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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身價幾何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馮君。

  他看了看菲菲的傷勢,雖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她傷得不輕。

  從地上站起身,他怒視著對方一行人,“一個小女孩,被你們打成這樣,好狠毒的心腸!”

  聽說這女孩兒是收石頭的人雇傭的,趙二爺也傻眼了,更關鍵的是,他被對方話中毫不掩飾的殺氣嚇到了。

  他很想辯駁一下,說就算是你雇傭的人,那也是個沒背景的孤兒,略略懲處她一下,你用得著這么殺氣騰騰嗎?

  孤兒就是原罪,就算趙家堡里,失去父母的孤兒,也比其他趙家族人低人一等——這還是看在都是趙家人的面子上,沒媽的孩子像棵草,這話一點不假。

  不過,趙二爺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再出聲說話了。

  一個中階武師說想要殺人的時候,一般人還是不要忽視其威脅的好。

  就在他糾結之際,鄧老二終于追上了那名逃跑的武者,一劍斬過去,對方就算躲得快,半邊的頭發也被削掉,還有一塊巴掌大小的血淋淋的頭皮。

  這是直奔著殺人去的呀!這武者嚇得魂飛魄散,身上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股勁兒來,猛地提速向前躥去,嘴里大聲喊著,“我錯啦,我知道錯啦,愿意賠償……我愿意賠償啊”

  鄧老二原本恨不得殺死對方,眼見對方吃了這么一劍,額頭鮮血淋漓,心中的戾氣頓時消失不少——中二少年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事實上,他長這么大,還沒殺過人呢,平時幻想起來,都是滿腦子的“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他羨慕那種快意恩仇的生活,這是每個初出茅廬的年輕武者的夢想。

  但是真的遇到這種情況,他還是忍不住心軟,對方似乎……罪不至死?

  當然,他也不可能就這么放過對方,而是一邊銜尾直追,一邊大聲發話,“菲菲,你想要他的命,還是想要他的賠償?”

  行俠仗義嘛,肯定要考慮當事人的感受。

  此刻菲菲的臉色依舊蒼白,不過眼神已經恢復了靈動,聞言她大聲回答,“二少爺,能不殺人……還是不要殺人好了。”

  鄧老二聞言,終于停下追逐的腳步,氣喘吁吁地大聲發話,“算你小子運氣好……說吧,打算怎么賠償?”

  “我出十塊銀元,”那位沒命地大喊,又跑出去百余米,才停下腳步,一邊大口地喘氣,一邊繞著圈子向趙家堡的人走去,“我那一腳不算如何用力,你砍我一劍,我也不計較了。”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肯定不會提出這么屈辱的條件,但是他已經看出來了,連二爺都被對方突然冒出的中階武師嚇到了,他也只能忍辱負重了。

  事實上,他認為還是己方安排有誤,輕敵了,以為對方只有一個武師,趙二爺帶了二十多名族中好手過來,認為基本上吃得對方了——起碼能讓對方不敢輕啟戰釁。

  但是一步錯步步錯,現在他只能暗暗抱怨:為什么不傾盡全村之力,前來逼迫這四人呢?

  趙家堡村子不算大,卻也有一千多人,其中除了五六百佃戶,趙家人有近八百人,若是全力以赴的話,能拉出來百十來號青壯武者。

  若是所有戰力都拉出來的話,就算對方又多出一個中階武師來,那又如何?

  鄧老二聽到對方的話,眉頭微微一揚,他覺得這條件雖然不是太好,也算是有誠意了。

  十塊銀元,幾近于一個鏢師兩個月的收入,而菲菲這種年紀的小女孩兒,就算被拐子拐走,最多也就賣出這個價格。

  沒辦法,小孩沒人權,更別說孤兒了,這還是菲菲面目清秀,要是換個丑陋點的,能不能賣到五塊銀元,那都很難說。

  他覺得條件尚可,菲菲也頗為心動,對她來說,受點苦算什么?能掙錢就好!

  然而,他倆才表現出一些意動,馮君就是冷冷一哼,“你這條小命,就只值十塊銀元?”

  他說的小命,當然指的是趙家那名武者的小命——我們不殺你,你只拿出十塊銀元來買命?

  那名武者聽到這話,臉卻是一黑:有你這么算賬的嗎?

  當然,馮君這么想,也不能說就是錯了,鄧老二聽得就是眼睛一亮,大聲發話,“是呀,你現在是要為自己贖命……開個誠心的價錢。”

  武者實在無奈了,于是看向趙二爺,“二伯,您看?”

