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還在和井狩組僵持中。”大門武吉回道，“但也因為打斗的烈度降低，所以省下了不少醫藥費。”
“那也達不到現在這個數目呀？”
“還有就是我們目前文京區新控制的地盤，我都有給店家們送去祝賀花圈和虎皮蘭，這里面有他們送來的‘租賃費’，除此之外”
大門武吉將望月秀知的情況向小林隆說明了一下，順便解釋了月例款項中所謂的黃牛業務。
他們極道收費可比望月秀知黑得多，從原先三萬円的訂位費升到現在十萬円一位仍然供不應求。
而且隨著望月秀知的名氣越來越大，漸漸的，這群黃牛都或多或少會判斷客人的大致病情，依照輕重緩急二次加價。
小林隆聽得眉毛一挑，稍感意外，那小子還有這本事？！
按照大門武吉的說法，這都快趕上印鈔機了！
但他同時也反應過來，“按你這么說，井狩組在這里面也有分成？”
“啊...是！每星期的火木土曜日歸他們，剩下的四天是我們占住的。”
“四天！？”小林隆站起身，走到大門武吉跟前，伸手一下一下戳著對方健碩的胸肌，“這時候你就應該找機會把井狩組上下通通干掉，勝者通吃，敗者沉海，明白了嗎？”
“可是組長”
“沒有什么可是的！你就說你能不能做到？”
小林隆就算算上自己的飛機頭，也比大門武吉矮上整整一個頭，但需要仰人鼻息的反而是身材高大的大門武吉，小林隆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兇煞氣讓他升不起半點悖逆之心。
樓下坐在輪椅上，渾身上下纏滿繃帶的西島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自己可不想落到小便也需要插管的地步。
“能...能，組長！”大門武吉惶恐答道。
這邊先應付完組長，至于與那小子的協議再另想辦法。
“好，”小林隆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從桌上拿起一疊萬円大鈔遞了過去，“拿去分了吧，你們這個月做得不錯。”
“謝謝組長！”大門武吉上前接過鈔票。
但拿不過手，錢的那頭還是被小林隆捏得死死的。
“你說...有沒有可能把那小子拉進我們組織？”小林隆問道。
“呃...”大門武吉額間有點冒汗，害怕自己的答案會不合組長心意，但考慮到欺騙組長的后果，他還是選擇如實回答。
“我覺得很難，望月那小子對我們組印象蠻差的，而且我見過新王寺家的組長親自來店里見他，兩人的關系看起來還蠻親密的，如果那小子真的要加入極道的話，選擇新王寺家的幾率要比我們大得多。”
“新王寺家”小林隆沉吟片刻，“那如果我們免掉他的那個債務”
大門武吉苦笑一聲，“沒用的組長，先不說按照那小子的賺錢速度，他自己估計半年時間就可以把債務全部還清，而且真論起財力，新王寺家可比我們有錢多了。”
再說，如果我是望月那小子，這么會賺錢還混什么極道呀——當然，這句話大門武吉沒說出口。
小林隆也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但這也不怪他著急。
曰本近年來經濟疲軟，時代變革，官方或是百姓對于極道的容忍度一直在不斷縮小。
像小林組這種中層組織，現階段不僅不能像山口住吉那種頂級組織一樣，靠不動產租賃就可以賺得盆滿缽滿，自己每個月累死累活不說，還要向上層組織繳納金額不菲的會費貢金，遇上重要的節日這筆錢可能還要翻上幾番。
原本沒有體會過中年危機的極道在迎來行業落寞時，也遭遇到了老年危機。
完全沒有新血加入。
別人的情況小林隆不清楚，但他自己所屬的博渡會三十歲以下的成員占全組總數還不到10，而六十歲以上的宿老成員比例卻高達37。
因為害怕沒錢，又怕自己的小林組也變成老年俱樂部，所以小林隆才掀起了瘋狂的擴張潮。
既擴大了自己的地盤，也可以把那些小組織收編進來。
賺錢之余也吸收了新血，一舉兩得。
自己一堆人馬忙前顧后，勞心勞力，雖然賺了不少錢，但論賺錢效率，還不如一個高中生。
小林隆看著手上油亮的福澤諭吉，這也不算小錢了，都快頂兩個月貢金了。
他有點懊惱當初在望月秀知走投無路還有求于自己的情況下，沒有將他收入麾下。
現在想要操作那小子加入極道，估計示好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何況他身旁還有新王寺家虎視眈眈。
