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緩步走來的兩個老和尚,這男子眼睛一縮,立馬往邊上一讓。
這兩位先天宗師,且身上的真氣都比他這剛突破的先天宗師要渾厚的多,若是這般他都不知道見勢服軟,那他就真的是傻缺了。
而見得這男子的動作。
方陽一笑,瞥了眼這陰柔男子,沒有多加理會,目光看向了對面緩緩過來的妙真和法凈。
還隔著老遠,妙真和法凈便笑著開口:“阿彌陀佛,方先生,老衲兩人未曾來遲吧!”
聞言。
方陽朗聲道:“兩位大師來的正是時候!”
“如此便好!”
話音一落,妙真兩人已經到得方陽身前,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說著。
“兩位大師客氣了!”
方陽見此,連忙回了一禮,“兩位能來,真是令此處蓬蓽生輝!方陽在此謝過了。”
“哪里哪里!”
見方陽如此說來,妙真大師忙擺了擺手,說道,“青龍寺的事情,還要多謝方先生高抬貴手,否則我等多年心血皆要付諸東流!如此大恩,老衲和法凈大師今日來此,也是題中應有之意,何談謝字!”
擺擺手。
方陽一笑:“什么大恩,兩位大師不怪方某差點搞了破壞,就是寬宏大量了!還說什么大恩不大恩的!真是折煞方某了!”
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捧起來!
而在方陽和妙真、法凈客氣的時候。
見到這一幕。
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愣,緊接著露出不可置信的樣子。
原以為能見到方陽和陰柔男子,這兩位先天宗師就已經是萬分難得了,卻沒想到,這沒一會兒功夫,竟然又來了兩位先天宗師!
先不管這掌門接任大典如何,光這四位先天宗師的出現,眾人便感覺不虛此行!
那么……
待會兒,還會不會有其余先天宗師駕臨此處?
一想到這。
眾人皆是齊齊抬頭,看向遠方,仿佛隨時都會有先天宗師過來一般。
而在眾人想著的時候。
因感覺門外情況有變,而早早離開少林位置,到得方陽身旁的智清大師,看著這妙真和法凈眉頭大皺。
少林屬于禪宗北宗一脈,且是北宗的領袖,故此,對于北宗的一切事物人員,身為少林方丈的智清大師,皆是熟悉異常。
可這眼前的妙真兩人,他卻是見也沒見過。
但從兩人的行事,穿著,以及真氣的性質,可知他們也屬于禪宗一脈。
屬于禪宗一脈,卻不屬于北宗,不用多想,這兩位先天宗師,必定是南宗一脈了!
想到此處,智清大師又怎么不皺眉頭。
這南宗和北宗的關系,為爭正統,可謂是恩怨糾葛上千年,從六祖慧能而起,至今,從未消除。
現在。
智清大師突然發現,原本以為已經勢弱的南宗,竟然冒出兩位先天宗師,這般實力,便是比之北宗也是差不了多少。
可原本在北宗的打探之中,南宗并沒有這兩位先天宗師的存在!
由此可知,南宗必定是隱瞞了這兩人的存在,而之所以要這樣做,無非是對取代北宗之心不死罷了!
原本,一直隱瞞下去,想必北宗也不會知曉。
可是,現在他們倆竟然現身此處,不再隱瞞!
那是不是可以說,南宗已經有把握可以抵抗北宗了?
想著。
身為北宗名義上領袖的智清大師,臉色越發難看,陰冷一片,涉及這種殘酷的正統之爭,里面發生的爭斗是萬分血腥的。
從這智清大師連保持基本的平和都做不到,便可見一般。
他現在完全沒了參加這掌門接任大典的心思,只想要將這個消息通傳整個北宗,要大家做好準備,防止南宗死灰復燃!
特別,是方陽和妙真、法凈的對話中,還談到什么計劃、心血,這就更引起智清大師的警惕了!
