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盯著手機,正難以取舍,就聽到老頭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對了,大學生,有個你的同事來找過你,個子挺高,挺帥氣的小伙子。”
嗯,是王海峰,馮君看一眼通話記錄,發現好多未接電話,居然還有家里打來的。
這兩天他忙著賣玉石和查資料,又因為被辭退,心情也不好,不知道該怎么跟人解釋,就將手機定了靜音,還屏蔽了來電提示。
現在他有心思聊天了,少不得回撥一個電話給家里。
老媽接的電話,說也沒啥事,就是馬上八月十五了,問他回家不回。
馮君看一眼屋里的發電機,笑著回答,“哎呀,最近業務挺忙的,估計是回不去了,過年吧,過年我爭取回去。”
老媽倒是沒有抱怨,隨便叮囑了他兩句,還說天氣開始變冷了,你得注意加衣服,別感冒了。
馮君嗯嗯啊啊兩句,掛了電話,開始盯著發電機發呆。
他跟王海峰說的,自家店面需要發電機,那還真不是信口開河。
老家本來就是個小縣城,他母親的店鋪所在的地方是老區,線路老化私搭亂建的很多,供電真的得不到保障,一天停四五次電是常見的事兒。
馮君正琢磨著,要是找到了合適的房子,要不要把這臺發電機運回老家去?
還是不要了吧!他做出了決定,就算租了新房子,這個地方也能續租下去,50千瓦的發電機,充電效果雖然差了點,但總比沒有強。
人都說狡兔三窟,他現在有奇遇傍身,又不是很差錢,多準備條退路,總比沒有強。
而且,五十千瓦的發電機,也稍微大了一點,家里用不著這么大的。
關鍵是這東西占地兒也不小,從鄭陽拉回老家,也得花一筆錢,以后還不方便保修。
當然,給家里買一臺發電機,是他的心愿,早晚要做,只不過現在,算不上當務之急。
放下這件事之后,他又給王海峰撥過去電話。
王教練三個六的電話關機了,四個六的電話沒人接。
馮君馬上就明白了,于是嘆一口氣,“這是又吵架了啊,你倆就不能消停點?”
王教練家里鬧矛盾,就不可能有別的原因,肯定又是王夫人因為什么事吃醋了。
他剛掛了電話,正說要搖一搖,就有人打進電話來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馮君接起來一聽,卻是有人看到了他在59同城上求租信息,打過來電話聯系。
馮君忍不住愕然,“這么快?”
他心里清楚,自己月租一萬的價格,肯定會打動不少人,不過他真是沒想到,這求租信息登上去才十來分鐘,就有人打來了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個女士,她很客氣地發問,“請問你是要租房子?”
“沒錯,”馮君也很直接,“條件我都寫上去了。”
“我有一套三室二廳的房子,在友誼路,”女人的聲音很自豪,“一百八十平米,一個月算你八千好了。”
友誼路是鄭陽市的中心區域,文化氣息很濃,周邊環境也不錯,雖然不算商業區,但也隔著不遠,住宅樓的個價格極高,房租也相當高。
手里有這么好的房子,她當然可以自豪。
然而,房租再高,也高不到一百八十平米的房子,月租達到八千的地步。
鄭陽終究不是帝都,也不是一線城市,雖然是準副省級城市,還是省會,但是這里的人均收入并不高,消費也不高。
類似的房子,59同城上就有人在出租,精裝修加家電齊全,可以拎包入住,也不過才六千的月租金——事實上,這個價格在本市,已經算是天價了。
女人的開價,顯然有點虛高,不過馮君并不在意,他輕哼一聲,“嗯,還有呢?”
女人遲疑一下,才又發話,“有車庫,你可以免費使用,水電有線和物業費,都是你交,房租是交三押三……我家是精裝修。”
馮君再次干脆地回答,“沒問題。”
“那就這樣吧,”女人的聲音歡快了起來,“你什么時候有空,來看房子?”
馮君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放在面前看一眼,默默地點一下掛斷鍵。
半分鐘之后,女人又將電話打了進來,“斷了,是你信號不好,還是我信號不好?”
馮君有點無奈,你家洗發水是用飄柔的吧,咋就這么自信呢?
他輕咳一聲,“咳,不是信號的問題,是我壓了電話。”
“嗯?”女人顯然比較驚訝,然后不高興地發問,“說得好好的,你怎么壓電話?”