小林隆眼珠滴溜溜地轉，除非那小子不得不加入。
沒有人知道小林隆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他很快就松開了抓錢的手，拍著大門武吉的臂膀笑道：“好，沒事了。”
大門武吉鞠躬行禮退下后，小林隆重新拿起了報表，接著看組里的不動產租賃業務，居然是紅彤彤的赤字。
他挪開文件夾看了看辦公桌。
最左邊的一小疊鈔票是宮本龍之介收上來的組內人事會費，中間一大摞的是大門武吉負責的地盤保護費。
而桌子最右邊的位置上原本應該是放著由芋生達哉負責的不動產租賃金，但現在上面沒有一分錢，反而是放了一杯奶茶。
小林隆將文件夾放下，拿起奶茶托在手上端詳，然后歪頭看著桌前戰戰兢兢的油膩男，“達哉呀，你是怎么把我兩家鋪面的錢變成這玩意的呀？”
“老大，這是我們自己的產品！”芋生達哉從胸口抽出一條手帕，緊張地擦著下巴間的細汗，“最近經濟不行，鋪面一直沒人租，我想著干空著還不如我們自己動手”
“然后你們就折騰出了這玩意？！”小林隆反問道。
“啊...是呀老大，這是波波奶茶，喝茶有益身體健康，牛奶又有營養，波波也是我們用”
芋生達哉話還沒說完，他獻寶一樣獻上去的奶茶就直接沖著他面門呼嘯而來。
一直注意著組長一舉一動的他是完全反應得過來的，但他不敢躲，硬生生受了這一記奶茶炸臉。
小林隆見他沒有躲，也就不再發難，冷冰冰地說道：“下個月，我不管你租還是自己賣，我要見到錢，和以往一樣數目的錢。”
“好的，老大。”芋生達哉舔著從臉頰上滑落下來的奶茶，自信滿滿答道。
其實但凡小林隆認真讀一下報表，就會發現自家奶茶目前雖然處于虧損狀態，但近幾個星期的營業額一直是呈指數型的往上走。
芋生達哉相信再給他一段時間，自己的奶茶絕對不會輸給另外兩位干部。
“怎么，還有事？”小林隆拿著報表又看了一會，沒聽見動靜，挪開后才看見芋生達哉仍舊站在那里不動。
“嗯，”芋生達哉應道，“老大，大門管的文京區那邊學校比較多，我想過去租幾個鋪面，不用很大，十來平方米就”
他說著說，被小林隆盯得說不出話來。
但小林隆其實是在仔細審視著芋生達哉那滿是奶茶的臉，見他不像賭氣，認真的表情不似作偽，又拿起報表端詳起來。
確實，按照報告，奶茶店最近的銷量非常的好，這門生意看起來還真是條財路。
小林隆又心里轉悠了一會，覺得可以試試，“沒問題，你去找大門商量著辦，但如果影響到了大門下個月的料金，你知道會怎么樣吧？”
“明白，老大！”芋生達哉滿不在乎回道。
“沒事了就下去吧。”
“是！”
四下無人，小林隆手指敲著辦公桌，心里暗自盤算。
曰本的不動產投資收益其實比較雞肋。
雖然小戶型的店鋪與房子有很多，不需要一筆很大的數目就可以置業，而且房價近二十年來一直在緩慢恢復中，下跌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投資回報率并不高，年化收益不到5，還要繳納房產本身的管理費，物業費等等。
加之自己極道的身份不能貸款，占據大筆現金流水，租客心有芥蒂等，折騰大半年下來根本賺不到什么錢。
現在芋生達哉摸索到一條新的道路，還是光明正大，合法經營的，簡直再好不過。
他之前還挺羨慕新王寺家賺錢模式的，雖然圈內人沒有不罵這家伙離經叛道的，根本不能算是極道分子，但經濟下行社會歧視的今日，大伙指不定都在心里都羨慕嫉妒恨的。
也曾有頂級大佬想要復制新王寺家的運營模式，但是拍出來的片子就是賣不動。
任你選角再美，鏡頭再好，后期剪輯再強也沒有用，換了好幾撥人就是比不上人家新王寺雄一個人。
按照這位藝術家所說：“你的眼睛會欺騙你，你的耳朵會欺騙你，你的想象力也會欺騙你，但是g2不會——不好沖就是不好沖。”
小林隆嘆了一口氣，經營極道組織就和經營公司一樣，沒什么區別，甚至還要更累。
但既然已經踏上這條道路，誰也無法輕易抽身離去。
小林隆按了一下桌上的呼叫鍵，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從樓下走了上來。
“組長，有什么吩咐嗎？”
“準備一下，我們一起去見鈴木議員。”
“是關于他參選東京都知事的事情嗎？”女人隱晦地做了個金錢的手勢。
“沒錯。”小林隆悶聲道，剛收上來的錢還沒來得及捂熱就要重新送出去，擱在誰身上也不會感到愉快。
