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檔八碼,陸恪站在了散彈槍陣型之中準備傳球。進攻!陸恪快速后撤步,準備尋找接球目標;但是坦帕灣海盜的防守鋒線迸發出了難以想象的爆發力,瞬間就撕破了舊金山49人的口袋,僅僅不到兩秒鐘的瞬間,陸恪的后撤步甚至都沒有完成調整,他就陷入了麻煩!”
特洛伊的嗓音已經沙啞了,雖然今天的比賽不是跌宕起伏,更像是一帆風順地單面屠殺,但慷慨激昂的情緒卻始終不曾平復下來過——他就是舊金山49人這一方的解說員,不是中立解說員,所以可以盡情地表達自己的支持立場。
“麻煩!糟糕!陸恪陷入了包圍圈之中,無處可逃,坦帕灣海盜的防守鋒線完成了今天第一次對四分衛的有效擒殺!等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逃脫了,陸恪居然逃脫了!他正在持球跑動,上帝,陸恪正在持球跑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使是特洛伊,此時都已經目瞪口呆,解說詞僅僅只是機械性地蹦出來,大腦徹底停止了思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帝,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在擒殺人堆之中,陸恪成功地擺脫了擒抱,然后開始持球跑動?”
整個燭臺球場都沸騰了,“啊啊啊”的尖叫聲已經失去了控制,上一秒,他們還以為球隊的進攻以擒殺告終,無奈之下只能交換球權;但下一秒,他們就看到了自己的四分衛,口袋四分衛,逃脫了人堆人的強力擒殺,殺出一條血路,然后開始持球跑動。
“啊!”
所有球迷的理智都已經徹底消失,猶如失心瘋一般地嘶吼吶喊著,一個個不斷地跳躍著、歡呼著、喊叫著,仿佛自己的能量可以幫助陸恪一臂之力,在那雙長腿之下安裝兩個風火輪,帶領著球隊進攻組繼續前進。
在這一刻,那爆裂開來的歡呼聲,甚至比七月四日的國慶煙花大會還要更加熱鬧。
“陸恪正在跑動,陸恪正在跑動,四十五碼,五十碼,上帝,他還在跑動,他的持球跑動動作著實太過僵硬了,但驚人的是,他還在跑動,對方球場的四十五碼,四十碼……海盜隊的防守球員終于回過神來了,及時補防。
哈哈,在夾縫之中,陸恪笨拙地提前摔倒在地,牢牢地保護住了橄欖球,避開了對手的擒殺。這一動作真是憨態可掬,就好像可愛的熊貓一樣。
這也再次證明了,他是一名口袋四分衛,但就在剛才,這名笨拙的口袋四分衛卻完成了一次二十一碼的持球跑動,耶穌基督,這甚至比常規賽第二周對陣達拉斯牛仔的那一次跑動還要更加不可思議!”
即使再次觀看回放,特洛伊也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準確來說,所有解說員都不敢相信,就連舊金山49人的進攻組隊員們自己都瞠目結舌,受到了成噸的驚嚇。
視線余光注意到了對方的防守球員,陸恪清楚地知道,二線防守球員的撞擊多么兇狠,所以不等多方包抄,提前就順勢倒地,避開了撞擊和擒抱,也避免了掉球的風險,最重要的是避免受傷的危險,主動終止了這一次跑動。但倒地之后,瘋狂跳動的心臟卻根本平靜不下來——
歸根結底,這不是他習慣的比賽方式,著實太過陌生。
即使是陸恪自己都沒有預料到,在層層疊疊的人山之中,他居然成功地逃脫了;更加奇妙的是,因為防守鋒線沖擊的速度和力量太過兇猛,導致防守一線和防守二線的距離拉大——舊金山49人的接球球員們也都紛紛朝著深遠路線扯動,于是,在中央地段就出現了一片真空的無人區。
踉踉蹌蹌地,陸恪就持球跑動了出去。
本來,他還想著傳球的;但腳步根本無法完成調整,慣性作用之下就已經跑過了開球線,這意味著四分衛不能再傳球,而且今天的比賽任務之中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項跑球要求,現在似乎就是最佳良機,所以,一不做二不休,陸恪就開始持球跑動,最簡單的直線沖刺。
腳步笨拙一點、速度遲緩一點,這都沒有關系,反正是一個徹底的空檔。跑多少是多少,察覺到防守球員的補防之后,陸恪就選擇了主動倒地。
但……四分衛持球跑動的倒地技術,陸恪真心不過關。
在實際訓練之中,四分衛持球跑動之后,在倒地之前,為了避免受傷,他們需要學會滑鏟——就是棒球運動之中的滑壘、滑鏟姿勢,以單腳在前,沖擊所有迎面過來的防守球員,然后保護橄欖球、保護自己,順勢倒地。
滑鏟姿勢,看起來無比瀟灑,但執行起來卻并不容易,尤其是在比賽之中,掌握時機、角度、技巧,這都非常困難。陸恪剛才的倒地就狼狽不堪,根本不是滑鏟,更像是熊貓打滾。
躺在地上,陸恪腦海里的唯一一個想法就是:他剛才為什么要選擇跑球來著?
