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九人!我們是戰士!戰斗不息!戰斗不息!”
不由自主地,陸恪就邁開了腳步,一步一步地縮短著距離,坎蒂絲依舊在賣力地跳躍著,蓬勃的朝氣源源不斷地張揚著,最后看著在自己面前停下腳步的陸恪,她將雙手放在臉頰兩側,做出了一個喇叭的模樣,歡快地大喊起來,“斑比,我們都是九人!”
陸恪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坎蒂絲,那個嬌俏的少女,額頭之上閃爍著晶瑩的汗水,零碎的發絲粘在了額頭和兩鬢,看起來有些狼狽,不是舞臺之上明艷動人的模樣,卻是永遠守候在他身邊的那個鄰家少女。
陸恪雙手將游戲卡的紙盒背在了身后,微微前傾著上半身,專心致志地注視著坎蒂絲的眼睛,那雙清澈而明亮的眸子里倒影著陸恪的臉龐,那張臉龐之上的嘴角弧度上揚了起來,勾勒出一個幸福而美妙的弧度,那個倒影的自己有些陌生,還有些青澀。
坎蒂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睛微微睜大,不明所以地注視著陸恪,似乎正在詢問著:怎么了?但她的眼睛卻始終不曾移開,就這樣勇敢而坦然地迎了上前,細細地搜尋著陸恪表情之中的變化。
全世界的夕陽正在燃燒著,轟轟烈烈,波瀾壯闊,彷佛就連汪洋大海都已經染成了鮮艷的橘紅色,耀眼的光輝讓遲遲無法落下的夜幕都染上了一抹孔雀藍的瑰麗,但所有的所有都比不上眼前那張笑臉。
然后,陸恪就彎腰俯身了。
準確無誤地親吻上了那張唇瓣。沒有理由,也沒有思考,僅僅只是因為想要這樣做,于是就這樣做了。
但是,當唇瓣觸碰到了唇瓣的那一剎那,內心深處卻不由歡呼起來,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開始雀躍起來,彷佛為了這一天,它們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
身體總是比大腦誠實。
許久許久,一直到氧氣開始減少,肺部開始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針刺感,兩個人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離了開來。
坎蒂絲有些發懵,就這樣愣神地呆立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陸恪,然后就看到那雙如同星耀石一般的眸子,湖水般地倒映著自己淡淡泛紅的臉頰,透露出一股少女的嬌羞和青澀,這讓坎蒂絲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彷佛還可以感受到殘留其上的溫度和氣息,臉頰不由再次一紅。
“怎么……怎么回事?”坎蒂絲呆呆地詢問到,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陸恪也懵住了,他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沖動。
他和坎蒂絲是朋友,認識很久很久的朋友,似乎所有一切都是簡單明了的,也是干脆純粹的;但現在突如其來的一個沖動,波瀾不驚的友誼就這樣泛起了漣漪。那么,他們還能重新回到朋友的位置嗎?又或者說,他希望重新回到朋友的位置嗎?
隨即,陸恪就捕捉到了坎蒂絲眼底輕輕涌動起來的笑意,下意識就笨拙地撓了撓頭:這到底是什么意思來著?他應該怎么辦才是正確的來著?
女孩的心思可比對手防守組難猜多了。
坎蒂絲的笑容悄悄地上揚了起來,往前邁了小小的一步,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她的身高從來都不曾感覺到“矮”這個詞,但此時,鉆進陸恪的懷抱里,她卻變得如此嬌小,彷佛整個人都被包裹在那雄厚的氣息之中一般。
淡淡的汗味,還有淡淡的皂角香氣,就如同茂密森林里的木制氣息一般,清爽而自然,還帶著些許土壤和泉水的凜冽,卻讓她的心跳開始紊亂起來。
坎蒂絲緩緩地墊起了腳尖,臉頰不經意間地輕輕擦過了陸恪的臉頰,柔軟的皮膚和粗糙的皮膚摩擦出一陣雞皮疙瘩,兩個人都不由就打了一個激靈。
然后,坎蒂絲湊在陸恪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在想著,你今天非常帥氣。我喜歡你的西裝。”
說完之后,坎蒂絲就稍稍退后些許,錯過了臉頰,快速地在陸恪的唇瓣之上印下了一個輕吻。
緊接著,坎蒂絲的腳跟還沒有來得及落地,就感受到腰部傳來了一股巨大的拉力,將她牢牢地重新抱緊。
然后就可以感受到陸恪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攬住了坎蒂絲的腰部,同時將右手的紙盒放在了旁邊的高臺階之上,坎蒂絲正準備轉頭看一看,陸恪卻沒有給她機會,以壓迫式的靠近把所有視線都集中了過來。
兩個人之間的空隙全部徹底消失,緊緊地用身體感受彼此的曲線,這讓坎蒂絲的臉頰火熱火熱地發燙起來,只聽到耳邊傳來了那個低沉而危險地嗓音,“這就是全部了?我可不同意。”
下一秒,滾燙的親吻就如同急風驟雨一般傾瀉而下,坎蒂絲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淹沒在了那一股濃烈而氣息之中,幾乎就要窒息,卻甘之如飴,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當舌尖與舌尖試探性地相遇,一切就變得妙不可言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兩個人再次徐徐地分開,注視著彼此的眼睛,笑容就這樣高高地上揚了起來——
打破朋友壁壘之后,終究還是有些小小異樣。兩個人都歡快而別扭地大笑起來,掩飾著自己的生澀與尷尬。
可即使如此,視線還是依舊舍不得離開彼此,陸恪輕輕攬住坎蒂絲的腰部,“今天怎么過來了?之前不是說沒有時間嗎?我記得,時裝周還正在進行,不是嗎?”