但這是必要的政治投資，小林隆也需要對方幫忙擺平自己瘋狂擴張帶來的不良影響。
同時，如果自己的地盤上有鈴木議員的競爭對手，民不聊生不敢說，但小偷小摸絕對可以惡心到町民的支持率狂掉。
等到鈴木出馬時再還百姓一個河清海晏，甚至主動維護町內治安，換取民意與政績。
“組長，鈴木家的那個少爺不會也在吧？”女人小心翼翼問道。
小林隆抬頭瞥了一眼女人，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阿柒，你是肯定要跟著我一起去的，沒有鈴木少爺幫忙，我們根本見不到鈴木議員的。”
被喚作阿柒的女人有點心不甘情不愿，站在那里低著頭不說話。
見女人不搭話，小林隆又勸道：“你放心，現在是大白天，鈴木少爺指不定沒什么興致，你陪著他聊聊天，調調情就好啦，沒有其他事會發生的啦，你不要瞎想。”
瞎想？！
阿柒直瞅瞅盯著小林隆，想看他說出這種口不應心的謊話會不會臉紅。
還大白天，那混賬變態對于白日宣淫指不定更興奮！
小林隆收拾好賺錢的公文包，提著就開始下樓，走了幾步發現女人沒跟上，他又折回來牽起女人的手。
一拉，沒扯動。
女人好似腳底生根，紋絲不動。
小林隆有點惱了，自己好說歹說，怎么就是不明白道理呢。
如果不是等會要用上女人這張臉，他早就一個大耳巴子招呼上去。
“我再說一遍，走！”
女人感覺小林隆手上的勁道又重了幾分，身邊好似有一座火山正在沸騰，噴薄欲出。
她到底還是不敢忤逆小林隆，隨著他的腳步開始邁進。
同一時間，代代木附館 “壓制結束！”裁判舉起右手，“計一本勝！國士館豬木博也勝利！”
在下方觀賽的弘道商高眾人，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詫，然后憤怒，最后失神接受結果，與望月秀知之前接觸過牛頭人本子里的女主心路歷程如出一轍。
原本他們為宇佐美蓮太郎制定了相當完善的戰術布置。
手握‘技有’的宇佐美只要堅持防守反擊，穩固自己的陣線等待對手的進攻就可以了。
現在落后的是豬木博也，該著急也是他著急。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頂著個紅巴掌的豬木博也重新上場之后，就像是聞到了黑松露的野豬，沖著宇佐美直直地就撲了上去。
完全無視了宇佐美的魅惑攻擊，或者說是放縱自己更加沉浸式地陷進去。
三下兩下就將猝不及防的宇佐美掀翻在地，壓在他身上一陣亂拱，然后用著不知道是上四方固還是什么四不像寢技，壓制了宇佐美整整三十秒結束比賽。
無論是比賽過程，亦或是比賽結果都出乎了弘道商高眾人的預料。
以至于宇佐美從場上下來，委屈地躲到選手通道暗自垂淚，其他人都還沒從比賽中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望月秀知從選手通道中出來，看著對面的國士館隊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都說我們弘道商高是支奇葩隊伍，你們國士館也好不到哪里去。
先鋒站上來個混蛋，次鋒戰又來個變態，接下來的難波虎丸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但是，現在的比分已經來到二比零了。
現在弘道商高的形勢可以說惡劣到了極點，部長東喜多陽即將面對他熱身賽曾經遭遇過的難波虎丸，那會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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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如果再輸一場的話，后面也就沒有再比下去得意義了。
雖然在望月秀知心中，就算部長僥幸贏了，津尾裕介那場也夠嗆。
算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他拍了拍身旁即將上場的東喜多陽，還在努力平復心情的東喜多陽轉頭疑惑地看向他。
望月秀知笑了笑，“部長，不要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