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產經濟影響結婚率，這個說法雖然有點夸大，不過宏觀經濟的波動，會影響生育率卻是不爭的事實，早已被經濟學家證實過。
陳喬山琢磨著，這里面的經濟學問題倒是可以研究下，不過暫時也沒心思細想，剛接到曾子琪的電話，約好了中午一起吃飯，在這之前，他還得跑一趟市場經濟研究中心。
走之前，陳喬山對劉暢特意叮囑道：“vie的事是康盛的頭等大事，律所那邊真要談不攏，你馬上通知我。”
劉暢答應了下來，她也很著急，融資的錢看得見摸不著，康盛這邊千頭萬緒的，不是一般的麻煩。
陳喬山沒多待，離開公司就往北大趕，嚴教授相招，他可不敢怠慢。
到了研究所，陳喬山熟門熟路地找到嚴教授的辦公室。
進到里面，嚴教授看到他來了，抬頭問道：“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會過來啊？”
陳喬山訕笑道：“哪能呢，這段時間有點忙，沒顧得上。”
他也有點不好意思，這老爺子對自己確實不錯，真拿他當親傳弟子看待。
“嚴教授，主要是怕打攪你工作，我如今這點道行，哪敢望您跟前湊。”
嚴教授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行了啊，別給我打馬虎眼，說說吧，論文的事怎么樣了？”
陳喬山心說果然如此，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數據遞了過去，“這是我去新化收集上來的，您幫著看看。”
嚴教授沒說什么，把材料順手接了過去，就勢翻看起來，也不吱聲。
陳喬山早就習慣了嚴教授的做派，徑自拿了本期刊翻了起來。
兩人誰也沒說話，房間一時安靜下來。
陳喬山準備的材料并不多，只有薄薄幾頁，不過里面的信息卻不少，很費了些工夫，嚴教授才完整地過了一遍。
沉默了一陣，嚴教授抖了抖手里的資料，問道：“這里面的數據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
說著，陳喬山解釋道：“洋溪鎮和槎溪鎮共有兩萬三千戶余戶、六萬兩千余人從事文印行業，分別占兩鎮家庭總數和人口總數的71。9、58。2。”
“其中洋溪鎮的白井村和建華村，每戶在外地開的打印店都在一家以上，村里搞打印的甚至超過了勞動年齡以內人口。”
頓了頓，陳喬山又強調道：“我能擔保數據的真實性，這些數據都是我在當地親自走訪來的。”
嚴教授也不置可否，他又翻了下手里的材料，這才問道：“你在新化待了幾天，這么大的數據量，你一個人能完成？”
陳喬山笑道：“也沒費什么事，我在當地找了不少人幫忙，數據肯定是真的，其中白井和建華我親自走訪過，這兩個地方的確很富裕，不像是一般的農村，別墅群都蓋起來了，確實很不一樣。”
嚴教授也來了興趣，仔細問了幾句。
兩人聊了幾句，嚴教授突然問道：“聽說你剛去新化，就被抓進了派出所？”
“您怎么知道的？”陳喬山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說完，他才反應過來，訕笑道：“老爺子，您消息夠靈通的！”
嚴教授看了他一眼，“還能站在這，看來你也沒遭什么罪。”
陳喬山笑了笑，事情過去了，再說起來也就是個笑話，他也沒當回事，想了想，他又問道：“嚴教授，這件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李老頭都找我這來了，我能不知道嗎？”嚴教授語氣不是很好。
陳喬山一愣，他有點疑惑，一時也沒想明白李老頭是誰，他看了眼嚴教授，臉色不是很好，他也不好意思開口詢問。
嚴教授捻了幾下手里的材料，又問道：“難道只有這些資料？打印店只是最下游的產業，這個數據無法論證產業結構。”
陳喬山解釋道：“其他資料也在搜集，新化文印上游產業比較雜，都是天南地北，而且二手機器源頭還比較敏感，外人很難拿到真實數據。”
“哦，怎么敏感了？”嚴教授追問了一句。
陳喬山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把涉及到走私的那部分內容說了出來。
回到燕京以后，他也私下了解過，自從政府禁令頒布以后，二手復印打印設備進口被斷絕，新化文印隨即進入了艱難的轉型期。
鄒聯經甚至號召新化人轉行，這就是最好的明證。
聽到這個消息，嚴教授有些吃驚，又針對性地問了幾個問題，兩人倒是聊得很投機。
問完相關情況，嚴教授盡到了嚴師的本分，就著論文的事很是提點了一番，這才打發陳喬山離開。
陳喬山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出去，剛轉身，卻又被嚴教授喊住了。
“小陳，你跟老李家是不是有什么關系啊？”
“老李家？”陳喬山心里愈發疑惑，這又是老李又是老李家，他還弄明白是哪一家呢。
嚴教授盯著他說道：“你們院的李老頭。”
陳喬山這下知道，能被嚴教授這般稱呼的，只有光華的老院長李股份了，他心里有點奇怪，“嚴教授，我就見過李院長一次，還是幾個月前我成績的事，我跟他沒關系。”
“沒關系就好。”嚴教授點了點頭，想了想他又語重心長地說道：“雖然我跟他不怎么對付，不過他的為人還是不錯的，只是有點可惜，治家無方，讓個不肖子連累了名聲。”
陳喬山有點摸不著頭腦，這話從何說起，難道李院長有個專門“坑爹”的兒子不成。
這些人的八卦，可不是他能打聽的，陳喬山也沒心思理會，不肖子是誰不知道，不肖子定理他倒是知道。
出了嚴教授的辦公室，陳喬山看了下表，已經快中午了，沒想到跟嚴教授聊了兩個多小時，正想著呢，就接到嚴小沁的電話。
中午還得招待曾子琪，陳喬山稍一琢磨，便叫上嚴小沁一起，準備出去吃頓好的。
剛接到人，騎車路過三角地，兩人恰好和李曉琳走了個迎面，卻是都沒打招呼。
嚴小沁扶著陳喬山的肩膀，湊近問道：“你得罪李曉琳了？怎么她一見你，臉色那么難看？”
自行車晃了晃，陳喬山忙穩住車龍頭，好歹穩住了身形，“小心點，摔了可不怪我。”
嚴小沁輕笑兩聲，又嗔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陳張兩家的恩怨畢竟是上一輩人的事，陳喬山也不好多提，“沒什么，那人太強勢，不愛搭理她。”
嚴小沁卻捏著他腰間軟肉問道：“我是好糊弄的嗎，李曉琳剛才還頻頻回頭看你呢，說，你倆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她一點事都沒有，跟你倒想有點事。”陳喬山耍起了流氓，惹得嚴小沁嬌嗔連連，倒是不再提剛才的話茬。
過了一陣，陳喬山猛地想起嚴教授的問題。
李家？他心里暗罵了一聲，不會這么巧吧，張子瑜真要是李家的媳婦，那就太狗血了。
陳喬山不禁暗自嘀咕，嚴教授口中的不肖子，到底是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