“紐約時裝周明天才會結束,但我的工作昨天晚上就結束了,然后連夜就飛過來舊金山了。”坎蒂絲用簡簡單單地兩句話做出了解釋。
陸恪的眉尾輕輕一揚,收了收下頜,微微閃爍的眼神似乎在說:專程為了我而來?
在灼灼目光的注視之下,坎蒂絲的臉頰再次發燙起來,抬起了下巴,故意以更加大聲的方式說道,“我是為了瑞恩鮑德溫趕過來的。金色海洋的盛況,我可不想錯過。”
陸恪意味深長地抬起了下巴,“那么,你是舊金山49人的忠實球迷?”
“當然!”坎蒂絲的回答無比堅定。
“那么……你是49人的球迷還是我的球迷?”陸恪又緊接著追問了一句。
坎蒂絲立刻就皺起了鼻頭,發出了奇怪的喊聲,“喲(Ew)。”
“喲?”陸恪瞪圓了眼睛,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坎蒂絲卻絲毫不在意,嘟囔地抱怨著,“如此惡心的對白,你是認真的嗎?上帝,這不是你,這也不是我,我們還是跳過這些部分吧,我現在就已經冒出雞皮疙瘩了。”
那滿臉嫌棄的模樣讓陸恪歡快地大笑了起來。
即使兩個人的關系實現了突破,但相處模式依舊沒有改變,自然而舒適,信手拈來的吐槽和嘲諷始終如一,恰恰是這樣的愜意,卻也是他們彼此之間最習慣的模式。
所以,陸恪不僅沒有抱怨,反而還更加放松了下來。
“今天的比賽真是太精彩了。我相信,瑞恩肯定能夠感受到的,作為一名九人,沒有什么比今天這一片金色海洋更加讓我們感同身受的了。”坎蒂絲的話語再次回到了今天的焦點之上,“我不知道站在球場之上到底要承受多少壓力,但我卻知道,整個燭臺球場的所有九人們都牢牢地團結在了一起,這是世界上最令人感動的事。”
那雙明亮的眸子閃爍著雀躍的動人光芒,坎蒂絲巧笑嫣兮地說道,“親愛的斑比,你知道,你今天完成了一件非常非常偉大的事,讓人仰慕,也讓人欽佩。”
陸恪抿了抿唇瓣,往下拉拽著嘴角,“所有人都這樣說,我會驕傲的。”
“你總是如此謙虛,偶爾驕傲一次,沒有關系的。”坎蒂絲認認真真地說道,而后又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現在就已經驕傲了,那么我現在還要繼續稱贊你的著裝,即使是在時尚人士眼中,這也是非常非常值得贊賞的。”
陸恪疑惑地輕蹙起了眉頭,流露出了不解,“我真的不懂你們時尚人士。我僅僅只是選擇了一件套頭帽T和一條牛仔褲,沒有什么特別的,不是嗎?為什么每個人都感覺好像非常非常特別?那么,我到底是懂得時尚,還是不懂時尚?”
“讓我告訴你,草綠色的帽T和天藍色的牛仔褲,最后是海軍藍的西裝外套,顏色的搭配是值得稱贊的,還有休閑與嚴肅的搭配也是非常出色的……”說著說著,坎蒂絲就已經察覺到陸恪已經魂游天外了,焦點和焦距都正在渙散,這讓坎蒂絲歡快地大笑了起來——
“這不公平!斑比,每次你提起橄欖球的時候,我都積極參與,現在我提起時尚話題,你卻假裝聽不見。”坎蒂絲嬌嗔地抱怨著。
陸恪做出了一個哭喪臉的表情,然后一臉英勇就義的模樣,“好吧,來吧。我做好準備了。”
坎蒂絲故意夸張地張大了嘴巴,仿佛已經做好滔滔不絕展開長篇大論的準備,靜靜地看著陸恪皺起了五官,還沒有開始說話就已經無比痛苦了,這讓坎蒂絲忍不住就想要歡快地大笑,但她終究還是忍住了,眼底的笑意正在翻涌著,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陸恪。
陸恪已經閉上了眼睛,等了又等,卻始終沒有聽到坎蒂絲的話語,正當他準備偷偷睜開眼睛,觀察一下情況的時候,卻感覺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撲面而來,然后耳邊就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微微透露著一絲慵懶的性/感。
“斑比,我是你的專屬粉絲。還有,生日快樂。”
說完之后,那股香氣就立刻消散,還沒有來得及抓緊,伊人就已經后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