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染趕到“濟心堂”時,白子戚正在翻看米虎的東西。天 花青染找到白子戚,直接詢問:“可有進展?”
白子戚扔下米虎的包裹,冷冷道:“老大夫說,那解藥方子是米虎給的。米虎今早起來,便不知所蹤。他住在這里,卻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唯一一個包裹,卻是……空的。”
白子戚的眼里充滿怒火與狠厲,仿佛恨不得將米虎碎尸萬段!
米虎何其大膽,竟敢借他的手,傷害胡顏?!若讓他抓到他,必定千刀萬剮,方解心頭之恨!
花青染沉吟道:“如此說來,這個米虎嫌疑最大。”
白子戚看向花青染:“道長可能找到米虎?”
花青染道:“若有米虎的一件貼身衣物,或許可以一試。”
白子戚抓起包裹皮,塞給花青染:“只有空包裹。”
花青染皺眉:“姑且一試。”將包裹皮扔到幾上,手指一彈,彈出一個小火球,落在包裹皮上。包裹皮燃燒而起,化作一團黑灰。
花青染從袖兜里掏出一張巴掌大的黃紙,將其撕成蝴蝶的樣子,托在左手手心,咬破右手食指,用血在蝴蝶后背上勾畫出一個符咒。然后用受傷的手指,沾了沾黑灰,為蝴蝶點上兩只眼睛。
花青染畫完后,沖著紙蝴蝶吹了一口氣。
紙蝴蝶的翅膀動了動,似乎要飛。
白子戚急切地詢問道:“可是成了?”
花青染噓了一口氣,掏出帕之擦了擦頭上的汗,點了點頭,唏噓道:“我畫符百之九十九都成不了,唯有此符,成了。”
白子戚看向花青染的眼神瞬間變得怪異。
花青染自覺失言,忙閉上了嘴。
白子戚道:“我們去尋他!”
花青染額首。
“濟心堂”門口,封云起與曲南一走到一起。
二人同時張口問:“如何?”
話一出口,便知對方那里沒戲。
二人也不廢話,直奔“濟心堂”內,卻被一位小童告之:“曲大人、封公子,我們東家說,若二位尋來,便讓小的代為轉告,東家與花道長去尋米虎了。”
二人出了“濟心堂”,站在大門口,表情都有幾分茫然和焦躁不安。
看來,問題確實出現在“濟心堂”里。
封云起沉聲道:“各自去尋。”說完,轉身便要走。
曲南一突然一把攥住封云起的手腕,道:“且慢,有事問你。”
封云起回頭,看向曲南一。
“濟心堂”門口人來人往,有人看見二人如此親密,不免指指點點。
封云起與曲南一異口同聲地吼道:“滾!”
嚇得那些人縮起脖子,一溜煙地跑了。
封云起道:“有事便說,無需拉手。”用力,扯回自己的手。
曲南一問:“若再讓你看到那自稱為‘神’的女子,你可認得?”
封云起篤定道:“單看眼睛,必認得。”
曲南一在自己的手心擊了一拳,揚聲道:“好!”
封云起立刻追問道:“可是有所發現?”
曲南一神秘道:“我懷疑,那女子,便藏身在我的后宅里。”
封云起眸光一凜,看向曲南一。
曲南一壓低聲音道:“你若恢復內力,我們或許可以一探。現如今,還不如裝作不知道。”
封云起點頭道:“你先回去,留心那女子的動向。若阿顏是被她關押起來,她總要尋個時間去巡視一二。屆時,你……哎,算了,你就算想跟,也跟不上。司韶都險些死在她手上,你更是危險。”
曲南一覺得,他被情敵鄙視了。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卻辯駁不出一句話。
封云起道:“我們就此別過,若有風吹草動,便到司韶家里留話。”
曲南一詢問道:“你要去哪兒?”
封云起瞇眼看了看天,道:“我有些舊部在這附近任職,手中尚能調動一些人馬。”
曲南一眼睛一亮,道:“如此甚好。你且帶人來圍攻縣衙,務必要先將那女子抓住,嚴刑拷打。”
封云起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曲南一,道:“一百人,想拿下司韶都難,更何況是那自封為‘神’的女子?”
曲南一哽了一下。
封云起接著道:“你覺得那女子綁了阿顏的機率有幾層?”
曲南一沉吟道:“此事說不準。看白子戚和花青染的意思,米虎此人嫌疑最大。但眼下局勢混亂,不敢斷言,米虎是不是白草指使的。”
封云起挑眉:“白草?”