但此時不是羞澀的時候,陸恪當機立斷就站立了起來,朝著教練組看了過去,示意暫停。他們必須控制比賽時間,剛才這一次跑球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消耗了比賽時間之后,現在進攻組需要重新組織進攻戰術,所以必須先用掉一個暫停。
吉姆哈勃自然不需要陸恪提醒,在陸恪起身之前,他也同時向裁判示意了暫停。
“上帝!上帝!上帝!”所有舊金山49人進攻組的球員都蜂擁了上來,熙熙攘攘地將陸恪團團圍住,“你就是一個瘋子,你就是他/媽/的一個瘋子!”
幾乎每個人都在驚嘆著,每個人都咆哮著,但所有的喊聲都徹底淹沒在了燭臺球場的狂熱咆哮之中,于是每一位球員都用頭盔撞擊著陸恪的頭盔,表示慶祝,也表示驚嚇。
邁克爾本內特依舊停留在開球線的附近,一屁股坐在草地之上,沒有站立起來,雙手支撐在膝蓋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視線死死地盯著不遠處肆意慶祝的舊金山49人進攻組,滿腦子的問號得不到解答,最后只能自己和自己生悶氣,那種憋屈和沮喪的情緒,無法宣泄出來,最終化作了憤怒,只是憤怒。
氣沖沖地站立起來,本內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隊友,滿腔怒火想要宣泄出來,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只能罵罵咧咧地喊到,“跟上,全部都他/媽/地跟上,否則他們的進攻就要再次開始了。”回過頭之后,重重地揮了揮拳頭,卻是揮空了,然后粗口連篇地咒罵到,一路罵著走到了對面的半場。
但,依舊于事無補。那種憤怒和煩躁,壓抑得讓人幾乎就要爆炸。
“不可思議!絕對的不可思議!”柯克的經典口頭禪再次出現,瞠目結舌地看向了泰迪,投去了詢問的視線,但泰迪也是一臉茫然,“賽場之上發生了什么?我們到底見證了什么?耶穌基督!噢,耶穌基督!不可思議,這太過不可思議了!”
此時,導播已經第一時間開始回放錄像了,但即使再看一遍,再看十遍,驚訝也還是沒有減退。不僅因為陸恪持球完成了二十一碼的沖球;還因為坦帕灣海盜志在必得的擒殺,防守組明明已經完成了擒殺,結果卻讓陸恪逃脫了,這簡直太過匪夷所思,即使是好萊塢電影都不敢這樣拍。
但是,現實就在真實地上演著。
盡管這一周常規賽的比賽還沒有結束,但幾乎可以確定的是,在本周最佳的候補清單之中,勢必可以找到這一檔進攻的位置——
仔細回想一下,在今天這場比賽之中,舊金山49人已經先后多次奉獻了令人拍案叫絕的進攻;相較而言,坦帕灣海盜屢次成為背景,這樣的情況暫時看不到改變的跡象。
“呵,呵呵。”看到陸恪笨拙的跑動和笨拙的倒地,整個動作都帶著一股憨態可掬的萌態,沒有殺氣,也沒有暴戾,奔跑起來甚至像是迷路的小鹿斑比一般,著實是忍俊不禁,柯克也終究沒有忍住笑聲。
這樣的畫面正在提醒著每一位解說員,陸恪依舊是一名傳統的口袋四分衛,想必在陸恪未來的職業生涯之中,這一次跑球也勢必值得銘記,“我不知道應該如何表述,但如此狀態之下的陸恪,完全沒有給海盜隊的防守組任何機會。”
事實也是如此,推進到對方半場四十碼的舊金山49人開啟了強硬的提速模式,而坦帕灣海盜的防守組因為憤怒、因為急躁而導致了注意力的不集中,漸漸跟不上節奏。
“開球!舊金山49人的進攻鋒線提供了扎實的口袋保護,陸恪在后撤步之中,快速地完成轉求,找到了重新回到場上的洛根紐曼。一個六碼的沖刺之后,路線外撇,朝著邊線跑去,快速地完成了接球之后,洛根持續推進,最后沖出了邊線。”
“簡單,高效,出手時間僅僅只有77秒,在坦帕灣海盜防守鋒線反應過來之前,傳球連線就已經完成,并且憑借著紐曼的出色路線跑動,扯開空檔,成功地拿到了首攻!同時還將時間暫停了下來。”
“再次開球!舊金山49人的進攻開始全面提速,似乎不打算給坦帕灣海盜留下任何喘息空間。”
同樣,也沒有給特洛伊留下任何的喘息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