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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新華電影公司老板張善坤臉上帶笑,親自走出門廳,迎面走向從車上下來的蘇敬賢和魏世勛兩人。
“不用客氣,張先生。”蘇敬賢伸出手和張善坤輕輕一握,看著他身后大廳的格局,指了指身后的魏世勛,開口笑到,“聽人講慕璇會所一向不對外開放,今天有幸來參觀,帶朋友來見見世面,張先生不會見怪吧?”
聽到慕璇兩個字,張善坤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不過迅速遮掩過去“會所只是不對窮人開放,現在外面個個都知道蘇先生是大老板,帶人來玩當然歡迎。”
蘇敬賢咧嘴一笑,低頭率先走進會所,嘴里說道“一點小生意,比不上張先生,不如進去聊?”
這般反客為主的舉動,使得張善坤大笑起來,緊隨其后開口說道“好,進去聊。”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會所,身后,這段時間貼身保護蘇敬賢的魏世勛,抬頭看了眼會所的招牌,臉上露出不解之色。
自己識字雖然不多,不過這家會所的招牌上明明寫的是月牙二字,何來慕璇一說?
帶著疑惑和好奇,魏世勛緊隨蘇敬賢和張善坤的步伐,跟著走進這家號稱從不對外開放的會所當中。
實際上,蘇敬賢并沒有說錯,這間所謂的月牙會所,一開始的招牌上的確掛著慕璇二字,而這個璇字,據石建輝所言,聽說還牽扯出張善坤的一段軼聞。
慕璇的璇,是周璇的璇。
蘇敬賢受邀前來月牙會所時,已經猜到張善坤是受了李裁法委托,不過雖然同屬青幫出身,但這位張大導演顯然比李裁法更像是生意人,至少對方懂得先禮后兵這一套。
在此之前,蘇敬賢雖然聽說過張善坤的大名,但在來會所時,蘇敬賢仍舊特意前去詢問過石建輝,了解張善坤的為人。
因為他摸不清楚,張善坤請自己來赴的,究竟是不是鴻門宴。
不過從石建輝口中得到的消息,讓蘇敬賢得知張善坤這次的邀請的確是真心實意,至少自己前來不會遇到生命危險。
慕璇,亦或者稱之為月牙,本來就是張善坤特意為當紅歌女周璇所建,而據石建輝所說,這位紅透半邊天、無數歌伶為之仰望的周璇小姐,和張善坤一直保持著親密聯系,甚至還為其誕下一子。
也正因如此,張善坤妻子童月娟以死相逼,在五十年代初將在香港剛剛站穩腳跟的周璇又趕回黃浦,前后不過四年光景。
有趣的是,當年張善坤夫婦在香港開辦公司,周璇就是得到童月娟引薦,才會與張善坤相識,童月娟利用和周璇得私交賺得盆滿缽滿,沒想到最后卻連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此事也成為了影視界得一段飯后笑談。
周璇離港后,原本得慕璇會所理所當然也就該做了如今的月牙會所,唯一不變的是,始終沒有對外開放過。
最重要的是,張善坤在香港縱橫多年,雖然也有許多見不得光的手段,但卻從未有一次出現在眼前的這間會所當中。
雖然蘇敬賢還不知道李裁法對張善坤說了什么,不過張善坤今天能夠請蘇敬賢來這里相談,已經擺明了態度,就是要做一做蘇敬賢和李裁法之間的和事佬。
可惜對方雖然誠意滿滿,卻并沒有勾起蘇敬賢的興趣,否則蘇敬賢也不會在一進門就說出慕璇這個招牌,稍稍刺一下張善坤。
一行三人上二樓,穿過廊道來到一處包廂門口,張善坤打開包廂,裝扮奢華得廂房中空無一人。
張善坤略微發福的臉龐露出和煦笑容,看了一眼蘇敬賢身后亦步亦趨的魏世勛,隨后又將目光放在蘇敬賢臉上,做出請的動作“蘇先生,請!”
蘇敬賢點一點頭,扭過臉看向魏世勛“阿勛,辛苦你在外面等。”
魏世勛的目光繞過張善坤,看向包廂內的格局,確定沒有可以藏人之處后,這才點頭道“知道,賢哥。”
蘇敬賢見他點頭,從容邁步走進包廂,張善坤回頭沖魏世勛笑笑,跟隨蘇敬賢的腳步進入包廂,隨后順手帶上包廂的門。
包廂外,魏世勛一雙眼警惕的看著四周,只是包廂外偌大的會所中,除了他之外,再也看不到第二個人。
既然猜到了張善坤的用意,蘇敬賢也就不必客氣,從進門開始便擺足了譜,這位張老板看上去也儼然是一副好好先生模樣,在蘇敬賢面前刻意放低了姿態。
如果是不清楚兩人身份的外人,恐怕會以為張善坤是怕了蘇敬賢,但事實上,比起張善坤這位從青幫洗白上岸,久馳商界的影業大亨,蘇敬賢現在的這些成績,不過是暴發戶一般。
即便如此,張善坤仍舊對蘇敬賢以禮相待。
同樣是青幫出身,張善坤早就擺脫了那灘爛泥,將自己打造成合法商人模樣,而李裁法卻越陷越深,且毫不自知,僅此一點,就讓蘇敬賢心中對張善坤的評價高過李裁法。
“外面那位小兄弟真是有意思。”張善坤落座后第一句話并沒有直切主題,而是宛如拉家常一般,笑瞇瞇開口,“我是正經生意人,今天請蘇先生來這里只是喝茶聊天,用不用那么緊張呀?”
蘇敬賢笑笑,擺弄著桌上的茶具。
茶具尚溫,茶水滾燙,顯然在自己到來之前,張善坤就已經將一切準備妥當,然后才屏退會所中的服務人員。
不過整潔的大理石桌面上,除了一副茶具之外,空無一物。
“阿勛是警察,為人的確警醒,職業習慣嘛!”蘇敬賢抬頭看向張善坤,手指輕叩茶盞,“不過張先生請我來這里,真的只是喝茶聊天?我本來以為有大餐可以食,特意留空肚子,如果只是喝茶,我擔心頂不住啊。”
張善坤聞言先是一愕,隨后大笑“醉茶的滋味的確不好受,是我不對,我現在就叫人去準備,蘇先生喜歡什么菜系?潮州菜?淮揚菜?黃浦菜?”
張善坤雖然嘴里不停,身子卻紋絲不動,始終笑瞇瞇望著蘇敬賢。
蘇敬賢與之對視,片刻之后咧嘴一笑“講笑的!來之前去城寨吃了一份狗肉火鍋,現在什么都吃不下,喝茶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