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
只見。
李大嘴氣喘吁吁的自客棧外走進來,一邊走一邊說著:“唉呀媽呀,可累死我了!”
到得長桌前后。
李大嘴一把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碗水,一口氣喝完,坐下后,這才長出了口氣。
“大嘴,雞找到沒?”
見狀,佟湘玉忙出聲問道。
“還沒呢!”
李大嘴抬頭看向佟湘玉,手里比劃著,“掌柜的,我從西街找到東街,從鎮頭找到鎮尾,那是一路找一路問。結果,就沒人看見過。”
“那會去哪兒嘛!”聞言,佟湘玉在長桌邊坐下,自語著。
“先別管去哪兒了。”郭芙蓉上前,拉起坐著的大嘴,“你先去做飯,現在很多菜都沒上吶!雞的事情等你忙完了再說吧!”
“不行!”
李大嘴起身后,想了想,說道,“我還得去找找,那雞肯定是讓人給偷了!”
“偷了?”
聞言,老邢和小六對視一眼,連忙站起,看著眾人一臉正氣的說著,“敢在我面前偷雞摸狗,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說著,他指著大嘴:“你放心,這件事情……”
“包在我身上了!”沒等老邢說完,大嘴立馬接話。
見此。
老邢雙手抱在胸前,盯著大嘴:“你什么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我一定協助你,把這個小偷給逮住!”渾身一哆嗦,在老邢的目光下,大嘴立馬改口。
“好!很好!”
老邢聞言,看著眾人,朝后院一揮手,“那就分頭行動!”
“哎!”
沒頭沒腦答應一聲后,除了方陽,所有人都往后院快步走去。
沒走幾步。
佟湘玉等人又走了回來,看向老邢:“行動啥啊?”
“協助調查,趕緊走啊!”
“對對對!”
連聲應和之后,佟湘玉等人又轉身跑向后院。
人一走。
小六立馬起身,激動的看著老邢:“師父,咱終于等到大案子了!”
“兩年了!”
聞言,老邢抬手扶了扶帽子,一把抽出腰刀,“這把寶刀,也該出鞘了!”
說完。
他立馬在長桌邊亂舞腰刀,使出不成章法的自創刀法。
結果。
他這一揮舞,客棧里早就準備好的客人,立馬起身逃賬,瞬間跑了個精光。
見此,老邢一擺姿勢,大喝道:“看為師如何破案,走!”
說著,就要帶小六前去后院。
哪知。
他剛走沒幾步,忽然又回身過來,沖長桌邊的方陽說道:“方顧問,您也去看看如何?”
一笑。
“一起看看!”
知道事情經過的方陽起身,揮了揮手。
便和老邢、小六一起走進后院。
到了后院。
只見,佟湘玉等人都站在雞舍前候命。
果然,和原來一樣,老邢這家伙,憑著九坨雞屎就斷定,小紅是受到了大手印,或者朱砂掌之類的重擊,才會情急無奈,大小便失禁!
一但眾人反駁,他就用眼神威脅人,讓人相信他的判斷。
接著,他又因為一根比較柔軟的雞毛,判斷小紅在掉毛以前,一定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并且,他還瞎扯出了七傷拳,認為七傷拳,打中樹之后,七天之內,從根到葉全部枯萎。與小紅這個情況,驚人的相似。
說完之后。
老邢將雞毛遞給站在身邊,一臉佩服的小六手上:“快要結案了!”
再看眾人。
聽了老邢的話,佟湘玉、呂秀才、李大嘴、莫小貝是將信將疑。
燕小六則是堅信不疑。
郭芙蓉和白展堂,兩個行走過江湖的則是憋著笑。
方陽,則是搖搖頭,這老邢還是挺會編故事的。
“七傷拳?”
莫小貝看著一臉信誓旦旦的老邢,回頭看了眼方陽后,想了想,忍不住開口說話,“邢捕頭,師父也和我們說過七傷拳的情況,想必你應該也知道。這七傷拳是很有意味的一種拳術,掌握了它的人可以同時發出或剛猛或陰柔的不同勁力,摧傷敵人臟腑,拳力復雜,吞吐閃爍,變幻萬端,威力驚人。
但這神妙兇惡的武功,傷敵力強,傷己也重,似應了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道理,每練一次,內臟便受一次損傷。
‘一練七傷’,‘先傷己,后傷敵’,若內功不夠雄厚充沛,萬不可練,否則摧肝損肺,令人狂性大發,不可自制。”
說到此處,莫小貝停下來,指了指雞舍:“就七傷拳這種特性,誰會對一只雞使用七傷拳啊!還會傷到自己!是吧,師父!”
見莫小貝回頭看向自己,方陽笑著點了點頭:“不錯,說人用七傷拳打雞,確實是有點不著邊際了!”
聞言。
老邢一愣,接著馬上反應過來,沖方陽尷尬一笑:“我也沒說一定是七傷拳,只是說有可能,有可能!或許是其它高深的武功也說不準啊!”
說著。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老邢摸著下巴,來回走了走:“這個事情是越來越復雜了,到底是誰呢?用高深的武功打這只雞!又是什么武功呢?真是令人費解!”
來來回回走了片刻后。
毫無頭緒的他撓了撓頭,低聲嘀咕:“親娘嘞,影響仕途啊!”
而就在此時。
一旁,同樣對這雞消失十分上心的小六,思考了好一會兒,突然出聲:“師父,不管怎么樣,它也有可能是被七傷拳給傷到的,與其我們在這空想,不如我們直接奔赴崆峒派,調查此事!”
“崆峒派我熟,離這兩千多里地呢!”
白展堂見小六在瞎胡鬧,發出一聲感慨,“為了只雞,真不容易啊!”
