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和歐吉桑的組長是老鄉?”望月秀知眨巴眼睛。
“沒錯,”神谷大勝拿出幾張照片,“不僅是老鄉,而且是總角之交。”
望月秀知接過照片,優子也湊上來看。
照片上是兩個婦女抱著兩個露著小雀兒的男童開懷大笑的樣子。
優子指著其中一個女人,“這是奶奶耶!”
望月秀知辨認了幾眼,確實和印象中的奶奶有幾分相似,那么手里的這個男童就是父親小時候的樣子嗎?
他又看了后面的幾張,照片上的男童年歲越來越大,漸漸的已經可以在上面看到父親現有的輪廓了。
每張照片,都有一個男孩與父親勾肩搭背,十分親密的樣子。
神谷大勝適時拿出了他們組長的照片,“這位就是我們新王寺家的現任組長,新王寺雄。”
照片中的男子,標志性的三角眼與父親小時候的玩伴一模一樣。
就目前看來,對方確實可信,是與父親一同長大的伙伴。
也不怪望月秀知,短時間經歷了太多,造成他總是有點疑神疑鬼。
而優子完全就沒有懷疑對方的想法,吃著神谷歐吉桑帶來的草莓大福美滋滋地聽他們講話。
就仿佛優子是靠吃的來記住對方的長相聲音,判斷其好壞對錯。
神谷大勝:“當年我們組長與望月綱史大人一起從關西來到東京都闖蕩,一人走極道,一人走商道,互相扶持,共同致富。”
“望月綱史大人出事后,組長當時是想立刻接少爺小姐過來照顧的。”
“但是恰巧警察廳上門調查,將組長給帶走了,弄得組里大亂,也就一時沒來得及顧上,請少爺小姐原諒。”
說著,神谷大勝起身退后,土下座謝罪。
望月秀知與優子都嚇了一跳,之前被鞠躬行禮就不舒服了,現在被個可以當自己爺爺的長輩行大禮,那可受不住。
連忙側過身不受,然后繞到神谷大勝的身側,將他攙扶起來,“神谷歐吉桑,不至于不至于。”
等到將他攙扶起來后,重新入座。
“歐吉桑,你知道我爸爸去哪了嗎?”優子詢問道。
“不知道,望月綱史大人至今下落不明,杳無音信。”神谷大勝答道。
“那歐吉桑知道那一天發生了什么事嗎?”
望月秀知覺得父親炸雷的同時,新王寺家就被警察突襲,絕不是碰巧。
但從這件事中起碼可以看出,父親與新王寺家確實是同一陣營的。
神谷大勝搖搖頭,“在下知道的和秀知少爺知道的差不多,其中原委,只能等組長出來后,才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這時,神谷大勝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拿起來,飛快地掃視著內容。
片刻,他放下手機,苦笑著對望月秀知說:“秀知少爺,小林組拒絕了新王寺家替你償還債務的請求,堅持要你按契約月付。”
望月秀知微微蹙眉,極道居然有錢不賺?!什么道理?!“難道是因為我下午打了他們的人?”
“什么?下午那三個光頭是尼桑打跑的?!不是塞錢的嗎?!”優子驚訝道。
望月秀知沒好氣得彈了她一個腦瓜崩,“給了錢,也打了人。”
優子疼得捂住了腦門,像只塞滿零食的倉鼠一樣鼓著嘴,氣呼呼的樣子,心里卻止不住的驚訝。
還以為尼桑將光頭混混叫出去,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塞錢求情的模樣,沒想到廢宅的哥哥居然會打人!還打贏了!
神谷大勝微笑著看兄妹倆逗樂,然后才開口道:“應該是這個原因,
小林組的上部組織小池會非常注重極道顏面,處于晉升關鍵期的小林組肯定不想在現在有任何失分的表現。”
望月秀知很是無語,怎么壞事都湊到一塊了。
這極道也是死腦筋,現在都什么社會了,拿面子換鈔票不是正常操作嗎,不丟人。
“其實秀知少爺當初沒有必要和小林組簽訂這么嚴苛的契約書的。”神谷大勝說道。
“嗯?”
“因為我們新王寺家控制的主要地盤就是各種福利院和養老院,當時秀知少爺和優子小姐只要隨家庭裁判所去福利院幾天,在下很快就可以接你們出來。”
望月秀知更加無語了,歐吉桑這時候說這個改變不了什么,只能往我心里插刀。
當初根本沒想到會有人來救自己和優子好吧。
被游戲和電影洗腦久了,一直就覺得福利院是個陰森恐怖的地方,新人受盡欺辱,出來也受人歧視。
合著自己折騰這么久全在是幫倒忙。
幸好優子聽了這番話沒什么反應,自顧自地吃著草莓大福。
在她看來,哥哥已經將她保護得很好了。
這時望月秀知也收到了水原勇斗的郵件,告知其組長對于下午的事情很抱歉。
郵件中提及西島已經被組長懲戒過,至于那被搶的錢就算是望月秀知一次性繳交了兩個月的份額,但是下個月還是要交的。
只是契約年限從三年減到兩年十個月。
對于新王寺家一字未提。
望月秀知看著郵件中透漏出的滿滿‘誠意’,小林組看樣子是不想輕易放手。
寧愿放棄到手的本金,也不愿意放過我,難道真的是因為所謂的面子?
還是說父親跑路的背后,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望月秀知還不知道新王寺家為了贖他,提出連他父親的契約利息都一并付了,對方仍然不接受。
不然他會更起疑。
神谷大勝這時也開口說道:“既然小林組不肯放手,秀知少爺,這里不能再住了,在下給少爺小姐另外安排委托的住所吧。”
望月秀知口頭上答應了,心里卻還是忍不住的多想。
唉,這種寄人籬下,身不由己的感覺真的有夠差勁的。
果然自己還是不夠強呀!
現在只是從小林組的控制中,變成在小林組與新王寺家之間夾縫生存。
再怎么說,新王寺家也是極道組織,自己和優子就相當于從狼窩又掉虎穴,絕對不可以有絲毫大意。
給自己和優子安排住處說不定就是想將自己納入監視和可控范圍。
畢竟新王寺家現在的取信手段也就只有往年拜訪的記憶,父親小時候的照片。
要想真正能夠讓自己相信對方的善意,還是要看將來的相處。
“對了,秀知少爺。”神谷大勝道。
“什么事,歐吉桑?”
“如果小林組還來找你討要債務的話,”他遞上一張銀行卡,“你就用這張卡里的錢還吧,日常所需也可以從里面拿。”
看著手上這張泛著黑色光澤的卡片,望月秀知淚流滿面。
——新王寺,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