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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嫂,你放寬心,樂哥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圣瑪麗醫院一樓急診室門口,蘇敬賢出言安慰面前的美熟婦蔡珍,身旁邊石建輝、顏雄、林志勇、魏世勛等熟面孔臉上都帶著肅容。
石建輝往急診室緊閉的大門里看了一眼,扭過臉擠出笑容,也開口安慰蔡珍:“阿嫂,鬼佬就是喜歡嚇人,阿樂失血過多暈倒嘛!我老豆做差人的時候胸口中了三槍都未死,阿樂是刀傷,很快就會康復嘅!”
蔡珍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垂淚對蘇敬賢和石建輝點點頭:“阿賢,輝哥,你們有心了。”
蘇敬賢輕輕嘆口氣,對蔡珍身邊的丫頭使個眼色,示意她攙扶蔡珍去一旁坐下休息,等蔡珍遠離幾人后,這才扭過臉看向魏世勛。
“沒抓到兇手?”
聽蘇敬賢問起,魏世勛揉了揉鼻子開口解釋:“當時樂哥和仔哥都躺在地上,我怕他們頂不住,又擔心還有其他埋伏,就沒敢去追那個撲街,讓他走掉了。”
蘇敬賢嗯了一聲,又問道:“確定是十四號的人?”
“他叫易忠發,之前在十四號擺香堂的時候見過,剛剛被葛志雄保釋出來。”魏世勛開口回答道。
蘇敬賢和石建輝對視一眼,石建輝率先出聲,對顏雄吩咐道:“你現在回去和陳老總要人,最近這段時間多安排人手在醫院四周巡邏,除了鬼佬,進出華人都要盤查清楚,一只蒼蠅都不要放進來,一直到阿樂出院為止。”
石建輝雖然離開警隊,但畢竟曾經身居要職,又是呂樂的好友,完全有資格對顏雄頤指氣使。
而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擔心當日劉昌華在醫院遇害的事再度重演,外界都知道劉昌華是因為傷口破裂而死,但其中真正的原因所知者卻少之又少。
顏雄點一點頭:“知道,我現在就先回深水埗,和陳老總匯報情況。”
石建輝擺擺手,等顏雄匆匆離開后,又對一旁的林志勇和魏世勛開口道:“你們兩個最近就住在醫院,阿勇記得隨身帶上槍,至于阿勛……給你槍都冇鬼用,守住阿樂住院的房間就好。”
警隊的點三八制式手槍一共有五顆子彈,魏世勛能將五顆子彈全部打在空處,也算是絕無僅有,短短一夜時間就傳遍潮州警隊。
相比起身中兩刀的呂樂,三樓住院部的豬油仔傷勢就輕了許多,可能是他肚子上脂肪太厚,刀傷只做了簡單的縫合包扎,最多一周就能出院。
“賢哥,外面有鬼妹找你。”
就在石建輝替呂樂做出部署時,剛剛出門的顏雄折返回身,來到蘇敬賢面前低聲開口。
蘇敬賢抬頭看了顏雄一眼,得到對方肯定的眼神后,跟石建輝和蔡珍打個招呼:“輝哥、阿嫂,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等陣再過來探望樂哥。”
石建輝和蔡珍點頭后,蘇敬賢沖顏雄招招手,帶著他一同走出醫院。
醫院外,鬼妹索菲亞面帶笑意,一見蘇敬賢走出醫院大樓,立刻迎上前率先開口道:“蘇先生,鄭朋孝讓我聯系美國的籽棉農場主,”
“這么快?”蘇敬賢挑挑眉稍,聲音略顯詫異。
索菲亞微笑道:“鄭朋孝告訴我,鄭記織造廠之前和美國的服裝公司簽下了一百萬訂單,雖然他撒謊成性,但我想這筆訂單數量應該也差不了太多。”
原來如此,蘇敬賢暗自點頭,看來鄭家還沒有被鄭云圖的死沖昏頭腦,起碼還顧及著生意。
沖索菲亞露出笑容,蘇敬賢說道:“做得好,你的工作差不多完成了,一周后蔡興坤會把酬金和證件全部送到你手里。”
“蘇先生,我不明白。既然你要坑人,為什么不在放火的時候,就讓飛鷹把禁運藥放進鄭家的貨倉?”送別了索菲亞,顏雄望著蘇敬賢,忍不住好奇開口,“就算燒得只剩殘渣,只要能拼出禁運品的包裝,差人照樣能拘捕他們。”
蘇敬賢要收拾鄭家,替他前后跑腿的顏雄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看了眼身旁的顏雄,蘇敬賢輕輕搖頭:“泰安貨倉里的籽棉原料是同業會會長從美國運進來的,已經在香港滯留了兩日時間,美國佬、英國佬都先后檢查過,昨晚栽贓未必有用。而且鄭家現在死了人,鄭云宏請兩個知名律師,很容易就能將矛盾轉移到海關和被陷害這兩個點上,輕松脫罪。”
顏雄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蘇敬賢笑著看了他一眼,也不繼續解釋。
既然要收拾鄭家,當然是一擊斃命,不給對方翻身的機會。
如果昨晚就將十幾萬的禁運藥品塞進泰安貨倉,大火過后只剩包裝殘渣,明顯證據不足,而且鄭家底子干凈,按照‘疑罪從無’的法律原則,也很難確保可以徹底踩死對方。
這也是為什么蘇敬賢會安排湯普森,特意聯系美國籽棉農場主的原因。
按照他最初的計劃,原本打算直接用美國的籽棉原料坑死鄭家,不過這中間出現了一段小插曲,鄭云宏從同業會長沈榮濤那里購進了數百噸原料,導致他的計劃才進行到一半,就從中間斷開。
昨晚放火燒掉鄭家的貨倉,除了報自己報館廠房被燒的仇之外,更主要的是逼迫鄭云宏,不得不使用自己替他準備好的籽棉原料。
鄭云宏沒得選,禁運大勢下原材料成了緊俏品,尤其是籽棉這種可以做成紗布的半醫藥物資,更是炙手可熱。
同業會會長沈榮濤可以幫鄭家一次,絕對幫不了第二次,除非鄭云宏割肉賠付美國服裝公司的違約金,否則就只能用自己幫忙聯系的‘低價籽棉’。
“樂哥現在昏迷不醒,這兩天還要多辛苦雄哥你。”蘇敬賢站在醫院外,微笑看著顏雄,“破獲禁運案,大功一件,我先同你講聲恭喜。”
顏雄聞言臉色激動,低頭恭敬道:“多謝蘇先生給我機會!”
“機會是自己爭取的。”蘇敬賢笑笑,伸個懶腰,目光望著淺水灣方向,緩緩出聲,“后天輪渡進港,給我在赤柱排期,我要第一時間在監房見到自己的親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