馮君越發地無奈了,“我有備注的,租房有前提條件,你沒看到?”
“哦,是充電嗎?”女人反應過來了,“你需要充電的時候,我給你找充電的地方。”
“我不是讓你找,而是房子本身該有充電條件,這是前提,”馮君看在對方是女人的份兒上,還是解釋了一句,“要不然,我憑啥這么貴租房子?”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女人也不高興了,“我家房子好,當然租得貴,至于說充電,在哪里充不是充?”
我都懷疑,你根本不知道五百安培是什么概念!馮君也懶得解釋了,再次掛斷了電話,直接將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他不認為自己這么做很失禮——我花大價錢租房子,肯定有我貴的原因,你起碼要看明白,我租房子的前提條件是什么吧?
不尊重人?我也想尊重你啊,但尊重是相互的,你不尊重我,讓我怎么尊重你?
麻煩你搞一搞清楚,我是有前提條件的,不是人傻錢多。
拉黑這個號碼,并沒有讓他變得清凈,還不到十秒鐘,又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這次來電話的是個男人,依舊是要出租房子,而且咬定是一萬月租——市郊的房子,清凈是肯定的,還有一個小院,可以種瓜果蔬菜。
馮君也懶得多跟他浪費口水,“咱先不說其他,我就問,能充電不?”
“你這五百安的要求,有點高了,”男人倒是有所準備,也明白里面的難度,“我家那房子的總閘,也就是兩百安。”
對一般人家,哪怕是別墅,兩百安也足夠使用了,一點五匹的空調,同時能開四十臺。
對于做了準備的人,馮君還是很客氣的,但是他不能答應,“那就非常抱歉了。”
“別介,我可以幫你拉根專線,”男人想做成這一單,很顯然,一萬的房租,對他的誘惑力極大,“但是除了電費,安裝費用你出,而且……你得告訴我,打算做什么。”
馮君非常干脆地表態了,“費用沒問題,其他的……抱歉,不合適跟你說。”
“那這就不好辦了,”男人表示,自己非常為難,“你用的電太多,我跟村委會要專線,該怎么跟他們解釋呢?”
“怎么解釋……是你的事兒,”馮君回答得一點都不客氣,“我在意的,是你能不能提供這樣的接頭。”
男人遲疑一下,還是很為難地表示,“真的不好辦,萬一別人懷疑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兒呢?”
馮君笑了,“你可以觀察嘛,我就問你一句:沒有特殊要求,我何必這么貴租房子?”
男人又遲疑了一陣,才繼續發話,“你既然不怕觀察,為什么不能說一下用途?”
“麻煩你搞清楚,是我在租房子哎,”馮君哭笑不得地回答,“你滿足不了我的條件,還質問我?”
男人也有點不高興,“你不回答我的問題,這條件沒法滿足你,房子沒法租。”
“沒法租就算了,”馮君直接壓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后,他兀自有點憤憤不平,真當我這么高的房租是白開的?
理論上講,對方的要求也不過分,不搞清楚原因,憑啥給你拉趟線?
然而,麻煩你搞清楚,我出了超高的價錢,就要享受到應該有的待遇。
換句話說,如果我方便跟你解釋原因的話,你憑啥要這么高的房租?
風險和利益從來都是成正比的,對吧?
他覺得自己的邏輯沒錯,然而事實證明,很多人接受不了——或者說不愿意接受這觀點。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一直在接電話,很多房東試圖說服他:你這邏輯不通。
馮君很干脆地表示,我要按我的需求租房子,不是按你們的需求,租你們的房子。
說白了,是別人不具備這個前提條件,還想租高價房子給他,咱不帶這么不講理的。
真要具備這前提條件的,肯定二話不說,直接租房子給他了。
事實上,打電話來的除了房東,還有不少房屋中介,做為專業人士,他們居然也都建議他:你得變通一下。
馮君更生氣了,那些外行不懂,也就算了,你們也能說出這話來?
所以他很憤怒地表示,我是找房東求租房子,沒上桿子要求你們房屋中介參與吧?
他的態度很不好,話也很嗆人,給人的感覺,根本就是對中介公司有成見。
然而有意思的是,最后跟他談得最好的,還是一家中介公司的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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