  趙二爺哪里敢說什么?他還怕對方遷怒殺人呢,只能嘆口氣搖搖頭——你還是想一想,自己到底值多少錢吧。

  值多少錢……那名武者也糾結了,他當然認為自己的命很值錢,但是贖命的話,價錢肯定不能報得高了。

  沉默半天,他才出聲發話,“五……三十塊銀元,再多的話,你不如殺了我算了。”

  “嘿,”鄧老二氣得笑了,“你這種勞力,賣到礦山去,起碼值五十塊銀元,你信不信?”

  年輕的勞力,還是中階武者,怎么都值這個價錢。

  把人賣到私礦上,在這個位面也是違法的,雄風鏢局要注意口碑,平時是不做這種生意,但是他們常年跟各種白色、黑色和灰色的勢力打交道,真有這個門路。

  然而這武者也很光棍,“我就只有這么多錢,再多也沒有了,你要是不答應,就把我賣了好了。”

  其實他心里篤定,對方不會將自己賣到私礦,不管怎么說,這都是違法行為,眼下周圍圍觀的,全是趙家的族人,對方不能將在場的人全部滅口的話,就不能這么做。

  鄧老二一聽這話,也有點頭疼,他雖然年輕,卻也知道滅口的重要性——為了區區二十塊銀元的差價,值得如此大費周折嗎?

  而且,他并不確定,己方能不能將對方全部留下,按照常情來說,這是不太可能的,對方二十多個人,可能打不過己方四人,但是四散而逃的話,他們也很難全誅對方。

  就在他猶豫之際,馮君出聲發話了,“那就三十塊銀元好了,拿出來,我們才放你離開。”

  “我怎么可能隨身帶那么多銀元?”中階武者大聲叫了起來,“我得回去籌錢。”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人影一閃,郎震已經出現在他面前,抖手就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厲聲發話,“怎么跟武師大人說話呢?居然還敢發問……你乖乖回答就好!”

  對武師應該有所恭敬,是這個位面的共識,當然,這種共識不是強迫性質的,但是擱在現實社會,一般人沒事也不會對一個處長不敬。

  這一記耳光抽得不輕,那位被抽得轉了一個圈,才定下身子。

  他捂著臉龐,晃一晃腦袋,才出聲回答,“是……是我錯了,但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銀元。”

  他嘴上說得恭敬,但是大約是平日里橫行慣了,并不能徹底隱藏住眼中的怒火。

  “麻蛋,你找死吧?”鄧老二聞言大怒,“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你留下來,等你趙家堡的人帶了錢來贖人!”

  中階武者并不做聲,目光也很淡然——只要自己現在死不了,等族中人回了村子,再次來到此地時,誰占上風還不一定呢。

  “不用那么麻煩,”馮君在一邊出聲了,“那三塊石頭,頂了三十塊銀元吧。”

  “這怎么可能,”有人高聲叫了起來,“就算它們不值兩百銀元,你們也開出了八十銀元的價格,怎么能頂三十塊銀元?”

  馮君淡淡地看他一眼,“那就只頂二十塊銀元好了……”

  這位頓時傻眼,沒想到自己的抗議,卻使得對方變本加厲了。

  “八十塊你們不賣,非要二十塊賣,這不是犯賤嗎?”郎震不屑地冷哼一聲,“還有,你、你、你……將兵器留下,算十塊銀元。”

  這就是赤、裸裸的強權邏輯了,不過獨狼沒有任何的不適感,干過鏢師的人,有沒有正義感,這不好說,但是可以肯定,絕對沒有道德先生——心軟的人,早就尸骨不存了。

  面對這樣的訛詐,趙家堡的人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不認怎么著,根本打不過呀。

  三塊石頭原本就丟棄在這里了,這一次不過是被對方正式取走了,但是郎震點出的四把兵器,價值遠在十塊銀元以上,應該是接近二十塊銀元了。

  所以趙家堡的人選擇了湊錢,他們此番是來敲詐的,并沒有帶多少錢,二十幾個人湊來湊去,也不過才剛剛湊出了五塊銀元。

  郎震毫不猶豫地一指趙二爺,“你,腰里那塊玄鐵,拿過來!”

  他的眼力,當然也是一等一的,知道這塊玄鐵的價值,應該超過了五塊銀元,若是能打造成兵刃,價值還得翻個三四倍。

  不過趙二爺這次很痛快,二話不說就解下了玄鐵,黑著臉,帶著人離開了。

  走出四五里地之后,他才咬牙切齒地發話,“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有人小心翼翼地發問,“要不要通知大郎一聲?”

  大郎就是在息陰城軍隊里服役的武師,修為已經逼近了中階武師,是趙家堡的后起之秀。

(更新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風笑應該今天回來,當然,要是回不來的話,記得我曾年輕過……錯了,記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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