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陽和佟湘玉,離開客棧后。
直奔衙門,找到了正在衙門的老邢。
隨后,又在老邢的陪同下,去找了就在衙門邊上的掮客,也就是相當于半官方背景的房屋中介。
在佟湘玉表明來意后。
掮客大喜,這賣房子,他是有抽成的。二話不說,他立馬便帶著方陽、佟湘玉、老邢,去了這房子的賣家那。
見到了房主劉員外。
“上茶!”
分賓主坐下后,劉員外直接沖外面喊了句。
等丫鬟端著茶上來,眾人都意思的相互示意一下,喝了口后。
又經過一番客套,佟湘玉才進入主題:“劉員外,俺們這次來,主要是想來問問房子的事情,不知道你那房子出價多少?”
“既然這房子佟掌柜看上了,那我也不亂出價,三千兩銀子!”
劉員外端著茶,輕輕呷了一口后,笑著對坐于客位的佟湘玉道。
說實話,方陽聽到這個價格后,雖然知道價格偏高,但他還是接受的,因為這對面的房子比同福客棧要大的多,不僅是占地面積。
還因為它有三層,且地處黃金地段,更關鍵的是,他來錢容易,所以不太在乎。
故此,方陽便想開口同意下來。
哪知,
卻被邊上,發現方陽意圖的佟湘玉給一眼瞪了回去。
接著,佟湘玉扇著扇子,笑看著劉員外:“您看能便宜點不?俺們現在手頭緊!”
“是啊!老劉,便宜點!便宜點!”
被佟湘玉請來的老邢也是出聲幫忙,這被人請來,他總不能不說話不是!況且還要跟著方陽習武。
聞言,劉員外笑著指了指老邢:“邢捕頭,你……哎!好吧好吧,既然邢捕頭說話了,那我就忍痛退一步!”
老邢立馬得意的沖佟湘玉一眨眼,而佟湘玉也是笑著,暗中沖老邢豎了個大拇指。
“那就二千九百九十九兩好了!”
劉員外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搖頭說道。
笑容僵在臉上。
佟湘玉鄙視的看著劉員外,這摳門程度,比起自己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佟湘玉笑道:“還是太高嘞!就額那個店,把零零散散的家具、古董這些東西加起來,也最多就值五百兩銀子左右,你那個房子空了這么久,里面啥都沒,還有很多東西都壞嘞!買下來還要自己裝修,置辦家具這些,又是一筆大開銷。二千九百九十九兩,確實是太貴嘞!”
“你那客棧就值五百兩?”
劉員外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斜視著將客棧大幅貶值的佟湘玉,伸出胖胖的肥手,比出一個五的手勢,“既然如此,那若是佟掌柜什么時候想要出手的話,請務必聯系劉某。劉某絕不還價,甚至再給你加一百兩,六百兩買你的客棧!佟掌柜意下如何?”
“這個……”
佟湘玉扇了扇扇子,摸了摸脖子,“這個問題以后再說,反正額還沒有想賣,咱現在是說你房子的事!”
“我的佟掌柜,二千九百九十九兩,不高了!還包括地契吶!”
劉員外起身,雙手相擊‘啪啪’作響,一臉肉痛的看著佟湘玉。
“劉員外!”
見此,端坐著的老邢不滿的喊了一句,等雙手相擊的劉員外回頭后,他才皺著臉開口,“你這也太摳了,難道我老邢的面子就只值一兩銀子!”
“不不不!”
聞言,劉員外連連擺手,和藹的笑著,“你邢捕頭的面子怎么會才值一兩銀子呢!但我這確實是最低價了,實在是不能再降了!邢捕頭你也得給我留條活路不是?”
看了看劉員外發苦的肥臉。
老邢搖搖頭,也沒辦法,他雖然平時喜歡拔刀嚇人,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既然這劉員外堅持不肯降價,他也沒轍!總不能逼人降價不是!
搖搖頭。
方陽看向一邊的掮客,問道:“你們是做這一行的,這價格公不公道你們應該知道!按你們的估算,那房子大概值多少?”
這話,方陽也不是亂問的,掮客有一定的官方背景,他們也有估價的權力和義務,一旦他們估算出來,那么房子就會按這個價格來賣!
只不過,估價到底如何,這里面有一定的操作空間而已!
得看賣家和買家各自的手段了。
而這,恐怕才是佟湘玉去找老邢來的原因,不管怎么說,只要老邢這個捕頭往這里一坐,這掮客必定不敢胡亂估價,偏向劉員外。
而隨著方陽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看向坐在一邊的掮客。
見此,掮客在看了看方陽等人和劉員外后,思慮了一會兒后,才緩緩開口:“這個房子,按照我們的估算,價格大約在二千六百兩銀子左右!”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老邢在場的份上,他肯定會跟著劉員外說三千兩銀子,畢竟抽成也能高一點!
“二千六百兩!”
聞言,因能省四百兩銀子,而幸福的佟湘玉,直接蹦了起來,笑著對劉員外道,“不好意思,掮客都說是二千六百兩嘞!那你看……”
“二千六就二千六!”
