績,不是為了高考狀元的虛名,狀元對于他來說是累贅更多一些,再世為人,悶身發大財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他肯定明白,低調才是王道,之所以如此完全是不得已而為之。
陳家的家境不太好,四個孩子讀書負擔很重,陳衛國年齡也大了,陳喬山一直考慮著想辦法減輕下家里的壓力,可一直沒找到什么好辦法。
陳衛國的性子不適合經商,而且本身也沒本錢。倒是可以在農村搞養殖,但是他清楚的記得,半年后會爆發一次H5N1的疫情,這時候跑去養雞鴨,肯定賠得血本無歸,養豬,隔年又是五號豬瘟大爆發,鄉下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啊!
陳衛國夫婦太過辛苦,他早年經歷坎坷,跟陶秀英結婚以后又為四個子女奔波,大半輩子了就沒個消停的時候。陳喬山只能先想辦法改善下陳家生活狀況,上了大學他就可以著手實施自己的計劃,而高考就是計劃的第一環。
如果他奪得南陽地區的第一名,按照歷年來的慣例,會獲得一筆獎勵,錢可能不是很多,不過卻能緩解陳家的壓力,如果他奪得豫省第一名,這筆錢可能不會少,雖然陳喬山不怎么看得上,不過對于陳家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能大大減輕陳衛國夫婦的壓力。
離成績公布還有幾天時間,他一時也找不到活干,只能無聊的待在家里。大中午的,陳喬山腦子一抽跑出去爬山,山不是很高,不過爬到山頂的時候他已經累得跟條狗似的。
山叫喬山,是陳喬山名字的由來,他出生的時候陳衛國就是指著這座山給他取的名字。這是他回家以后第一次爬上來,上來以后他就后悔了,上面實在是太熱了。
山不高,不過遠處的風景倒是不錯的,山上什么都沒有,全是石頭,被六月的太陽烤得發燙,呆了不到兩分鐘,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他實在待不住了,又一溜煙往山下跑。
上山容易下山難,他手腳并用的下到山腳,感覺肺都要炸了。
回到家,迎接他的是陶秀英的一通埋怨,“你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這么熱的天你跑去爬山?吃多了撐的,咋想的這是.”
“就是,二哥,這么熱你去山頂曬太陽啊?衣服都汗濕了,換下來你自己洗啊!”陳夕也跑過來聲討。
家里女人多,衣服都不用他洗,陳喬山在家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陳夕對二哥有意見,趁機提了出來。
“我不是沒事干嘛,就是想上去看看。”陳喬山的辯駁顯得很是無力。
“農村還怕沒事干,坡地還荒著,怎么不見你去耕地啊?爬山也不會找個涼快點的時候,被人曉得了不得罵你二球啊!”陳母頗為無奈的數落著。
陳喬山下午在家被兩個女人數落了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這事又被拿出來說了一遍,小五也加入了聲討的隊伍。
就這樣陳喬山六月天大中午的爬喬山這件事情就被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成了日后陳家女人們笑話他的由頭,甚至于他有了兒子,兒子有了兒子,這個話題還在繼續。
后來某個大仙說陳喬山之所以發大財就是因為他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時辰爬上了喬山山頂,還言之鑿鑿指天為誓,造成的后果就是他家附近的這座小山,竟然逐漸香火鼎盛,人流不斷。
第二天,陳喬山睡了個懶覺,吃完早飯已經9點多了,正尋思找點事情做,二伯找上門來,說是有人打電話找他。
等陳喬山跑了半里地到二伯家,接了電話才知道找他的是孫光明。
電話剛一接通,孫光明的大嗓門就傳了過來:“喂,大山,你耍我是吧?”
陳喬山很是莫名其妙,“怎么了,孫胖子,我怎么著你了?”
“你不是告訴我你在磚廠打工嗎,你在哪呢?”
陳喬山有點意外,這孫光明怎么跑磚廠了,“你去磚廠了?你來之前怎么不打聲招呼啊?”
“誰知道你干兩天就閃了,我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
“你可拉倒吧,都被你弄成驚嚇了,你在磚廠等著,我過去找你!”
掛了電話,陳喬山先回家打了聲招呼,就騎著自行車往磚廠趕。
還沒到磚廠門口,遠遠的就看到路邊停著一輛桑塔納2000,他還尋思這周瑞腦子有病大熱天把車停這里,卻突然看到孫光明從車里鉆了出來。
他看著好像又胖了一圈的孫光明說道:“孫胖子,可以啊,都會開車了!”
孫光明得意地顯擺道:“那是,初中就跟著我爸學開車了,這都多少年了!”
“你怎么跑來了,來之前也不打聲招呼,跑丟了怎么辦?”
“你們這地方,一條路跑到黑,能跑丟也算有本事了!”
從市里到鎮上就一條路,連個岔路都沒有,路上還有來來回回的直通市區的班車,想迷路還真是挺難的。
陳喬山騎車趕了十里地,熱的難受,把自行車停到路邊,準備鉆車里開空調涼快涼快,剛拉開車門,卻見后座坐著一個女人,正巧笑嫣嫣地看著他,不是嚴小沁還能有誰。
陳喬山很是驚喜,連忙湊到跟前笑呵呵的說道:“你怎么來了?”
“我在家呆得無聊,孫光明說來看看你,我就順便跟過來了!”
陳喬山想坐后面跟她擠一起,誰知道嚴小沁臉皮薄死活不讓,沒奈何他干脆拉開車門坐到駕駛位。
孫光明詫異地問道:“你會開車嗎就坐這?”
陳喬山好久不摸車也有點手癢,“你快進來吧,站外面不熱嗎?”
上輩子他大學的時候就拿了駕照,畢業后經常開著老丈人的車拐著女朋友四處晃蕩,后來又貸款買了輛君威,假模假式好歹也八九年駕齡了。
嚴小沁也疑惑的問道:“你真會開車啊?你什么時候學的啊?”
孫光明可以不搭理,女朋友可不能不理,想了想說道:“早就會了,在我們村學的,我們村有輛三輪車……”
剛鉆進副駕駛的孫光明聽得一腦門子汗,連忙說道:“大山,這可不是三輪,你靠譜嗎?”
陳喬山也知道自己的胡說八道有點不靠譜,不過也沒辦法解釋,只得繼續忽悠,振振有詞的說道:“三輪也是車啊,一樣的方向盤、變速箱、剎車和油門,有什么區別?”
孫光明跟嚴小沁都讓他給忽悠暈了,看兩人一臉懵懂的模樣,陳喬山好奇的問道:“你們不是考過駕照嗎,怎么這副表情?”
孫光明訕訕的說道:“我早就會開車,不過理論考試過不了。”說完又指著后座說道:“她理論考試過了,樁考路考都過不了。”
陳喬山頗為無語,“合著我們都是無證駕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