看著方陽和妙真兩人客氣。
智清大師想了想后,對身邊一老和尚低聲道:“智嚴師弟,你現在馬上趕回少林,通知虛林師叔,南宗即將卷土重來!叫他老人家多加留意!”
現在掌門接任大典還沒開始,他身為少林方丈,自己卻是不便離開!
故此,便叫自己師弟回去通知南宗之事。
言畢。
一旁的智嚴一愣。
接著,猛然反應過來,他隱晦的看了眼妙真兩人后,輕輕點頭,也沒說話,直接緩緩往后退去,準備借著人群的掩護,悄無聲息的離開。
哪知。
他這剛一動。
法凈大師卻突然轉頭,看向智嚴。
瞬間。
退了沒幾步的智嚴,立馬感覺自己被一股死亡的氣息所籠罩,殺意盈盈,令他冷汗直冒。
不敢再移動一步,仿佛他只要再走一步,就會遭受致命的打擊。
見此。
智清方丈眼睛一縮,已經知道智嚴被發現的他,倒沒什么驚訝,若是身為先天宗師的妙真兩人發現不了,他才感到驚奇。
故此。
智清大師一笑,上前一步,對妙真兩人的目光毫不在意,他沖方陽雙手合十一禮:“方先生,真是萬分抱歉,老衲師弟智嚴卻是有急事要回寺一趟!失禮之處,還望方先生見諒!”
說完,他竟然大幅躬身,恭敬異常。
既然法凈不讓智嚴偷偷的走,那他就直接當著方陽的面,將智嚴要走之事挑明。
方陽身為主辦方,肯定不會為難出身少林的智嚴,畢竟大典的順利舉行,才是方陽所求。
故此,只要方陽開口讓智嚴走,那么法凈兩人也不好阻止,方陽的面子,他們還是要給的。
而對智清大師如此行禮,在場不明所以的眾人倒沒有覺得智清大師丟臉,對一個先天宗師如此恭敬,并無不妥之處。
聞言。
看了眼恭敬的智清大師,方陽一愣,不解智清大師這是何意?
又不是智清要走,只不過是他的師弟,這可以算是少林內部的事情,有事直接走就是,又何須跟他匯報。
可緊接著,他想到身旁的妙真和法凈,自然而然也就想到了南宗和北宗之爭。
心中恍然。
看了眼妙真和法凈后,方陽想了想,對妙真道:“不知,妙真大師以為如何?”
話音一落。
智清大師立馬看向妙真。
只見。
妙真淡然一笑:“老衲兩人與少林一般,只是賓客罷了!此事,還是以方先生為主!”
果然,如智清所料,方陽的面子,妙真等人是要給的。
而且,對留下智嚴,他也沒什么興趣,剛才法凈其實也并未想過要留下智嚴。只不過是智嚴突然的動作,引起了身為南宗弟子的法凈的注意而已。
這才看向這身為北宗宿敵的智嚴!
不然的話,就憑智嚴這超一流的境界,根本就引起不了法凈的注意。
聞言。
方陽仔細看了看妙真和法凈,發現他們并沒有要留下智嚴的意思。
點點頭,他對智清大師道:“此事,乃是少林之事,方丈自便便是!”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智清大師向方陽道謝后,便囑咐智嚴趕緊回少林。
哪知。
這智嚴剛走,法凈便對智清大師笑著開口:“智清,老衲這里有一物,待會兒,當著眾江湖同道的面,還請你好好品鑒一番!”
眉頭一挑。
智清大師看著法凈一臉的自信,眼神深沉,不知是何物令法凈當眾說出,還要自己品鑒!
當然,他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把品鑒當真,恐怕是法凈來者不善,要搞事情!
只不過,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智清心思急轉。
突然。
他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的看向微笑著的法凈,心中顫抖,不會是那件東西吧?!