這話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勸老邢和小六別瞎胡鬧。
哪知。
他話音一落。
“廢話。”
小六立馬理直氣壯的反駁,“誰會在自己家門口偷東西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吶!是吧,師父?”
說完,他立馬討好的看向一旁的老邢,等他夸獎。
“孺子可教啊!”
老邢伸手拍了拍小六的肩膀,一副欣慰的樣子。
“嘿嘿,謝謝師父!”
見師父夸獎自己,興奮小六立馬趁熱打鐵,“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收拾啥啊?”老邢聞言,疑惑的問道。
“收拾被臥啊!”
小六立馬一揮手,理所當然的說道,“準備長途奔襲崆峒派!”
見此。
“哎!”
老邢嘆了口氣,頗為感慨的拍了拍小六的肩膀,“伙計,快出徒了!”
說著,他立馬一轉身,一揮手,堅定的往前跑去:“出發!”
竟然……
就這么將崆峒派列為了嫌疑人,還真準備去崆峒派!
“慢走啊!二位不送了啊!”
不小心將雞扔到井里淹死的白展堂見此,直接揮手送別。
說實話。
他也是怕這倆貨小題大做,現在就因為一只雞都能搞出這么大的花樣,更何況白展堂還有盜圣的隱藏身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到時候,不小心抖出自己的身份就完了。
故此,對老邢和小六要去崆峒派,他是沒什么意見的人,這兩貨離開一陣也好,等這事兒過了,也就淡了!
混混過去就算。
“等一等!”
方陽的想法和白展堂可不一樣,他見老邢倆人要出去,便直接出聲攔下倆人。
這倆家伙,根本就沒什么武功,去兩千多里之外的崆峒派,這不是開玩笑嘛!
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
聽得方陽的話。
正往前跑去的老邢,立馬停了下來,看向方陽:“方顧問?”
“你們別瞎胡鬧了,崆峒派怎么可能會跑到這來,就為了打這雞一套七傷拳!”
方陽瞥了兩人一眼,招了招手,“先過來再說,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別一遇事情就咋咋呼呼的。要你們一直這樣,怎么能保護百姓,為國效力?”
聞言,老邢一愣。
沒辦法。
若是佟湘玉等人,這么和他說話,老邢早就炸毛了。
但誰讓是方陽呢。
既是緝盜顧問,又是他的半個師父。
所以,在方陽說完后,老邢和小六便唯唯諾諾的走了回來。
見此。
方陽也是無奈,他往前走了幾步:“別擺出這副樣子,知道你們是破案心切,但是你們也不能亂來!一只雞,別說是不是崆峒派偷的,就算是他們偷的,你們去一次崆峒派,路上的花銷和浪費的時間,可以抵多少只雞了?
做事情,要講究方式方法,因地制宜,還要看值不值得!”
說著,知道雞在哪兒的方陽指了指院子:“你們什么都還沒調查清楚,就亂來!現在,你們先在這院子,第一罪案現場,給我好好找一找!一個角落都別放過。”
聞言。
老邢和小六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后。
兩人立馬開始在院子里找起來,而佟湘玉等人見此,也是在一旁幫忙。
方陽這樣做,是因為他知道,若是不能及時找到雞,這老邢和小六會一個個審問客棧里的人,給客棧帶來許多不便。
所以,他便直接將事情挑明,省得到時候把佟湘玉等人煩個要死。
不一會兒。
“快來看啊,雞在井里!”
無意間在井里發現小紅的莫小貝,忙沖還在四處找雞的眾人喊道。
聞言。
白展堂臉色一變,表情立馬變的不自然起來。
齊齊,眾人皆是圍到了井邊,往下一瞧。
只見,小紅正一動不動的漂浮在井水面上。
見此,大嘴立馬悲愴的大喊一聲:“小紅!”說著,整個人就要撲進去,把小紅撈上來。
還好被眾人及時拉住。
老邢看到這一幕,摸著下巴想了想。
等眾人將大嘴拉起,并使得大嘴平靜下來后。
老邢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眾人,這才緩緩開口:“罪犯光是殺害小紅也就算了,他竟然還將小紅的尸體殘忍的拋到井里,這個舉動,顯然說明了他并不是為了解饞!”
“那還能為了啥嘛?”佟湘玉疑惑的問道。
一笑。
見佟湘玉上鉤,老邢連忙說道:“這口井,直通地下水,地下水又直通西涼河。他把小紅扔到井里,就是為了讓他腐爛,產生雞瘟,使咱們全鎮老百姓都要遭殃啊!”
說著,老邢是越說越激動,他沖看著自己的眾人激動的揮手:“他的這種丑惡的行為,只能用四個字來表示!”
話音一落。
“令人發指!”佟湘玉等人立馬附和。
聞言,老邢立馬沖眾人一伸手:“再來四個!”
“喪心病狂!”
“好!”
見此,老邢大贊眾人一句,隨后便長出一口氣,微微側頭,對他身旁的小六低聲道,“終于糊弄過去了!”
其實,在方陽下令搜查院子,最后在井里找到雞的時候,老邢就知道情況不對,這恐怕不是什么案子,很可能是小紅自己逃出雞舍,不小心掉進井里的。
但他剛才信誓旦旦的說了小紅受內傷,中了七傷拳,還要去崆峒派。
現在要是突然就說小紅是自己失足落井,那他面子往哪里放。
所以,他就絞盡腦汁,想到了這么一個辦法,編造一個有人想要散播雞瘟的情況,再將這件事情上綱上線!
說得無比嚴重!
以此,來吸引眾人的注意力,證明他老邢不是在瞎胡鬧,而是在破案。
且還是一個關乎全鎮百姓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