曲南一皺眉:“對,白草。我懷疑她就是你口中的那個‘神’。只不過,她后背無傷。”
封云起疑惑道:“無傷?我明明砍傷了她的后背。當時,血流不止。”
曲南一輕嘆一聲,道:“此時,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我懷疑,她處理傷口得當,許有些我們不知的手段。據她所言,她有個妹妹,是武林人士,與她長相十分相似,尤以眼睛為最。此話,我卻是不信的。就算白草不是所謂的“神”,怕也不是什么清白之人。只是此事牽扯到花如顏,以及……花青染。待你看過她的雙眼后再說。”
封云起目光沉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稍安勿躁,見機行事。”
曲南一瞪了封云起一眼,道:“我知!”
封云起微愣,隨即贊道:“曲大人這一眼,當真是風情萬種。”言罷,轉身,捂住傷口,走了。
曲南一望著封云起的背影半晌,才吐出三個字“狗東西!”
實心眼的衙役跑到花云渡,尋到福管家,聲稱曲大人的一只猴溜進了花云渡,鬧著要搜搜看。
福管家自然不肯。
衙役便道:“不行啊,大人還在濟心堂等著猴呢。”
福管家知道曲南一與花青染關系不錯,也不好直接不幫這個忙,便道:“你且站在院子里喊喊吧。”
于是,風云渡里就聽見衙役大聲喊道:“抬金!抬金!”
展壕和搜侯聽到二人對話,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兒,怕是事情有了變化,大人讓他們抬金走人。
院子里,有衙役吸引著福管家的視線,聒噪著他的耳朵,正好方便展壕和搜侯方便行事。二人抬起一箱金子,悄然溜出了花云渡。
待將金子藏起后,這才趕赴濟心堂,懶懶地蹲在墻根腳下,就像一般的閑漢一般說笑著,看起來毫不起眼。
曲南一一直等在濟心堂,見到二人后,便走過去,裝出十分隨意地樣子,詢問道:“你們此番前來,可帶了‘裂土’?”
展壕仰頭笑道:“帶了。”
曲南一唇角勾起,瞇了瞇眼睛,狠厲道:“你們將那箱子裝滿石頭,布置上‘裂土’,本官要送那盜匪一份大禮。”
展壕和搜侯憨憨地傻笑著。
曲南一扔下一塊碎銀子,又道:“此事成后,你們二人回縣衙去監視那一主二仆,她們若有動作,搜侯遠遠跟著就好,展壕等本官回來。”
二人都伸出去搶那銀子,最后銀子落入展壕手中。二人忙對曲南一作揖。那動作半生不熟,格外搞笑。
就算有心人在監視曲南一,也看不出,搜侯與展壕會是十二生肖中的兩人。
偽裝,是常態。
百里非羽一個人在艷山腳下,嘟囔道:“都說這里有地洞,怎就找不到?哎,問問冰坨坨具體位置好了。”他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繼續在艷山腳下轉悠著。
日頭曬得他頭暈目眩,整個人都像一只被蒸熟的青蛙。
百里非羽也不知道自己繞著艷山走了多久,久到他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為什么如此執著,非要救出那個惡婆娘。就算她對他不錯,幫他打架、替他報仇,可那是她自愿的對不對?他又為何如此不辭辛苦,為她疲于奔命?若找到她被困的地洞,能偷偷放出她還好,若那里有人把守,他豈不是小命不保?思及此,他腳步微頓。隨即,卻又繼續前行。
他也是自愿的。
這事兒,沒地方講道理去。
冥冥中,好像有條看不見的線,牽扯著他和胡顏。他隱約感覺得到,若他不去救她,他會后悔一輩子。
百里非羽不知道司韶在胡說八道,憑借著信念,撐著虛弱的身體,在艷山腳下挪動著步伐。直到,他再也走不動,腳尖踢到一塊凸起的數根上,身子前傾,直接跌入兩此高的綠草里。
不想,那長草后竟是鏤空的!
百里非羽只覺得身子一翻,一路滾進洞穴內。他以為自己掉進了深坑里,又瞬間腦補出了萬丈深坑這樣的字眼,當即扯開嗓子沒命地嚎叫起來:“啊!!!”
黑衣人已經褪下了褲子,正壓向胡顏。
百里非羽的慘叫聲突然響起,讓他一驚,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東西,也瞬間軟了下去。
黑衣人一轉頭,只來得及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正以不可抵擋之勢砸向自己,壓根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被百里非羽撞飛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百里非羽的這個人肉武器,在慌亂中問候了虎米的小弟弟。虎米發出一聲慘叫后,再也沒了動靜。
百里非羽的跌入,讓胡顏瞪大眼睛,第一次感覺到,何為……驚喜。
看來,人生處處是轉折,峰回路轉又可嘚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