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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燕歸怒

  曲南一、花青染和白子戚同去艷山看熱鬧的時候,唐悠則是拉著綠腰去看了另一名大夫。同樣的答案,令唐悠心灰意冷,內心愧疚不已。綠腰給自己開了方子,抓了藥,又令唐悠燃起了期望。

  綠腰在草藥里取了幾樣,重新黏上眼皮后,對唐悠道:“有一種磁石,能吸鐵。”

  綠腰的話令唐悠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清頭腦,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來這么一句?唐悠還在自責中,腦筋轉得有些慢。于是問道:“妹子,為什么說這個?”

  綠腰道:“你就當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

  唐悠微愣。

  綠腰忽然明白過來,她是壓根沒明白自己第一句話的意思。只好笑道:“封了麟兒穴道的針雖叫金針,卻并非全部是由金子所做,其尾部是鐵鍍金。用磁石,或可將其吸出。”

  唐悠眨了下眼睛,突然暴發出嚎啕大哭。她抱著綠腰,哭嚎道:“妹子,你都這樣了,還惦記著麟兒的事。你是我們唐家的恩人,大恩人!”

  綠腰拍了拍唐悠,虛弱道:“別用力,要散開了。”

  唐悠忙收手,一臉的愧疚之意。過了一會兒,唐悠道:“妹子,我背你吧?”

  綠腰搖頭,擦了擦臉上的汗,道:“快到了。”

  當唐悠攙扶著綠腰跨進唐家大門,一眼便看見燕歸那張妖艷的笑臉,只覺得心一跳、手一抖,差點兒將綠腰摔倒地上去。暗道:好一個妖精!

  天一亮,燕歸便再也坐不住,興沖沖地趕到唐家,發現門口聚集了很多人,便鎩羽而歸。回到燕家戲班后,他冥思苦想,終于想到一個能光明正大進入唐家的好辦法,于是這才再次登門拜訪。

  燕歸來敲門的時候,唐悠和綠腰剛出去不久,十分不巧地錯過了。

  燕歸直接拜訪了唐老爺,聲稱敬仰唐老爺的為人,要為其獻唱,且不收銀子。

  被燕歸如此恭維,唐老爺口中謙虛著,心中樂呵著,這事兒雖然有些突兀,但他唐老爺在這縣里也算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像燕歸這樣的班主來親近,也是在自然不過的事了。再者,最近家里正是多事之秋,唱上一場,鬧上一鬧,去去晦氣,增些福氣,也是好的。于是,唐老爺同意了。實話就是,不花銀子的事兒,他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燕歸一邊指揮自己帶來的人搭建戲臺,一邊打聽著綠腰的所在。一問之下方得知,綠腰竟然出去了。以燕歸的魅力,想要套話,實在太過容易。三言兩句下來,便知道綠腰來到唐家后所發生的很多事情。其中包括,被下毒之事。

  燕歸想:她不去找我,想來是怕將這些麻煩帶給我。

  心中一喜一怒啊。

  喜的是她在意自己。

  怒的是,她瞧不起自己。

  他燕歸何時怕過麻煩?他這一路走來,哪天不是麻煩不斷?!

  今天,無論如何,他要帶走她!一動不如一靜,他就在這里等她了!

  果然,不到兩個時辰,綠腰回來了。

  燕歸強行按耐住奔過去的沖動,快步走到大門口,想要給綠腰一個驚喜,卻被重傷的綠腰嚇得面無人色。

  燕歸到底經歷過一些事情,演戲的功夫十分到家。他強作鎮定,沖著唐悠和綠腰微微一笑,道:“這二位便是大小姐和三小姐吧?在下燕歸,驚擾了小姐。”

  唐悠早就聽說過燕歸的大名,但卻是第一次見到風流嫵媚的真人,當即一顆肉呼呼的小心臟就揮舞著小翅膀飛了出去,磕巴道:“燕……燕歸啊,你……你真好看。”

  燕歸斂衽一禮,道:“小姐謬贊。”轉臉看向綠腰,關切道,“這位小姐看起來十分不妥,可是身子不舒服?燕歸倒是懂些簡單的岐黃之術,不知能不能幫上忙?”

  一想到綠腰的傷,唐悠的粉色泡沫便被戳碎了。她苦著臉,皺眉道:“我妹子受了重傷,你要是能看,就幫著給看看吧。好歹,死馬當活馬醫……呃,錯了,我是說病急亂投醫……”臉一紅,嘆息道,“哎,我今天算是說不明白話了。走,進屋再說。”

  燕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竟如世家公子般溫潤如玉。

  綠腰瞧著演戲的燕歸,終覺得心頭微暖。這世上,每個人都活得太累,肯為你演戲的人,便更是承擔了一分累。

  此時對男女之事雖無大防,但讓陌生男子進女子閨房卻是不妥。但燕歸打著會岐黃之術的名頭,而唐悠又是個混不吝的主,自然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敢蹦出來指責一二。就連華姨娘也是躲得遠遠地,不敢去招惹綠腰。

  三人相繼走進綠腰的閨房,綠腰在唐悠的攙扶下躺在床上,燕歸裝模作樣地將手指搭在綠腰的脈搏上,問唐悠:“她是如何受傷的?”

  唐悠不疑有他,皺著包子臉,老實地回道:“這事怨我。我和一個潑婦撞到了一起,兩廂動起手,對方出手太狠,出傷妹子不算,還想要人命!”

  燕歸抿了抿唇,眼中燃燒起熊熊怒火,狠狠地瞪了綠腰一眼,竟有種怒其不爭的氣憤!你打不過倒是跑啊!逞什么能?!你瞧人家唐胖子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擦傷,你卻一張臉慘白得要死!

  綠腰接收到燕歸充滿強烈怨念的目光,微微錯開了眼睛。說實話,燕歸那燃燒著怒火的目光實在太過明亮,似乎要灼傷她的眼睛。

  燕歸在鼻腔里輕輕地冷哼一聲,又問道:“可曾請過大夫?”

  唐悠只覺得鼻子一酸,哽咽地回道:“看了兩位……哦,不對,看了三位大夫了,說……說讓準備后事。”

  燕歸搭在綠腰手腕的手指一抖,整個人如同石人般僵硬在當場。他不敢看綠腰,生怕從她眼中看到生命消逝的痕跡;不敢相信唐悠的話,生怕毀了自己寄予厚望的幸福。他突然站起身,踢翻了胡凳,瞪大了眼睛,一把扯過唐悠,嘶聲吼道:“哪個庸醫說的?!小爺要去刨了他家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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