劉員外白了眼興奮的佟湘玉,一甩手,氣哼哼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暗罵這掮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錢不賺,竟然報低價!既如此,那自己再堅持高價,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只得按掮客說的價格來。
這就叫官方定價,劉員外再用高價的話,那婁知縣過問,他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況且這價格他也不虧,只不過是沒有黑到銀子罷了。
隨后。
幾天又談了些具體的交接事宜,約定好明日衙門交接后,方陽幾人便告辭離去。
第二天一早。
在客棧后院督促了李大嘴和莫小貝練武,又教了過來的老邢和小六扎馬步后。
看看時間差不多,方陽便帶著銀票,和累的氣喘吁吁,腿肚子打顫的老邢、小六去了衙門。
湊巧,在衙門門口遇見了剛好到此的劉員外。
買主和賣主到齊。
兩人客套著,進了衙門。
片刻后。
兩人又笑著走出衙門。
方陽在衙門門口,同劉員外拱手道別后,便往客棧行去。
剛進門。
一直坐在太師椅上,在等著方陽消息的佟湘玉,忙迎了上來:“咋樣了!小方。”
“沒問題!”
說著,方陽在佟湘玉的目光下,自懷中掏出地契和房契,遞給了佟湘玉。
小心接過后。
佟湘玉連忙走到長桌邊,將地契和房契在桌子上攤開,看著那泛黃的紙張,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看著。
看完,佟湘玉抬頭,雙眼發光,一臉羨慕的看著方陽。
“掌柜的,你這是什么表情!”
方陽見此,微微往后撤了撤。
”額實在是太羨慕你勒!”
聞言,佟湘玉直接說道,“額這店都開了兩年了,就有一張房契,連地契也沒有!被秀才藏著,不肯賣給額!”
而佟湘玉 自然被白展堂等人聽見,知道方陽去買房的他們,也是連忙圍了上來。
“掌柜的,我把房子賣給你,已經是對不起先祖了!這地契我說什么也是不會賣你的!”
拿著支筆,從柜臺后走出來的呂秀才,一邊走,一邊堅定的說著。
“得了吧你!”
聞言,跪坐在佟湘玉身旁,看著地契和房契的白展堂,側著身子,手肘撐著桌面,斜視著呂秀才,“明年你就要趕考了,到時候,還不是得拿地契出來給掌柜的,換盤纏!”
“就是!”
聞言,佟湘玉笑看著呂秀才,“真希望時間過的快一點啊!”
“就算換盤纏,那我也是暫時抵押!”呂秀才見此,沖眾人伸出手,底氣不足的微微揮手,“到時候我中了舉,我還是要贖回來的!”
哪知。
他剛說完。
一旁,大字不識一個,純粹就是湊熱鬧看著地契和房契的李大嘴,一邊吃著花生,一邊絲毫不給呂秀才面子:“你這中舉才贖回去,和賣有啥區別?”
“嘿~!你個李大嘴,你怎么老是擠兌我啊!我……”
“行了行了,一天到晚,啥正事不干,就知道瞎吵!”
見兩人要吵起來,白展堂忙出聲制止了兩人。
隨后。
他看向方陽,笑著問道:“行啊小方,你現在也是有房的人了!”說著,白展堂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大房子,“那么大一房子,都是你的了,你有啥打算吶!”
“看吧!”
方陽扭頭看了眼房子,“我打算先將這房子重新裝修一遍,然后把一樓先給整改出來,就當作以后大嘴、小貝、老邢、小六他們四個,習武的地方。至于以后嘛~~再看吧!反正買房不會虧!”
“那倒是!”
白展堂點點頭,轉頭看向方陽,拍了拍方陽的肩膀,“成功人士啊小方!”
“那你不是廢話!”
李大嘴連忙接話,一甩圍裙,擺出一副磚家的模樣,“二千六百兩銀子啊!向我和你才二錢銀子一個月,一年不過是二兩四錢銀子,干一百年也不過是二百四十兩銀子。連人一個零頭都算不上!
而且現在房價漲這么快,小方你穩賺啊!過個幾年,翻一番都說不準,那就是五千二百兩銀子!啊!”
板著手指頭一算,李大嘴立馬被這個天文數字嚇的一捂嘴!不可置信的看著方陽,吶吶著‘發了,發了’。
結果。
沒等他多感慨。
“啥意思嘛你?”
聞言,佟湘玉微微抬頭,盯著李大嘴,“你是嫌額給的工錢低了是吧?”
“誰說不是呢?”還在想著五千二百兩銀子的李大嘴,想也不想,直接嘀咕一聲。
“說啥吶你!”
佟湘玉立馬一拍桌子,嚇的李大嘴一激靈!
“沒沒沒!”回過神的李大嘴連連擺手,“掌柜的你對我們這么好,這工錢啥的,我們都不看在眼里!”
“是是是!”
其余人也是連忙附和李大嘴的說法,怕引火燒身。
“這還差不多。”
等佟湘玉滿意的說完。
郭芙蓉走到方陽身邊,大力一推方陽:“方陽,不如趁著現在店里沒客人,我們去你房子看看唄?”
“對對對!”
聞言,佟湘玉連忙道,“一高興把這事都忘了,快去看看這房子有什么問題沒,額昨天就跟你說要先看看,你不聽,直接就買嘞!現在去看看,要是有啥問題,俺們就去找劉員外,再把價格往下壓一壓!”
佟湘玉連忙收起了桌子上的房契和地契,折好之后,遞給方陽。
“掌柜的,這就先放你那吧!”
方陽一笑,沒有接,“你那安全一點,我放著也煩,沒地方放!”
“那好,就先放在額這里!”
佟湘玉聞言,也不客套,直接將折好的房契、地契塞進懷里。
接著,便拉著方陽往對面的房子走去。
白展堂等人見狀,也是滿懷好奇的在后面跟上。
到得與同福客棧大門正對的房子大門處。
方陽掏出鑰匙,好不容易打開了門上,銹跡斑斑的大鎖,推門而入。
“這個鎖要換一下!”
進門什么都沒看,佟湘玉便直接對方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