若真是那件東西的話,當著這么多江湖同道的面,一但被法凈拿出來,那么這么多年,北宗死不承認南宗的六祖慧能乃是被授法衣者,就要被當場打臉了。
他們一直標榜的北宗祖師,神秀才是六祖,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以后,北宗還有何顏面面對江湖同道。
可是……
那件東西不是被當時的皇帝給收走了?
怎么還會在南宗手上?
想到此處。
智清大師仔細打量了一番法凈,卻見他自信滿滿,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完全就是勝券在握。
沒有絲毫破綻。
見此。
心思復雜的智清大師長嘆一聲,若是早知道這次大典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就帶著北宗的先天宗師過來了。
也不至于如現在一般,被南宗給壓的抬不起頭,不敢有絲毫冒犯。
真是憋屈。
而且,若到時候,法凈真拿出那件東西,那就麻煩了!
若是帶著先天宗師過來,必定現在就出手,管他是不是真的是那件東西,以防萬一,先下手為強。
甚至于毀了這禪宗至寶也是無所謂,給他來個死無對證!
到時候,還是南北宗各執一詞,各有各的六祖。
嘆息過后。
智清大師雖然表面裝出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但是眼中的擔憂卻是怎么也掩藏不去。
他看著法凈,出聲:“不知是何物,要老衲來品鑒?在場群雄,藏龍臥虎,必定有人比老衲見多識廣,不如法凈大師還是叫他人品鑒吧!”
哪知。
智清說完。
法凈一笑:“此物,還必須由智清你這北宗之人來看不可!”
聞言。
看著法凈和妙真,智清冷淡的點點頭:“如此,那老衲就恭敬不如從命!只希望,待會兒別讓老衲失望!”
“阿彌陀佛!”
妙真念了聲佛號,“放心,待會兒肯定不會讓你智清失望!只愿,這‘驚喜’別太大,導致你承受不住!”
“妙真大師放心,老衲修佛多年,在點心性還是有的!不管何物,只管拿出便是!”
兩方互有機鋒的一番話說完后。
方陽看了看周圍圍著的眾人,想到待會還有人要來,這樣圍著也不是個事兒!
便出聲請退了眾人,讓他們各自回了自己門派所在的位置。
見方陽發話,眾人只得磨磨蹭蹭的回去,只不過,他們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入場處,想看看還有沒有先天宗師會來。
等眾人都不情愿的走后,整個入場處為之一空,連空氣也變的清新了許多。
身邊,只剩下了五岳劍派的掌門,妙真、法凈,以及對面一群對正道來說,是邪門歪道的人。
當然。
方陽對他們倒沒什么意見。
只要不惹到他,他才不管什么正道邪道。
故此。
方陽看向對面的陰柔男子:“你到底過來干嘛的?如果惹事的話現在就走,不走我來幫你。要是你是為了來參加大典的,我就叫人給你安排個位置!”
話音一落。
這男子看了看方陽和妙真、法凈,想了想,對方陽點了點頭:“還請給我們安排個地方,我們觀禮!”
現在,他就算是原本來惹事的,也不敢說啊!
這被三個先天宗師看著,不是開玩笑的。
還不如說是觀禮,湊湊熱鬧也好,總比現在灰溜溜走了強!
而聽這男子這般說來,方陽立馬沖會場喊道:“賴之清,過來幫客人安排個位置!”
聞言。
正坐在賴家位置上的賴之清,臉一黑。
但既然方陽開口了,他也沒辦法,只得和笑瞇瞇的賴家家主,也是自己的爺爺告罪,去幫陰柔男子他們安排位置。
對此,對賴之清能和方陽這個先天宗師打好關系,賴家家主是非常滿意的!
而方陽之所以要叫賴之清,也是有他的用意。
只是不便明說!
對陰柔男子突然轉變話風,強說要觀禮,方陽根本就不愿深究,這是對自己實力的信心,知道陰柔男子他們掀不起什么浪花。
先不說,方陽一方現在有三位先天宗師,光是待會要來的人,都能壓的這陰柔男子喘不過氣。
既然如此。
何須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